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將宋轍請來的時候,諾克王正滿臉擔心的朝着門口走,白白看見他,快速躲到角落,宋轍來不及反應,就被諾克王一把拽住,“宋大夫是吧?我家夫人生病了,麻煩你幫忙治一治!”
“諾丞相,可我這還有急事,您可否找別人來看診?”宋轍腦筋一轉。
白白將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他,當時他拒絕在白意的身上下手腳,因爲他害怕事情暴露的時候,白白會被牽連。
現在諾克王恰巧出來,只看見他一人,那麼他何不將計就計,裝作路過!
“宋大夫,你這不是順路,我家夫人只是小病,保證不會耽誤你的事情。”諾克王見宋轍轉身要走,趕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好言相勸。
“諾丞相還真是關心你家夫人,只是,在下可聽說了,你家夫人已經離世了。”宋轍故作不知諾克王娶小。
“諾克王!”門口突然來了一羣人,各個身穿白衫,頭帶白花。
“宋大夫,你先進去,找個人爲你帶路即可,稍後我便過來。”諾克王小聲靠在宋轍的耳邊低語,隨後走下臺階。
“諾克王,我妹妹是如何死的?爲何你家沒人通知?”說話的是張樂兒的哥哥,張大泉。得知唯一的妹妹離世的消息,他痛心之餘又覺得事有蹊蹺。
“張家哥哥,這不是沒來得及告知你們”諾克王陪着笑臉,歉意的說。
“諾克王,你好意思笑?我妹妹去世了,你居然不哭反而笑了出來。各位街坊鄰居,快來瞧瞧,諾丞相到底是個怎樣薄情寡性之人?”一位身材矮小,纖瘦的女子站了出來,說着說着便落淚了,模樣甚是可憐。
這下子諾克王可慌了,左顧右瞧,還好早上的人還不多,這纔將吊起來的心放回了肚子,“張家大嫂子,你這是作甚?”
“我們今天是來給樂兒討理來了,而且我可還聽說,你將我家二侄女鎖在柴房。諾克王你的心好狠,貝兒剛失去孃親,你就這般對她,你到底是不是人啊!”張家大嫂子氣的直跺腳,若非男女有別,她真是恨不得衝上去撕碎諾克王那張醜陋的嘴臉。
“張家大嫂子,你這是聽誰胡編亂造的話?”此時此刻,這種陣仗,他是斷然不敢與張家人硬來,畢竟張樂兒的確不是病死。
這萬一要是追究下去,他名譽不保事小,這麼多年辛苦得到的位置,只怕也會隨之被貶。而且,張家在朝中雖不說德高望重,卻也頗有影響。
“爹爹,您還要狡辯到什麼時候?女兒已經將這一切告訴了舅舅他們了。”諾青青自人羣中站出來,經過一夜的冷靜思考,諾青青決定將她孃親去世的消息告訴張家,她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眼下,多等一刻,諾貝貝的處境便危險一分。
諾克王一張臉瞬間就變得陰沉難看,疾步走向諾青青,卻被張大泉擋住了路。看着高大的張大泉,諾克王斂去一絲怒氣,沉聲朝諾青青吼道,“青兒,你胡言什麼!”
