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傭人出去,百希夏看一眼代硯懸,過了一會兒後試探的問:“代小姐現在是和阿晉住在一起的嗎?”
代硯懸搖頭:“沒有!”想了想後又道:“有時候會在一起!”反正這種關係她不知道怎麼說清楚。
反正不是特別光彩的,她是不光彩,也沒辦法理直氣壯。
她不清楚百希夏知不知道有代硯墨的存在,可是她自己心底一直都是忐忑的,也很自卑。
“那代小姐……算了,我還是叫你小懸吧,行不行?”
“嗯!”代硯懸沒有什麼意見,這樣子叫的話反而還親切了不少,一下子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她覺得百希夏性格很好,也很和善,沒有那種咄咄逼人的貴氣和優越感,氣質如蘭,也有很好的修養。
百希夏琢磨着怎麼開口,想了一會兒,問代硯懸:“那你是怎麼看待你和阿晉之間的關係的?”
代硯懸愣了愣,不明白爲什麼百希夏會這麼直白的問出來。這種問題應該算是比較隱私的吧?關鍵是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是迷茫的。
百希夏以爲代硯懸不想說,又看她的臉色覺得自己冒犯了,所以趕緊解釋:“我沒有其他惡意!”
“我知道!”代硯懸抿脣一笑,眼底有些茫然,愣了一會兒神後她緩緩開口:“其實,說到底我只是蔣李晉的一個寵物而已!”無比諷刺的這麼定位。
因爲蔣李晉從來沒有告訴她她是什麼身份,雖然蔣李晉嘴裡一直都說她是他的女人,可是這並沒有其他的深意,就只是字面上這麼簡單。
她和他睡了,和他在一起,自然就是他的女人。
百希夏面色有些複雜,沉默一會兒,遲疑的問:“那……你是怎麼想的?如果他真的把你當成寵物,你就甘心一直只是寵物嗎?”
問這個問題時百希夏心裡很矛盾,她是過來人,知道這其中的糾結。
兩個男女糾纏這麼久,不可能沒有感情的,可是……
代硯懸悲哀的笑了笑,眼神空落落的:“伯母知道代硯墨嗎?”
百希夏身體微僵,她還以爲蔣李晉有所隱瞞,可沒想到代硯懸竟然知道。
代硯懸看一眼百希夏的神情,笑:“伯母應該知道的,她和我長得很像,蔣李晉……他很愛代硯墨!”不知道爲什麼就很難過,心裡酸澀不已,鼻尖也是。
百希夏突然就不想讓代硯懸說下去了,她擡手擺了擺,換了副輕鬆的面孔:“我們說點兒別的吧,不說這個了!”
代硯懸低笑,垂下視線,想了想,她並不笨,也明白百希夏所說的都是在試探她。
所以問:“伯母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她笑看着百希夏:“或者是叮囑我的!”
百希夏眉頭緊皺,面對如此識趣且上道的代硯懸,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可又不得不說。
“對。我有話要告訴你!”
代硯懸輕嗯一聲:“伯母但說無妨,我聽着!”
百希夏伸手按上太陽穴,半晌後才沉沉開口:“你和阿晉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和你王叔自然是很看好你們的,如果可能,我們舉雙手歡迎你們兩個在一
起,可是小懸……”
代硯懸張了張口,心裡很是吃力:“伯母不用爲難,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早就明白我和蔣李晉不可能在一起的,別說我們代家鼎盛時沒辦法和蔣家匹敵,現在代家已經沒落了, 就更加沒辦法比得上蔣家了,我心底清楚的很,所以也沒什麼可奢望的!”
百希夏重重的按着眉心,喉嚨發澀。
“你這能這麼想我很欣慰,小懸,蔣家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豪門裡太多的勾心鬥角,所以不嫁進去也好,省得你終日以淚洗面!”
代硯懸心裡難過的厲害,不多時就紅了眼眶,她始終低着頭,不肯再擡起。
百希夏看得心裡揪的慌,定下神來給代硯懸指出兩條路:“現在阿晉對你正是上心的時候,所以你安心的待在他身邊就行,等到他……你如果想離開,這也無非不是一個好的結果!”
代硯懸沒有說話。
百希夏又道:“還有就是阿晉對你一直不變心,而你也要一直努力的纏着他,倘若哪天他結婚了,你也跟在他的身邊,蔣家家大業大,養你一個不在話下,而阿晉照樣也會寵着你,只要你……只要你能沉得住氣,總有一天,你會翻身的!”
代硯懸的眼淚洶涌的掉了下來,砸在桌面上,壓抑不住的哽咽悲痛欲絕。
百希夏別過視線,努力不讓自己受到影響。
“小懸!伯母並不想看到你受傷害,如果蔣家對你動手的話,沒有人可以阻擋,到時候就算是阿晉,他也護不了你!”
