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陸恩庭這句話,江沁箏收起了祈求的表情,臉一甩,哼道:“你記錯了!我不認識你!”
這都什麼警察?還跟小姑娘說這種話?人們都說“官匪一家”,還真沒說錯,看看眼前這個警察,一臉玩世不恭、行爲舉止流裡流氣。
陸恩庭反而樂了,“喲,小姑娘挺有性格啊!不過,哥哥真在哪兒見過你吧?越看越眼熟啊!”
陸恩庭還真不是調AA戲小姑娘,只是這個時候,他和江沁箏誰都沒想起他們第一次在醫院見面時的情形,那個時候,陸恩庭喝的有點多,還拉着江沁箏叫姐姐。
到了警局,少不了一陣騷亂,一大羣人全給抓了去,忙着錄口供、聯繫監護人忙的那是熱火朝天。
顧青森接到警局的電話,嚇的不輕,趕緊放下手中的實驗朝着警局火急火燎的飛奔”趕到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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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警局便看到江沁箏披散着頭髮,滿臉是傷,身上衣服也弄髒了,可憐兮兮的坐在那裡,兩眼淚汪汪的對着他噘着嘴,“大叔,你來了……”
小不點知道是自己犯了錯,底氣不怎麼足,腦袋也耷拉着,只偷偷擡眼觀察着顧青森的臉色。
顧青森沒看見她的時候是擔心的成分居多,小丫頭膽子是大啊!一個小姑娘居然敢和男人打架!也不知道傷成什麼樣了?!
這見到人之後吧,則是又心疼又生氣!他的心肝寶貝,他自己捧在手裡捨不得傷一下,居然被人打的鼻青臉腫?小不點肯定疼死了!
同時又生氣,小不點怎麼這麼缺心眼,跟人打什麼架啊!傷成這樣?
顧青森走到江沁箏跟前,張開胳膊一下子將人抱住了,“誰打的你?”
他個子高,氣質又出衆,這麼一問,也不知怎的,前一刻還紛亂的場面突然安靜下來,衆人紛紛將視線投向顧青森,尤其剛纔鬧事的那幾個人還膽怯的縮了縮脖子。
江沁箏胳膊一指一男的,“就是他!”
顧青森斜睨一眼江沁箏指着的男子,一臉橫肉,長的五大三粗,脖子上戴着好粗一條金鍊子!人長的粗俗就算了,除了有礙市容,反正不犯法!
可是,就是不該傷害他的寶貝!
顧青森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一記眼刀堪堪從男人臉上劃過。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一手握住江沁箏安慰到:“別害怕,有大叔在呢!不能讓人這麼欺負了你!”
說着舉起手機接通了個號碼,“喂?陸叔叔……我是青森,是……好一陣沒見了,有點小事兒要麻煩您幫忙……是,是……事情是這樣的……好,那謝謝您了陸叔叔。”
嗯?陸叔叔?
陸恩庭眼皮子一抖,顧青森口中這個陸叔叔,該不會是……他的老頭子陸良深吧?實在太可疑了,這男人什麼來頭?人在警局,打電話找個“陸叔叔”幫忙?要知道老頭子陸良深可是桑城警界最高頭子!
他正擱這兒犯嘀咕呢,那邊電話就打來了。
“陸隊,電話!”小警察朝着陸恩庭高舉着電話,掩蓋着話筒壓低了聲音說,“老頭子啊!”
我艹!陸恩庭在心裡爆了句粗口,極不情願的拿起電話。“喂?陸廳,您老人家有什麼吩咐啊!您且慢說……喲,您千萬別客氣,我一小隊長,當然聽您的……”
不知道陸良深都對陸恩庭說了什麼,他擡起眼來看了看顧青森和江沁箏,嘴角浮現出譏誚的一笑,“行,您都發話了,屬下照辦就是!”
陸恩庭掛了電話,低罵了一句:“md!”
“陸隊,現在怎麼整?”兄弟們看情況有變,紛紛上來討指教。
陸恩庭往桌面上一坐,雙手抱胸看着顧青森,臉上掛着不陰不陽的笑,“喂,哥們兒,混哪兒的?成啊!陸廳是你們家的?分分鐘搞定!”
江沁箏有點害怕,伸手勾住顧青森。
顧青森直視着陸恩庭,絲毫無所畏懼,保持着客氣禮貌的態度,“我們現在不說這個,警官您要怎麼辦請便。”
陸恩庭心想,你都找過陸老頭子了,他還辦什麼辦啊!
“到那邊排隊、登記、交保證金,然後把人領走!”陸恩庭咬牙一字一頓的說着,這種被人牽着鼻子的感覺很不好。
顧青森點了點頭,又問到:“沒了?那他呢?”他下頜一擡,指向剛纔那個打了江沁箏的男人。
陸恩庭心想,那人可也被打的不輕,小丫頭片子看着輕飄飄一點點,打起人來可不含糊。“哈……他?如你所願,帶頭滋生事端者,扣留48小時,不予保釋,您看,還滿意嗎?”
