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這個樣子的。”傾城笑着說。
就在西門宇和傾城開心的聊着的時候,另一個人在御花園的角落裡看着眼前這一幕,心裡又激動又嫉妒,正是西門靖。
他是今天的主角,但是他一直在御花園裡呆坐着,躲在一個小角落裡,回憶曾經與傾城的一切,當他看到傾城把雙腳浸入池中時,他又一次深深地覺得她是他的傾城,他和西門宇一樣,也只是呆呆地看着。
只是西門宇搶先了一步走到傾城身邊。他好後悔,後悔自己就要娶別人了,後悔當初沒有能跟傾城一起去採赤玉。
這樣,今天在這裡跟傾城快樂說話的人會是他。就算她不是當年的傾城,在他心裡早就有了她的影子,他猛然想到當初跟西門宇一起喝酒時西門宇的反常,原來是他先遇到她的。他覺得自己似乎註定了沒有她,他很不甘心。
明明已經知道西門宇和傾城定情了,但他還是不願意傾城被他搶走!他是將來的皇帝,無論他想要誰,都是唾手可得的。
因此,西門靖趁着西門宇外放,強硬地擄了傾城回宮。
後來的一切,如西門宇所說,他被囚禁在密道里四十餘年,傾城也鬱鬱而終。
……
聽完了當年的宮闈秘事,夏雲依點頭道:“先皇棒打鴛鴦,太不厚道了。”
“哼,他總是自以爲是,以爲全天下都會按照他的意願來,他最後逼死了傾城!”西門宇的聲音裡還帶着幾分憤然。
夏雲依也忍不住惋惜,美人總是紅顏薄命的。
“你走吧,其實這密道里有個出口,你往前走就能看到。當年他故意羞辱我,把我關在這兒,又打開了開口,不救是欺負我全身被鐵鏈拴着,沒辦法行動罷了,今天你能陪我說話,已經很不錯了,我也不願意再爲難你,你速速離開吧。”
夏雲依感激地道:“多謝前輩指點。”
“你不用謝我,我是看在我們都受了西門家的迫害的份上,好了好了,你快走吧,我用內力已經聽到身後來人了,看樣子是你不夠謹慎,已經被人發現了。”
夏雲依悚然一驚,難道西門御已經追過來了?
“老前輩,我先告辭了。”夏雲依深吸了一口氣,迅速端着燭火離開,朝着老者點了點頭。
他沒有騙她,密道盡頭果然有一個出口,而且這出口處就有機關!
爲了防止西門御等人追上來,夏雲依關閉了這個出口。
外頭天色都已經快亮了,原來她出了密室已經是第二天凌晨,夏雲依深怕西門御追上來,不敢耽擱,在山下找了個小客棧,又住得數日,準備去舜香國尋找謝宜章。
夏雲依一路都不敢
停歇,好不容易趕到了舜香國,倒是謝宜章看她完好無事,又是驚喜又是後怕,吩咐下人給她接風洗塵,一直折騰了半宿。
晚間的時候,幾人聚在一起交換情報。夏雲依來得晚,才知道那個叛徒確有其人,此人偷了毒經投入了南元國,故而這幾年一直沒找到此人的下落,也因此纔會被人抓走。
那一天夜晚,一切如常,夏雲依檢視完瘟疫患者出來,照例囑咐了門口守衛的侍衛兩句,便提燈獨自趕回住處。
夏雲依的住處比較偏僻,這是她自己選擇的,爲的就是能夠專心製藥,不被別人打擾。所以夏雲依看到地上躺着的人時,還稍稍愣了一下。
西門御?爲什麼他會來到這兒,他現在不應該在戰場上嗎?
這還是夏雲依第一次看見西門御穿着常服的樣子,原本都是一襲戎裝,看着硬朗又冷冰冰的,這會兒穿着一件對襟的袍子,卻顯得身材修長,皮膚白皙,眉清目秀,只是眉宇間卻隱有戾色。
不知爲何,西門御這會兒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咬着脣的樣子倒是十分倔強。
夏雲依沒有動手救人,依然提着燈,靜靜地站着。
爲何他會在這出現,這兒可是舜香國軍隊的後方,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顯然,他是來找夏雲依的。
此番看來,難道是從一開始就是他設的局,連這次昏倒都是他計謀的一環,他是真算準了夏雲依會救他嗎?憑什麼?
連一個醫者的善心也要被算計嗎,西門御,該誇你算無遺策呢,還是該贊你禽獸不如呢!你把別人當什麼!
