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顧父完全不聽顧唯一的,顧唯一也知道自己父親的火爆犟脾氣,除了她母親誰也勸不住。
顧父歇斯底里的喊着:“滾……”
盛情趕到醫院的場景,就是顧傾城整個人跪坐在地上哭。
然後,整個醫院走廊都是歇斯底里的怒罵聲。
因爲,此時的屋外已經下起了雨來,雨水已經染溼他身上那件筆挺的黑色風衣,透着一種肅穆的厚重感,額前的碎髮吹得有些凌亂,髮絲也被雨水給微微的打溼,卻絲毫不影響他固有的美感,只是,此時那張漂亮的臉蛋滿是冷凝。
顧唯一首先看到了過來的盛情,整個人微詫了一下,然後,就開口拜託的語氣說道:“盛情,快把傾城弄走,我爸正氣頭趕她走,我妹妹就先交給你了。”
顧唯一意味深長的看了盛情一眼。
盛情已經走過去,將跪坐在地上的顧傾城,一把的託了起來,抱進了懷裡。
盛情明顯的感覺出來他抱在懷裡的那個小身體一下一下輕輕的顫抖。
盛情的眼神不禁跟着陰沉了起來,抱着顧傾城的手緊了緊,將她整個人從醫院裡抱走,心裡跟着暗暗的發誓。
顧傾城接下來的人生,由他來負責。
她不會再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她前半生所有的不幸,都由他來彌補。
顧傾城接下來的人生,只需要幸福。
……
那天,盛情就那樣抱着顧傾城一步一步的走出醫院,屋外的雨淅淅瀝瀝的下着。
盛情也說不上,他整個人是怎麼了,就那樣在雨中抱着顧傾城很久很久,怎麼的也捨不得停下來。
因爲那一天,顧傾城第一次,那麼主動的抱緊他,她的小腦袋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上,緊緊的,而盛情的胸口溼溼的,卻又熱熱的。
他知道那是她掉下來的金豆子。
只是,盛情明白,眼淚還是哭出來比較好,眼淚哭出來,心裡的苦水就倒出來了。
之後,顧傾城的人生就此要和眼淚告別,就算流淚,也要是幸福的。
那天晚上,顧傾城趴在盛情的胸膛上哭了很久,他也說不上自己,說不上自己爲什麼那麼依賴那個懷抱,可能,她只是,覺得她需要依靠一會,因爲,她這一生都覺得自己很委屈。
小時候,大家都瞧不起她,都看不上她,都說她是狐狸精的女兒,有一個出落風塵的母親。
可是,她是她,她的母親是她的母親,她從來都選擇不了誰是她的母親。
就那麼莫名的從生下來就遭受別人的白眼,揹負着母親的罵名。
她覺得她自己很委屈,自始至終她從來都沒有做錯過什麼,爲什麼她要承受這樣的冷眼,就因爲她的母親是一個風塵妓_女嗎?
而她莫名承受一次一次的這世上的冷眼也就罷了。
而她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傷害誰,爲什麼要把所有的傷害都要算在她的頭上。
她的出生是一種錯誤,她作爲顧家的孩子更是一種錯誤,可是,所有的錯誤都不是她造成的,到底有沒有人爲她想過。
想過她從來沒有真的做錯什麼,可是,爲什麼要承擔那麼多。
也只是,因爲她是母親的女兒嗎?
顧傾城越想心上越難過,爲什麼一次一次造成的傷害,都要和她掛鉤,她不想顧氏倒閉,她不想佳姨有事。
可是,一樁樁一件件都和她脫離不了干係。
她心裡也會跟着難過自責,又深深地覺得委屈。
從小有人跟她算命,說她是不祥之人,是天煞孤星。
這一輩子註定是孤獨終老,無人愛無人疼無人憐,人世悽慘。
顧傾城覺得正如算命所言。
她是天煞孤星,她最愛的人離她遠去,她最好的朋友背叛她,她的親人仇恨她,不要她,
她這一生便真是無人愛無人疼無人憐,一輩子孤苦無依,六親緣薄。
……
盛情抱着顧傾城到家的時候,顧傾城整個人已經趴在他的胸膛上睡人看了。
她的睡顏看上去一點都不安穩,眉頭緊蹙,臉色蒼白透明。
盛情看着心疼的難受,伸出手將顧傾城的眉心一點一點的撫平。
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牀上,輕手輕腳的將她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爲她換上了一件乾淨的睡衣,蓋好被子,坐在牀邊,看着她熟睡的容顏,一陣的心疼。
她知道這幾天她一定很累,太多的事情接踵而至,壓得她喘不上氣來。
盛情修長的手指,撫了撫顧傾城額前的柔軟的髮絲,薄脣微啓,盯着顧傾城蒼白的小臉,微扯了下嘴角說:“傾傾,我說過,只要你閉眼,什麼事都沒有了。”
“這不是一句玩笑,是真的。”
盛情黑色晶亮如夜露的眼眸深了深,眼底一片的堅定。
……
盛情給顧傾城蓋好了被子,就默默的退出了臥室裡。
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直接給涼徹打過去了電話,雖然,很晚,電話還是很快的被接通了。
盛情知道這個時間,涼徹肯定會在線,不會像夏良辰那樣,醉生夢死的一夜一夜的煎熬的折磨自己。
“二哥,有什麼事?”
涼徹總是這麼的直截了當,一針見血。
盛情淺笑了一下,“徹,顧傾城的繼母心臟病復發了,應該很嚴重的模樣,我需要她活。”
盛情聲音淡淡目的性極強,對於涼徹來說,只是這麼一句,我需要她活。
盛情知道大抵是可以的。
涼徹將一支調好的試劑倒在了試管裡,放在試管架上,漫不經心的聽着,腦海裡回想了一下。
輕輕的嗯了一聲,同樣聲音淡如薄霧說:“知道了。”
是呢,對於,醫學天才涼徹來說,遺傳性心臟病在他五年前的研究項目裡,閱“人”無數,當然,這裡的“人”是病人,他早已經研究過尹氏家族的遺傳心臟病了。
尹氏家傳心臟病,不是束手無策的。
如今,還有人造器官這麼一說,似乎治癒也不是沒有可能。
涼徹漫不經心,問了句,“沒事了?”
然後,就極爲冷淡的直接將電話給掛了。
涼徹我行我素慣了,盛情見怪不怪,心裡也跟着有底了。
盛情掛斷電話,然後,又撥出一個電話,這回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