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麼吵？活夠了？”
不耐煩地吼聲，嚇得地上的獨眼食人魔和蛇發女鬼呆立在原地。
剛剛那人身上一股陰風吹過，太恐怖了，萬物生靈能從天敵的身上感知出殺氣，那股殺氣是同類被屠殺過多所凝聚的，雖然是冥冥中的感覺，但混世這麼久，他們一定明白，這人手上死的大鬼起碼上百了。
這不是個捉鬼的……這是個殺鬼的啊！！！
秦昆的吼聲讓兩隻鬼怪安靜了不少。
來到剛剛那個美杜莎一樣的蛇發女面前，秦昆問道：“姓名，死因，爲什麼嘲笑我？”
蛇發女鬼站的筆挺，嚥了嚥唾沫，瞪大蛇眼：“驅魔人大人……我沒嘲笑你啊，我叫石蛇姬，年紀忘了……當年我是災神的祭品，那幫祭司把我頭顱打穿，又給我祈禱祝福，沒讓我死，然後在我顱內塞入了蛇卵，那些蛇卵孵化後，我生生疼死的……別看我現在長得難看，我、我生前是很漂亮的……”
啪——
秦昆一記耳光打過去，滿頭的窟窿眼，那些灰褐色的蛇鑽來鑽去的，黏糊糊一坨，這特麼叫漂亮？
蛇發女鬼委屈地捂着臉：“我沒騙你！”
秦昆轉頭，看向那個獨眼鬼：“身上屍氣這麼重，吃屍體的？”秦昆一臉嫌棄。
獨眼食人魔驚恐地看着秦昆：“這是我們族的傳統……不可以嗎？”
“傳統？”
“驅魔人大人……我是食靈魔辛瑞拉，我們一族的先輩死後，最高的禮葬就是腹葬，也就是把死者吃掉……族長可以吃腦袋和心臟，我是族裡的鐵匠，吃的是人下水……”
啪——
“我沒問你飲食和喪葬習慣！”
秦昆除了臭魁那個鬼差，還從沒見過這麼噁心的鬼。
食靈魔辛瑞拉捂着被抽紅的臉蛋，嚥了咽口水：“我、我是睡覺時被我弟弟殺死的，那天他餓了，把我肚子剖開，鑽到我肚子裡吃了我的內臟，我死之前也把他悶死了……”
“滾！”
“是……”
一個腦子被打孔塞了蛇，一個內臟被吃的異食癖鬼，秦昆看他們一眼都嫌污了眼睛，這都是什麼奇葩死法？
這五天被困在這裡無法上山，秦昆數次通過天眼看到他們在背後偷笑自己，煩躁的多了，一通火沒地方發，這不是送上來捱打的麼。
“是這樣，給你們兩個選擇，1，告訴我這裡到底有什麼陣法，爲什麼困得人和中了鬼打牆一樣，無法上山，答得好，這兩沓冥幣是你們的。2，如果你們答不上來的話，我超度了你們。”
秦昆手掌一翻，一個骨灰罈出現。
離得近了，骨灰罈裡的喪氣以及吸附力，像是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樣，這種法器的靈力波動極其強大，大到僅僅看一眼，就覺得這是個危險的東西。
“大、大人……您不是來抓我們當鬼僕的？”石蛇鬼嚥了咽口水，愕然道。
秦昆鄙夷地看着他倆：“也不看看你倆這逼臉，還想讓我養着你們？我還嫌惡心。”
我……
兩隻鬼難以置信，食靈魔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可是大人，我之前的主人可是十二冥王之一的奧克……我曾經可是……”
我去尼瑪的……
秦昆一腳踹在食靈魔的肚子上：“幹我屁事？站直了，你們還有30秒的時間可以考慮。”
秦昆身後，一尊牛魔出現，牛猛現在的身高將近2.4米，隨着陰氣愈發凝實，身材逐漸暴漲，積威甚重的牛頭鬼，渾身鐵鏈纏繞，腰間掛着一個古字腰牌，兩隻犄角沖天，肩膀上扛着一根釘頭杵，不善的噴着粗氣。
食靈魔、石蛇鬼呼吸一滯。