“我知自己在說什麼,而且,你諾克王不配做我的爹,你害死了弟弟,逼死了孃親,更爲了那個小賤人將貝兒縮進柴房!”諾青青毫不畏懼的與諾克王對視,氣憤的說着諾克王的罪行,此時的她早已淚流滿面。
“都進去!今日,丞相府不拿張家人當回事,我們便將張家人接回張家,絕不能讓諾克王小看了我們張家!”張大泉高舉手中的白棋,洪亮的聲音,響徹半邊天,只見他繞過諾克王,帶頭走上臺階。
聽聞這般,諾克王心底一喜,只是面子上還得裝出一副緊張的模樣,他快步走到張大泉面前雙手撐開,作勢阻擋張大泉的行爲,虛心作態的說:“張家,你這般強行闖入,今後讓我如何做人。”
“惺惺作態!”張大泉看都不看那張令他噁心的嘴臉,猛地一腳踹倒諾克王,並直接踩上他的手背
“啊!啊”諾克王只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手來不及抽回來,只見一隻腳,兩隻腳不知道第幾只腳踩着他的手。他想要抽回手,可是那些人卻好像商量好了一般,這隻剛拿開,那隻便重重地踩上來。
諾青青最後一個經過諾克王的身邊,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諾克王,她心疼卻不願意伸手將他扶起來。因爲她恨,都是諾克王,纔會害的她成爲一個沒了孃的人。
諾克王一直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直到衆人進入丞相府之後,他才得以從地上爬起來。眼淚早已滴溼一片地,喘着粗重的氣息,顫抖地擡起方纔被衆人踩踏,已經嚴重變形的手。
“老爺!”福德大驚失色,突然闖入這麼多的人,他正四下找諾克王。
“快扶我去二夫人的房間!”他發現,這隻手似乎無法動彈了,會不會被踩廢了?巨大的恐懼感將他吞噬
“可是老爺,張家舅老爺要來搶走夫人的屍首!”福德只覺得諾克王的變化很大,但是他只是個下人,對於主人之間的事情,他無法勸解,更無權干涉。
只是眼下,張家人要帶走夫人的屍首,這可是萬萬不能的。自古女子出嫁從夫,這死了,也只能在夫家出殯,否則會發生不吉利的事情啊!
“別管那麼多了,我的手都要殘廢了。”諾克王滿臉的不耐煩,他纔不管誰的屍首被擡走,他現在只關心自己的手是否有事。
福德矮胖的身體緊跟在諾克王的身後,不死心的說:“老爺,夫人的屍首若是被擡回孃家”
“廢話真多!滾一邊去!”諾克王怒斥,心底異常躁動。
福德收住腳步,不再緊跟,沉穩的眸中閃過一絲疑問,忍不住在心底嘀咕:老爺這幾日爲何突然如此善變,這脾氣說上來就上來。
昨日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噩夢,福德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那般粗暴對待張樂兒的人是諾克王。福德坐在石凳上,回憶昨天的一切。
當他趕到生輝園的時候,就看見諾克王將滿臉是淚的白意抱在懷裡,滿臉震怒,“張樂兒,你這個毒婦,本相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聽聞這般狠話,福德快步衝過去,想要阻攔,卻還是晚了一步,只見諾克王直接將張樂兒的輪椅推翻,暴力的撿起一根木棍,重重地打在張樂兒的身上。
張樂兒沒有求饒,沒有呼救,只是滿臉的死寂!
福德被嚇呆住了,反應過來的時候,張樂兒已經捱了好幾棍子。顧不得身份低微,福德快步衝上去,雙手用力抓住木棍,“老爺,您再這般打下去,夫人會沒命的啊!”
“死了拉倒,這種毒婦活在世上只會害人。”昔日之前恍若不在,此時的諾克王盡是對張樂兒的不滿。
“啊!夫人流血了!”突然有侍女驚呼出聲,這纔將張樂兒從棍棒下解救出來。
當大夫診斷出喜脈的時候,“大人,夫人這胎是男娃,只是這胎像極其不穩,但若好生修養,還有保住的可能”
福德聽聞,大喜!要知道,這些年諾克王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底一直都在盼着張樂兒可以爲諾家添丁!
轉頭望向諾克王,諾克王的臉上帶着一絲驚喜,只是消縱即逝,又變回了冷若冰霜的臉,“這種賤人,不配孕育我的子嗣!”
“大人的意思是?”大夫的眉頭緊皺。
“打掉!”
許久沒有任何反應的張樂兒,就在此時猛地尖叫出聲,“啊!”一聲驚叫之後,張樂兒便陷入昏迷。
大夫趕緊走過去附手在張樂兒的手腕上,手指微動幾下,低嘆一聲。
如了諾克王的心,孩子就這麼沒了只是,福德萬萬沒有想到,孩子沒了,張樂兒也跟着走了,丞相府一下子就少了兩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