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的思緒飄散開去,很快的收攏回來,她望着明子叔仔細打量尚明始的眼神,總覺得他還有些話沒有說出來。江婉沐見到明子叔從尚明始的身上移開眼神後,便笑着對身邊三個孩子說:“外面冷,你們先回房。我有事和明子叔說。”
江飛揚和江懶懶拉扯着不願意離開的尚明始走掉後,江婉沐望着院子門外的明子叔問:“尚大夫和尚五大夫還有別的交待話嗎?外面的流言是不是實情,情況已經相當得嚴重嗎?”明子叔眼神掃過四周一圈,他打量江婉沐好幾眼,低聲說:“他們只是讓我來瞧瞧小少爺,現在院子裡很是忙亂。
少夫人現在有身子,還執意堅持着要幫忙。京城裡有些的人家,已搬往城外的別院。老爺說,不要心慌,命中註定的事,盡人力聽天命。江娘子,尚家是醫家,宮中的君上和君後還穩坐宮中,尚家自然是不能退讓一人。”江婉沐聽懂他的話,那些流言說得是實情,寧朝正在經過一場殤事。
江婉沐心沉下去,她擡起頭望着明子叔說:“我不擔心尚大夫一家人,尚大夫和尚五大夫這些年活人無數,是積德人家,自有福報。如果九娘願意來我這裡居住,我隨時歡迎她過來。”明子叔輕輕搖頭說:“江娘子,宮內已經下令,所有的大夫和家人,不能隨意外出會客。少夫人要等到這事情完結後,才能出來接小少爺回去。病人越來越多,唉,你們家別輕易讓進入,只怕很快官府會派人守着各條街道。我走了……”
明子叔離開後,劉婦人臉色蒼白的出來,她瞧着江婉沐伸手提起地上的藥包,她開口戰戰兢兢說:“姑娘,那爺說的事情,可是……”江婉沐站着她輕搖頭說:“你忘記剛剛聽到的話,人吃五穀雜糧,那有不生病的人。何況張婦人在吃食上面,一直很注意乾淨衛生。”江婉沐說着這番話,在心裡暗自嘆息起來,這人先要在精神上面激勵自已,身體上面強壯自已,然後便是盡人事聽天命的事情。
等待是讓人心焦的事情,南城這一片周邊,已有遮掩嚴實只餘雙眼的將士,來回在巷子路口巡察。當蘇歡和木根兩人接到官府的通知,準他們關了店門回到各自的家中時,他們已經無法直接進到江婉沐的院子裡。只能聽從將士的安排,在距離院子門口不遠處,搭起一個小小的帳篷,兩人安置在那裡。
南城這一片院子前面,家家戶戶門前都有着這樣的帳篷。每個帳篷都隔着小小的距離,而將士嚴防死守在外面,不許他們靠近家裡面的人。好在是還是許家裡人經過他們的手,送些熱飯菜給他們吃,允許送些厚被褥給他們用。自然家家戶戶的人,爲住在門外的人,備上小爐火,有些人家想着總是要經將士的手送飯菜,乾脆把鍋子和米糧菜直接送過去。到了用餐時,家家戶戶的門外,便開始飄散各種的飯菜香味。
蘇歡的孃親第一次大方的行在人前,她站在院子門口,望着幾步路外的蘇歡,仔細打量着兒子的神色,說:“歡兒,東家一家人待我好,你安心。你聽官府的話,安心在外面呆些日子。你想吃什麼,我煮給你吃。”蘇歡聽後反而笑起來,勸慰她說:“孃親,天冷,你身子一直不好,你進去吧,以後不要出來看我,你千萬不要傷風,到時會拖累一院子的人。
姑娘教會我們煮菜,江掌櫃和我都覺得好吃。等過了年節後,我們回自已的家,我煮給你吃。”蘇歡孃親見到自已兒子後,神色緩和許多,聽他的話趕緊轉身回去。只有吉言挺着肚子立在院子門口,瞧着木根一遍又一遍的問:“菜煮熟沒有?晚上睡覺被了冷不冷?”木根自是一遍又一遍的答着她的話,提醒她要回房休憩。雪花一陣又一陣的飄散下來,最後還是木根的孃親把她拉扯回房裡。
外面已經聽不到任何新的流言蜚語,可是人人都知道外面情況特別的嚴重。來來往往的將士們,遮得只餘下一雙眼,自然是瞧不出他們的神色,可是他們的眼光格外的肅然。江婉沐知道目前這樣子,大約就是寧朝大夫們採取的隔離措施。江婉沐偶爾會到院子門口,同圍在帳篷外面轉圈的蘇歡和木根說說話。她會隨口說些簡單的煮食方法,按她的話說,煮好飯後,架着鍋先放肉類後下菜,就湊在鍋邊吃着菜,那才叫吃得香。