他沒開玩笑……這就不是出城捕捉鬼僕的宿主，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潛力高低……
“大大大大人……我之前是奧克主人手下的首席鬼將……石蛇的主人也是十二冥王之一，冥王要塞湮滅後，我們沒了供奉，又不甘心奉別人爲主，才遊蕩在這裡……”
明顯，食靈魔是在鋪墊，顯示自己的價值，準備討一條性命，但秦昆身後的牛猛不理這套。
“你還有15秒。”牛猛的釘頭杵在食靈魔腦袋上敲了敲，低頭說道。
兩隻鬼慌了，這下才發現，事情有些大條。他們藏在遺蹟十幾年，爲的就是避開那些宿主，避免成爲他們的鬼差，可今天發現這個人竟然不是來捉他們當鬼僕的。
“5，4，3，2……”
“等等！我知道！”石蛇鬼突然開口，“大人，別殺我們，我們知道這裡是怎麼回事。”
秦昆擡起眼皮：“恭喜你，多了30秒。”
石蛇鬼立即開口：“這裡是冥王要塞的冥門，傳說通向地獄，十三年前神罰天城、冥王要塞和十死城開戰後，我們的主人想從冥門召喚出地獄三頭犬給與十死城重創，誰知道被十死城幾個黃泉級的老傢伙率先出手，擊碎冥門。法陣出現紊亂，這條進十荒山的路，除了鬼體之外，其他人不能進入。所以你纔會一直原地打轉。”
人不能通過？
只有鬼可以？
人與鬼的區別，就是多了一個陽魂，也就是說，這條路有陽魂的人不能通過。
難怪……自己每次回到原地，都感覺到是一股抗拒之力把他送回來的。
“十荒山還有其他路可以去嗎？”
“聽說神罰天城還有一條路，不過可能也被打斷了。這些年爲了壯大實力，神罰天城、冥王要塞各自偷挖一條通往地獄的路，從地獄召喚出鬼怪爲己所用，但這樣的舉動違背了十死城的法則。”
“法則？這裡的法則，只有在城裡才受用吧。”
“並不，這裡本來就是一個流放之地，惡業纏身的宿主、惡業纏身的鬼魂纔會被流放到這個地方，流放之地是獨立的，不能通向外界。法則本來是通用的，誰知道神罰天城的創建者和冥王要塞的創建者藉助了什麼力量，弱化了這裡的法則……現在那股力量消失，法則重新降臨了！”
流放之地秦昆倒是認了，十死城在他看來就是一個奇怪的地方，頭頂全是晶瑩的因果線，感覺很像傳說中的六界之外。
但惡業纏身的宿主……我是嗎？
我是好人啊！
秦昆懶得聽這羣傢伙鬼扯什麼法則，看到二人可憐兮兮地望着自己，秦昆收起骨灰罈。
“行了，別說那麼多我聽不懂的廢話，算你們過關。”
兩沓冥幣被拋出，秦昆揚長而去。
冥幣這種供奉，石蛇鬼和食靈魔以前是沒見過的，不過裡面蘊含的靈力充沛，二人爲之一振。
這就走了？
“這個傢伙……太奇怪了……剛剛好像還要殺了我們一樣，現在居然離開了？還、給了供奉？”
供奉雖然少，但代表着一種善意。
這種施捨的善意，讓石蛇鬼和食靈魔大眼瞪小眼看了對方良久。
“石蛇，我們要不要追上去？”
“追上去？送死嗎？”
“不是……我們已經盡忠了十三年了，我堂堂首席鬼將，淪落成一隻厲鬼，你一個半隻腳跨入鬼王的人，都快淪落成一隻野鬼了。我不想再在這裡傻站着裝石雕了……”
石蛇鬼嘆了口氣：“你以爲我想？有什麼辦法呢，我們之前有主子，現在另投他人，會被人瞧不起的。而且我覺得自己沒法效忠於他。你記不記得主人能感知到我們的忠心？如果他發現我們對他並不忠誠，那就是找死啊……會被殺的！”
食靈魔考慮良久，嘆了口氣，直到秦昆走遠，突然間站了起來。
“石蛇，或許我們可以跟他說明情況，忠誠都是需要時間培養的。食靈魔感覺到這個人很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