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回去?怎麼去搭車?她根本就不熟悉啊。都怪我,睡得太死了啊...”他狠狠地對自己自責着,好像崩潰了,心也崩潰了,他拿起手機,翻起了蓋,按下屏幕上的未讀信息,“兄弟,到現在還沒來,還說那女的是‘朋友’呢,真不夠兄弟啊,是不是早上還亂搞啦,哈哈,你放心,做兄弟的幫你請假了。今天你就繼續‘享受’吧...哈哈哈哈。”
言落淺看着光寒秋來的信息心中一暖,也省去本要請假的麻煩了,回個‘謝了。’而後,又看到左手邊拿着劉若琦寫的紙條,雖然他已摺疊了起來,不要讓自己一看到,就會痛。可,記憶超強的言落淺卻已倒背如流...心中更是痛了又痛......
而後,他想到琦說的話,看下了牀邊,是她的行李啊。她怎麼沒帶走啊...
於是,他打了開來..
首先是睡衣,昨晚劉若琦穿的睡衣,她沒帶走啊..然後,然後言落淺開始直接陷入了震驚,頭腦直接轟轟作響,而後再看着一張信封內的5000元,還有一張小字條寫道:哥給琦1000元養傷,妹偏不還淺,還要讓淺幫琦保管着5000元...
住房內的言落淺終究再次流下了淚水..從昨晚到現在遠遠的不到24小時,流了三次,也是他此生以來最爲多次,最爲感傷的淚水..滴滴答答..
劉若琦留下的包袱,裡面有很多生活用品,除了一套屬於她穿的睡衣外,一條方便平時飯後用的小包裝紙巾,因爲言落淺剛來廣州的時候,就跟劉若琦抱怨過,這都市的餐廳就是垃圾,連個紙巾都沒有,還要花錢買,可我就偏不買,不讓他們得逞,寧願飯後不擦嘴。
還有..一條大支的高露潔牙膏、兩支牙刷、兩條淺藍色的面巾、一洗髮露、一沐浴露、一大包裝夏桑菊顆粒、一瓶風油精、一瓶正骨水、一...一...一...
無一樣是生活中沒有用處的,無一樣是屬於公仔類別的外飾東西,而這些東西,都是從她那遙遠的河源帶過來的、帶過來給言落淺的。
言落淺此時很輕地把包袱放在牀邊,他想到昨日劉若琦到來的時候說過的話‘琦,怎麼帶個那麼重的行李啊。’不由得心裡一揪。又想到幻如尤物的她,她的臉龐,她的一切,還有那顆對他的心,他的心已不知揪了怎樣了,是疼痛嗎?可是他不再有淚水了..不會再流,她走了,自己要好好調整心裡,整理好自己的一切,再面對他,不是麼?
他此時,心痛到無法用一切東西代替的他,想到了‘陳勇’曾跟他說過的一件事,他心裡猛然間下了好大的決定。
彷彿看到自己未來的路...
失敗成魂,成功成仁......
只是,他還是先走進了室裡,但手上拿着的是她的睡衣,他首先要做的,始終是爲那個女孩先把她留下的‘睡衣’洗好,然後,等她過來...
很快,衣服洗好了,準確的說,是劉若琦的睡衣洗好了,言落淺把睡衣掛起來晾曬,然後,從電視下的櫃子抽屜裡拿來一桶唐師傅泡麪,剛洗衣服時順便用住房唯一煮飯用的電子爐堡的清水也沸騰了起來..
然後簡單地泡起了麪條,三分鐘後,吃了起來,言落淺是真的一絲都沒有感到飢餓了,只是沒有精神而已,吃碗泡麪也是爲了能讓自己提點神
...
故事總有結尾,讀書終會畢業,言落淺離開學業雖然只是短暫得半個月,卻是那樣的感覺久遠,心遠了。
放下了學業的心就是如此吧。其實,很早的時候,即使在讀書,他不一樣是個心無念書的人麼?那個時候他就說過,“我是個喜愛浪跡天涯的人,即使人生不成功,不求轟轟烈烈,也一樣要有一段讓自己的感到驕傲的歲月。”
而今,放下了所有的心,放下了學業,放下了與家鄉那女孩的所謂‘愛情’,放下了自己那顆瀟灑的心,徘徊在都市上,就是爲了明天,爲了明天會更好...
只想平淡,只想快樂地生活..
卻...再次出現了劉若琦,昨夜一晚的事蹟,他哪不能知道她的心,他又怎不想去愛她。
可是...現在不能,不能啊...
言落淺從牀邊上的香菸拿起來,抽出了一根,點燃了起來。
“又見桐花發舊枝,一樓煙雨暮悽悽。”
已忘之誰的詩句,在這日子卻無法忘卻很多友誼。
彼此的友誼,初中的友誼,高中的友誼,家鄉的友誼,只剩想念。早已不去計較以前的是是非非。也不值了。
他知道,未來決定的路,不可能有那麼多時間去理清這些事了吧?
手中的煙火快到菸頭時,他當然明白重要的是‘這份’情誼,但卻也看透了‘這份’情誼。人一生,需要朋友,卻也無需太多了。
無需太多了。
日月輪迴,似水流年。三年。五年。十年。誰誰誰記住了你?誰誰誰想念着你?都不重要吧。選擇的這條路就是要學會放棄,不可以再把自己當成一個19歲男孩看待了吧...