蘇歡對她的話有些半信半疑,木根歷來是相信她的話。兩人試過那樣煮吃後,還大聲音同周邊的人,分享這種簡單煮食方法。所有的人,都盯着自家門外的人。總算盼到大夫們過來,看着他們瞧過一人又一人,仔細尋問號脈後。立在院子門口的人,緊張的打量着大夫們的神色,見到他們向着將士們點頭後,院子裡外的人,同時歡歡喜喜的叫起來。
江婉沐笑立在院子門口,瞧着蘇歡孃親拉扯着兒子的手,瞧着木根爹孃和吉言包圍着木根。她回頭望到孩子們站在院子裡面,一臉興奮的瞧着的院子門口的人。江婉沐笑着轉回頭,望到有些人家的帳篷並沒有拆卸,她有些疑惑的望過去。蘇歡走過來,順着她的眼光望過去,他湊近過來輕聲音說:“東家,他們家裡有生病的人,大夫說他們暫時不能回家。”
江婉沐笑着點頭,她總覺得有人此時怒目瞧着她。蘇歡和木根兩人把外面的東西收攏好,蘇歡孃親歡喜的扯着兒子離開,木根扶着吉言緊跟着進門,他望着江婉沐說:“妹妹,外面冷,你早些回房。”江婉沐笑着點頭,她臨到要關院子門時,她好奇的望向外面。一眼望到走近過來幾個將士,當中那個被包圍着說話的人,一直瞪眼望向她這邊。
江婉沐四處張望下,擡眼見到那人還是一直盯着她不放,那雙眼睛裡有着憤憤不平的神情。江婉沐再打量他一眼,發覺自已沒有瞧錯,那人的眼裡的確是有着憤怒。江婉沐想不出自已在何時惹下這樣的一個人,她等到那幾人越走越近,才發現那雙眼眸的主人分明是連皓。江婉沐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見到如同蒙面人一樣的連皓。
江婉沐關院子門的手停在半路上,劉婦人奔出來,望到走近過來的幾個將士,忙衝過來擋在江婉沐的面前,說:“幾位將爺,我們院子裡的兩位爺,剛剛大夫說沒事,才放他們進來,我們這就關好院子門。”江婉沐微微衝着幾位將士行禮,她轉身要走時,聽見身後的連皓開口說:“慢着,我還沒發話,你暫時不能進去。”
劉婦人聽到他的聲音,驚詫的抖動着手,那手指擡起後又趕緊放下來,說:“你是那晚來過……”江婉沐沒想到劉婦人對人的聲音,如此的有辯識能力。她轉身阻止她說下去。她望到跟着連皓一塊來的幾人,這時已自動的往後面退了好幾步。她不得不對着連皓行禮說:“這位爺,敬請你發話。”劉婦人關了一半的院子門,抖動着身子立在一旁。
連皓的眼光掃過她,伸手指着她說:“你先進去,我要同你家主子說幾句話,我不想有人聽見我們說了什麼。”江婉沐衝着劉婦人點頭低聲說:“現在外面這麼多的人,又是這般的情況,我聽他說幾句話吧。”劉婦人在江婉沐的示意下,往院子裡退去。江婉沐神情淡然的瞧着連皓,聽他低聲音問:“你現在還好吧?有沒有什麼不夠用的東西,我幫着你拿一些進來?”
江婉沐睜大眼睛的瞧着連皓,見到他的神裡一片平和神情,彷彿剛剛他眼裡的怒意,完全是她錯眼。連皓自是瞧明白她眼裡的驚訝神色,他輕笑起來說:“婉沐,前不久我去了中南,我是沒有找到江婉沐的痕跡。不過卻找到江小懶的痕跡,我覺得很是奇異,江小懶唯一的來歷來自京城,偏偏京城卻從來沒有江小懶從前的記錄,哦,有江小懶的說法,偏偏那幾人都說不出江小懶的正確來歷,因爲這個人出現得太過突然。
你在中南的從前那些鄰居們,有的對我說,你的兩個孩子生在春季,有的對我說,雙生子生在夏季,但是沒有人說他們生在秋季。聽說你和尚大夫是隔壁鄰居,正因爲如此才訂下兒女親家。等現在這事平息下來,我想去尚家好好同他們聊天,問下兩個孩子到底生在那個月份裡面。婉沐,事實便是事實,你現在不認,以後也由不得你不認。哦,我近期內,會常來這條街,你有事同將士們說一聲,他們一定會轉告我。”
江婉沐瞧着他的神色,壓抑住內心的一切反應,只是淡淡的尋問:“這位爺,是不是外面的情況有所好轉,你纔有閒心來關注一個陌生的人?”連皓瞅着她說:“你爲什麼不繼續裝溫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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