代硯懸哭得泣不成聲,小臉憋紅,無限悲傷。
百希夏不再說話,安靜的聽着代硯懸哭,一聲一聲的,似乎和曾經的某個人重疊。
同樣的境遇,同樣的路,怎麼走都是絕望。
只能哭,慌張無措,無處可去……
等到蔣李晉尋來的時候,代硯懸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了。就是眼晴有些紅。
“怎麼了?哭了?”他當着百希夏的面擡起代硯懸的臉,眉頭緊皺:“發生什麼事了?”
代硯懸勉強一笑,搖頭:“沒事!”聲音嘶啞。
蔣李晉看向邊上坐着的百希夏,沉聲問:“伯母莫不是欺負我家小硯了吧,不然我們小硯這麼堅強,怎麼會哭呢!”很是不滿,又很自責,早知道他就不答應讓代硯懸和百希夏待在一起。
百希夏張了張口,剛要說話,代硯懸就開口,小手緊緊的握着蔣李晉的手,她搖頭解釋:“只不過是伯母問起了我的母親,我一時有些傷心,所以纔沒有忍住!”看一眼百希夏:“讓伯母見笑了!”
百希夏心裡五味雜陳,這樣乖巧的孩子,怎麼就……
“哭得像小花貓一樣!”蔣李晉擡手擦了擦代硯懸的眼角,又吻了吻她的眉心,雖然心裡疑惑,可終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王叔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似是驚訝的問:“哎呀,誰惹我們代小姐哭了,真該打!”說完看一眼妻子,百希夏眸光一閃,有些無奈。
王叔走過來,伸手摸了摸妻子的腦袋,問代硯懸:“是不是你伯母看你漂亮所以欺負你啊?你放心,晚上我一定好好收拾她!”
這話一出,代硯懸
和百希夏同時就紅了臉。
百希夏羞惱的擰了一把丈夫的腰,罵:“老不正經!”
代硯懸破涕爲笑,蔣李晉愛憐的又親了親:“好了,王叔已經報保證會給你報仇的,你就不要再難過了!”
代硯懸羞得沒地兒鑽,只得垂下腦袋。
蔣李晉見此,放心了。
晚上的餐桌也沒有幾個人,王叔的兩個兒女都來了,再加上蔣李晉和代硯懸,一大桌子菜倒顯得太過豐盛了。
切過蛋糕說過祝福的話後,王叔和蔣李晉喝酒,代硯懸悶頭吃菜,心裡總歸是不太舒服的。
用過晚餐,王叔和百希夏親自送蔣李晉和代硯懸出門。
“喝了酒,你開車慢一點兒!”百希夏囑咐蔣李晉。
蔣李晉笑:“才喝了幾口,沒事兒的!”
代硯懸禮貌的道謝,上了車,看一眼站在王叔身邊百希夏,她揮了揮手:“伯母再見!”
百希夏心頭一哽,笑着點頭:“路上要注意安全!”
代硯懸關了窗戶,車子掉轉了車頭,離開。
站在原地王叔問妻子:“都說了?”
百希夏嘆口氣:“代硯懸是個倔強的性子,我害怕到最後會和阿晉兩敗俱傷!”
王叔有些擔憂的眯了眯眼,伸手摟上妻子的腰:“不會的,你沒看到她那麼聽話嘛,又有自己的主見,最可能的就是阿晉受罪,如果阿晉執意要娶代硯懸的話,他受罪也是應當的!”
百希夏皺眉,覺得這門當戶對真特麼該死,可是根深蒂固的門弟觀念已經深入人心,又豈非是一朝一夕可以被理解的。
如果蔣李晉的心定下來也就罷了,就怕他搖擺不定,代硯懸那樣好的姑娘,別被白白糟蹋了。
回去的路上,代硯懸一直沉默不語。蔣李晉以爲她還沒有從她母親的難過中走出來,所以也不打擾。
岔路口,車子換方向時,代硯懸突然開口:“蔣先生,我還是回小區吧,雙胞胎總不能一直讓芮蕊照顧吧,她又沒有這個義務,作爲姐姐我已經很不合格了,若是再不和兩個小傢伙經常待在一起的話,他們肯定會怨恨我的!”
半真半假,今天聽了百希夏的話,她的心很累,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蔣李晉結婚,而自己又完全無動於衷呢。
倘若真有那麼一天,她自然會躲得遠遠的,哪可能還會去纏着他。
她的自尊不允許她再卑微下去,所以就順其自然吧,她儘量的過自己的生活,和蔣李晉也保持距離。
如果這世上只有她一個人,或許她還能拼一把,可是雙胞胎還小,她不能有僥倖心理。
蔣李晉皺眉,偏偏代硯懸說得還合情合理,他連生氣都像是太無理取鬧。
可是……
想到王叔的話,算了,今晚就先送代硯懸回小區吧。
到了以後,蔣李晉和代硯懸下車。
代硯懸記起耳上的耳飾,趕緊取了下來,小心的遞給蔣李晉:“這麼貴重的東西以後還是不要再讓我戴了,萬一給你弄丟了,我可賠不起!”
蔣李晉看一眼被捧到眼前的耳飾,俊臉瞬間就黑了下來:“你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