我竟然還想過幫你,夏雲依自諷地笑了下。
心裡卻不可抑止的泛出絲絲怨恨。目光冷冷地落在地上的人身上。靜靜思索着,或許此時我不該救他,就這樣看着他死去,是否就能停止這場戰爭。
那一瞬間,瀰漫在夏雲依身上的氣息,甚至現出了殺意。
是的,就這樣,由着他去死吧!讓他自作自受,然後自己就解脫了。
也就是這一瞬間,地上的人,似乎有所感知,慢慢睜開了眼。沒有焦距的瞳孔對上了夏雲依的眼。然後那雙眼有了光彩,非常強烈的,幾乎灼痛了夏雲依內心的,強烈的求生意志,那雙眼就這樣定定地看着夏雲依,一瞬不移,他的嘴張開,試圖說什麼,卻沒能發出聲音。
夏雲依靜靜地站在原地與他對視。直到他再也撐不住,慢慢地閉上雙眼,只是瀰漫在空氣中的不甘,幾乎讓夏雲依退敗。
西門御表現出瞭如此強烈的求生欲。他是真的不願就此死去呢!
夏雲依終於心軟了,走上前,蹲下身,靜靜地打量着昏迷過去的人,他的臉上已經泛出了青黑,地上,有手指摳出來的坑,他的指甲裡有泥土還有血跡。
似乎有很劇烈的掙扎痕跡呢!
夏雲依審視着地上的痕跡,開始思考。她初時見到西門御太過震驚,竟然失去理智,一味的認爲此人是在做戲,此時冷
靜了一看卻發現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
或許這真的是一個巧合,不管他是什麼原因到這裡,爲何受傷。但他真的知道自己回來的時間嗎?萬一自己沒出現呢,只要自己晚了幾步,他一條命就交代在這了。他不可能算的這麼準,自己就一定會這時候出現。
如果他連這都算到了,那麼夏雲依認了,西門御敢以命相搏,夏雲依難道會不敢應戰嗎?
夏雲依拿出匕首在西門御已經腫起發黑的腿上劃了兩道,將毒血擠出,然後撒了把金瘡藥,拍拍身站起來往回走。
救人?自己可沒這個閒情雅緻,就把人扔着,他要熬過去又沒被人發現,那就是他氣數未盡,否則,自己好歹也算盡過力了。
不得不說,這確實也夠不負責了,隨便弄了兩下,毒清沒清乾淨還另說,把一個昏迷的人扔林子裡一晚上,這人不死也得脫層皮。
第二天一早,有士兵請夏雲依去治療新的瘟疫患者。
夏雲依笑笑,故作不經意地問起,今日軍中是否一切安好。
那士兵老老實實說一直正常。
看來,那廝命真硬,竟然沒被發現,夏雲依笑笑,收拾停當便去了房間裡。
推開房門的一剎那,夏雲依已經知道房內有人,所以那柄劍刺來之前,夏雲依已經後退了一步,剛要出手,便認出來人,夏雲依心念一轉,面上淡然一笑。
“殿下這是何意?”知道以自己的實力要毒殺現在虛弱至極的西門御,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夏雲依便放心地負手而立。
西門御也一愣,看見夏雲依如此鎮定,彷彿全然不把性命當回事,竟然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但西門御是何等人物,手一緊,將劍逼近,面上卻淺淺笑道:“又見面了,夏夫人。”
“這可不是我的本意。”夏雲依略略低頭回道,語氣平淡。
西門御爲何會在夏雲依房裡?這要從今早他醒來說起。
夏雲依是隨意慣了的,院子里根本沒放多少伺候的人,西門御也被她扔在林子裡,於是就有了今天的見面。
夏雲依昨晚確實誤會了,這真是一個巧合,不是算計好的,雖然巧合的結果讓人不得不懷疑。
但夏雲依最後還是救了西門御。
只是這夏雲依換了裡子,救了人就把人撂地上不管了。所以原本該出現在夏雲依香閨的西門御,一早醒來卻是躺在林子地上。
當然,西門御夠機警,醒來第一個動作就是翻身藏起來。可惜西門御傷口剛剛痊癒,又受了風寒,只能繼續躲在林裡恢復,走是走不了的。
西門御是何人,既然敢來敵營,自然對舜香國的部署有所瞭解,本來是預備埋伏在夏雲依房中,等她回房,先劫持了她,再想法將她帶回去。
但眼下的情況卻讓西門御重新有了計較。
當然,不是因爲下不了手,此時西門御猶豫,只不過是惦記着昨夜夏雲依救了自己的恩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