“琦,爲了你,這個決定,我無怨無悔...”
清晰記得。那不久還能每天重複自己的生活,除了在教室裡坐着,趴在書桌流着口水睡着的日子卻已漸飄漸遠了。
驀然回首,一種無以名狀的感受在言落淺的腦海油然而生,錯落有致的心繼續作痛。
學業。彷彿就在昨天。轉眼間一去不復返。
爲了這個決定,爲了她,一切都該結束了吧。
這個世界,唯我獨尊...
香菸早盡,吃了泡麪也算吃了早餐,不,應該是吃了午餐的言落淺,依然沒有走出住房的念頭,而是,拿起三星E778手機,同樣的步驟,翻蓋,然後按起在通信錄寫着‘勇’的撥號鍵...
“勇,在幹嘛?”沉重的語氣在對着手機話筒在住房內響徹了起來。
手機聽筒明顯停頓了起來,貌似對面在忙什麼,也非很吵鬧,相反卻是言落淺給過電話中最爲安靜的一次,就是有女人的聲音..
“淺哥,你看我能幹嘛呢。咦...今天怎麼有心給小弟電話啊。”停頓後的聽筒終於發來陳勇的聲音,陳勇年齡其實比言落淺還大上那麼幾歲,只是,一向喜好開玩笑的他如此玩笑話語而已。
“勇,別開玩笑了,有正經事跟你說。”言落淺繼續帶着沉重的語氣,在住房裡的他隨之點燃了一支香菸,氣氛顯得很嚴肅。
隨之言落淺的話落,聽筒那邊的女人聲明顯地消失了,那邊也不再嘻哈,“淺,你說吧,什麼事要我幫忙的,能做到的一定。不。就算做不到也會找機會
做到...”語氣顯得十分率氣,也更堅定。
“幫忙倒談不上”言落淺吸了一口香菸,香菸瀰漫在肺裡後,從嘴巴與鼻子自然地流動了出來..他才緊接地說道,“上次你說的‘銀行’之事,我決定了,一起幹...”‘一起幹’這最後三個字,籠罩在住房的每個角落。
像什麼?如同仰天狂嘯的衝動。
像什麼?如同焚燒身軀的感覺。
那是決定後的衝動,未曾發生,卻亦能燃燒在心間,將身體裡的一切激情,狠狠地散發開來。
“啊。。淺,你決定了?”那邊的聲音震驚地響徹起來,如同得到什麼而顯得十分高興。不等言落淺回答,那邊卻也繼續說道,只是聲音逐漸壓低了不少,生怕有人聽見..“兄弟,我等你這句話久了,本來想放棄了,幸好沒有跟‘岑總’說啊...”
“嗯。那就好,我這裡的工作依然,可以掩人耳目,剛好後天是25號,公司因組織夏季旅遊,生意停轉三天,我過去找你,一切再談...”言落淺淡然地道,顯得很沉穩..此時不沉穩,不冷靜,甚至,以後的每一天依然需要如此,默然,一切只能是不歸路吧。
“好。好。好。有淺在,我就更能放心去‘幹’了,我在這等你過來..”陳勇連說三聲‘好’後,一切激情也壓在心底,壓了起來,只是,那聲音雖然沉穩,但終究是那麼激情燃燒...言落淺掛去了電話,煙也燃燒而盡了,他斜靠在住房牆邊,而後,看着對面牆上自己曾經寫下的筆跡,
他心中一陣感慨,琦啊,你又知道什麼?難道我們在一起真的僅僅只是關於愛情就可以的麼?如果可以那我又何必如此,只認你妹妹呢,如果可以...
言落淺臉上不知情緒地涌上笑容,只是,卻帶着更多的苦澀。
“以你父親的神通,你來找我,他會不知道?你萬萬沒想到,他巴不得你過來啊...”住房只有一個言落淺,他卻貌似對着誰說話,只是一陣陣地苦笑着,那所謂的笑容,顯得無奈,顯得澎湃,顯得萬感交集...他又點燃起了一支香菸...
過了不久,香菸燃燒在一半的時候,他走到電視旁,從櫃子的抽屜拿起自己的單邊淺黑色揹包,拉開包包的鏈子,從最裡面的暗格中拿起了一張名片。岑嚴。兩個粗體大字在名片上,下面卻只有一個手機號碼。而最下面的一行字跡卻更加奇怪,‘本號碼只能收短信信息,一切電話都無法接通’。
這是一張言落淺在半個月前,接到後就想扔掉的名片。這卻也是一張很少有人能收到的名片...
因爲這張名片中的人,屬於‘黑道’的名片。。確確說,是屬於黑道上‘高技術’腦力的黑暗之貼..
岑嚴。黑道上極少出現過,卻是黑道上無人聞之不驚不敬的人物..而他的一個集團公司‘岑通電源’只是僅僅爲了掩人耳目而已。
而現在,言落淺就要與之聯繫..
「岑總,你說的事,我答應了..兩天後,也就是25日、晚上金霞燦爛夜總會見...落淺。」
短信信息提示發送成功後,睡了整整一晚一午的言落淺卻奇怪地又躺在了牀上..但他卻沒有閉上眼睛,而是靠在了牀邊,思考了起來...他要的是,擁有着有計劃,最清晰的頭腦面對未來的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