“嗯。那我先把人領走,48小時後,再向您請教處理結果。”
顧青森說的輕描淡寫、漫不經心,似乎道理都在他那邊,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開端雖然是那個男人不對,但是後來江沁箏和司馬其實也是有錯的。
轉身去交保證金的時候,顧青森纔看到坐在家角落裡的樑念冬。剛纔人太多了,他眼裡只裝着江沁箏了,這會兒猛的看到她,才驚覺自己忽視了什麼。
樑念冬對着顧青森苦澀的一笑,顧青森注意到,她的臉上也受了傷,頭上、身上同樣是亂糟糟的,難道剛纔這事兒,她也有份?
“你怎麼也在這兒?”
江沁箏緊跟在顧青森身後,聽到他這麼問,笑到:“大叔,你也記得大姐?就是剛纔那個豬頭,非誣陷說是大姐偷了他的錢包,要強行搜身,我和司馬……”
“她們倆是爲我打抱不平,是我連累了你的朋友。”
樑念冬這話是對着顧青森呢說的,江沁箏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住了,察覺到了顧青森和樑念冬之間微妙的氣場。
“大叔……大姐,你們……認識?”江沁箏攬住顧青森胳膊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前一陣子那種不安的感覺又涌現了出來。
顧青森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樑念冬緊盯着他,那眼神帶着期盼,卻更像是一種逼迫。
“嗯,認識。”顧青森點點頭,眉頭深鎖。
因爲他這一聲應答,江沁箏心底突然一涼,好像心房上撒上了一層薄荷粉。“噢,認識啊……”她的表情變的不太自然,“上次,怎麼沒聽你說?”
顧青森正要開口解釋,那邊警員卻已經在催促。
“快點,過來,登記交錢,還想不想走了?要留這兒晚飯嗎?”
顧青森拍拍江沁箏的手,低聲說到:“我先去辦手續,回去再跟你說。”
“噢。”江沁箏木木的應了一聲,跟在顧青森後面去辦手續了。
“領誰走?”警員握着筆問着。
“三個,江沁箏、司馬琉璃,還有……樑念冬……”
樑、念、冬!念、冬!冬?!
江沁箏驀的呆住,耳邊反反覆覆重複着一個字!冬、冬、冬!
大叔的醫藥公司叫做“冬青樹”,“冬青”是大叔和他的初戀……蘇聽白說過,大叔的病都是因爲這個叫做“冬”的初戀!大叔爲了她,一病*,至今未愈!
樑念冬曾出現在顧家門口,卻說是找錯了地方……
上次在超市遇見,兩個人明明認識,但卻在她面前裝作若無其事……
“箏箏,箏箏你怎麼了?”司馬伸手推了推江沁箏,根本沒用什麼力氣,但江沁箏身子一晃,便歪向了一邊。
“啊!箏箏!”
江沁箏直直的朝着身後倒過去,司馬來不及拉住她,顧青森更是鞭長莫及。幸而陸恩庭腿長,一個跨步,伸手穩穩的托住了她。“怎麼了?怎麼暈了?不會是打傷腦袋了吧?”
陸恩庭伸手撥開江沁箏額前凌亂的髮絲,江沁箏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伸手阻止,呆呆的看着陸恩庭,眼神沒有焦距。
兩個人靠的那麼近,陸恩庭這下子看清了江沁箏的五官,眼角一動——這丫頭,不就是上次在醫院裡見過的那個小丫頭?雖然他當時喝多了,可是對於江沁箏還是有印象的。
“呵呵……是你啊!姐姐?”
陸恩庭嘴巴一咧,露出一排潔白雪亮整齊的牙齒,映襯着微黑的膚色,整個人散發着股陽光、灑脫的氣息。
“……”江沁箏茫然的看着陸恩庭,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事實上,她壓根也沒聽見陸恩庭在說什麼,她的世界好像在旋轉,聲音都消失了,她只能看見陸恩庭的嘴巴在動。
不由自主的,江沁箏擡起手來想要拉住陸恩庭,她感覺自己需要找一個支撐點,否則沒有力氣站着。
伸到一半的手卻被顧青森接了過去,下一秒便落入了他的懷抱。顧青森擰緊了眉,一臉肅然的看了眼陸恩庭,抱緊懷裡的小東西,“不麻煩警官了,我這就帶我妻子回去。”
“箏箏,箏箏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顧青森伸手撥開江沁箏的眼皮,用隨身攜帶的手電筒照了照瞳孔,沒發現異常,鬆了口氣,復又問道:“想吐嗎?頭暈不暈?”
“……”江沁箏木木的搖搖頭,想要開口說話,嘴巴卻好像被黏住了一樣,怎麼都分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