第二天,天還沒亮,王錦旭便接到祁顥煊的電話,“資料呢?”聲音不徐不慢,是他一貫的風格,可饒是如此,有心的人還是能聽出,僞裝在淡然下的那份急切。
酒吧纔剛結束營業,每日總結例會也纔剛解散,王錦旭正準備回家睡覺呢,一聽這話,只能無奈的擡頭望天,“哥,我的好哥哥,現在才幾點!”擡手看一下腕上的手錶,頓時又嚎叫起來,“有沒有搞錯,現在才五點!”
“過了零晨,就是我們的約定時間了。”電話那頭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卻又不容抗拒,“我在公寓等你。”
“嘟嘟嘟……”電話收線了。
王錦旭認命地狠啐一聲,跳上車子,踩下油門,朝着祁顥煊的公寓飛奔而去。
低調奢華的歐式風格裝扮,以黑白爲主基調的公寓裡,祁顥煊一手端着紅酒,一手搭在陽臺的欄杆上,遠處,或明或暗的霓虹燈,在這接近早晨的黎明裡,漸漸失去它在黑夜裡的妖豔。
一回想起前天的事情,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又會悄然擾聚心頭,可縱使把腦袋想破了,也找不到熟悉感的來源,努力多少次,失敗多少次,煩耐的情緒,在失敗中一點兒一點兒累積着,最後到達一定的容量,便會爆發……
祁顥煊突然猛的一仰頭,將杯子裡差不多三份之二滿的紅酒,一口悶下,然後不再看外面的景色一眼,轉身就進了屋子裡。
“到哪兒?”還沒試過,等待,有這麼難熬,感覺每一分鐘就像每一小時在過一樣。
王錦旭怨念地“靠”了一聲,“你急你幹嘛不過去酒吧找我!”忙了一個通宵,連眼睛都沒閉過一刻鐘,他特麼也是有脾氣的,好麼?
“你今天吃豹子膽了?”祁顥煊的眉毛微不可察的挑高,“國外那批酒,要不就先放在酒莊裡沉釀沉釀,反正,越放越香……”
王錦旭恨不能賞自己一個大巴掌,酒吧所有的進口酒,進貨渠道包括商都是表哥掌握的,他這時候跟不滿個屁呀!
“哥,哥哥……”在心裡把自己暗暗罵了一通,基本不用醞釀,再次開口時,語氣就與前面截然相反了,哪怕隔着手機,都能聽出那濃濃的,諂媚的笑意,“哥,快到了,你再等五分鐘,五分鐘後我一定準時到。”
已經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了,祁顥煊也沒有得寸進尺,擡眼看了一下時鐘,“五分鐘,你說的。”
多一句廢話都不說,他又幹脆利落地收線了。
自從表哥離婚後,這樣的情況,王錦旭也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從來也沒見過表哥那個木頭人跟誰多說過一句沒有用的廢話。
零晨五點左右的街道,幾乎不見人影,稀疏的車輛像離弦的箭般,來回穿梭,王錦旭收起手機,牙一咬,放在油門上的腳再一用力,“呼”的一聲,車子便了出去。
“叮咚叮咚叮咚……”打開大門的時候,祁顥煊還特意回頭再看一眼時鐘,四分三十二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