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三 各退一步

……

少時,藍公子和另外兩名被學生百姓選中的所謂“代表”在諸葛稚的帶領下,怯生生的步入總督府大門。

這些不過二十出頭的書生,都是生平第一次踏入這座代表遠東最高權勢的府衙,心裡七上八下,難免會忐忑不安。

等人都進入總督府大門後,諸葛稚對劉策拱手行禮道:“軍督大人,人已帶到……”

“讓他們隨便坐吧……”劉策手捧茶碗,擺弄着碗蓋頭也不擡的說道。

諸葛稚回身對三人說道:“幾位,請吧……”

“呃~”

三人聞言,喉嚨裡發出一陣輕微的呻吟,隨後卻又不知所措,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這樣的場面他們何曾經歷過?此時的表現與在府外那種聲勢滔天截然相反。

“坐啊,諸位是怎麼了?沒聽到軍督大人說的話麼?”諸葛稚似笑非笑的對三人說道。

良久,還是那藍公子率先回過神來,低着頭對主案上的劉策和宋濂、沐天成拱手拜去:“學生藍勝,見過漢陵侯,見過兩位大人……”

說完,整個人俯首一拜,身後的兩人反應過來後也是立馬有樣學樣。

劉策放下茶碗,擡眼望着府廳內跪伏在地的三人,嘴角一撇說道:“三位,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們的尊嚴就這麼不值錢麼?

既然你們代表的是府外的學生百姓,就要爲他們的利益考慮,現在你我是對等關係,這話還沒開始談就自降人格,你們都不是合格的學生,

罷了,念你們初犯,本軍督也懶的再在這些小節上與你們多做計較,都起來入座吧,來人,給三位學君上茶……”

藍勝心下一怔,不想這位傳說中叱吒風雲的鐵血悍將居然如此別具一格,與是也不再做作,大聲謝過後起身來到了桌案之前入席坐下。

諸葛稚見此,回身對劉策欠身說道:“軍督大人,那屬下就暫且退下了……”

劉策搖搖頭:“不必了,你也一起坐下吧……”

“遵命……”

諸葛稚聞言,淡淡應了一聲,也在離劉策不遠處找了張席案坐了下來。

等各人入座後,劉策放下茶碗對藍勝三人說道:“好了,你們談談來意吧,這麼聲勢浩大的動靜,本軍督在府內就已經聽到了,有什麼訴求儘管暢所欲言,本軍督不會開罪你們……”

三人稍作沉思,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最後還是藍勝開口說道:“軍督大人,學生可否詢問一下,遠東臨時法案中,禁止女子纏足、廢除良家女子守貞誡規,以及准許女子入仕,都是真的麼?”

劉策輕頜虎眸,沉聲說道:“都已登報傳遍遠東各省,你覺得本軍督像是在開玩笑麼?”

藍勝喉結滾動了一下,對劉策又說道:“那學生斗膽,懇請軍督大人將這些條令全數廢除!”

劉策不假思索地說道:“理由呢?”

藍勝回道:“軍督大人,女子纏足是大周乃至前朝就有的風氣,如何能列入禁法之中?況且纏足也能顯我中原女子婀娜之姿,更生男子憐愛……”

劉策輕哼一聲,隨即說道:“藍公子所言倒是頭頭是道,不過女子纏足痛楚你們可曾瞭解多少?”

藍勝眉頭頓蹙,一時不知作何回答,只能硬着頭皮說道:“想來也不會有太多痛楚吧?”

劉策說道:“這樣吧,既然幾位這樣說,本軍督就讓你們好好感受一下,只要你們之中誰能承受得住這種痛楚,本軍督即刻不再禁止纏足……”

話畢,劉策讓門外侍衛取來一條裹腳的長長麻布,又取來一雙四寸大小的皮靴。

“諸位,你們只要有人在裹完腳之後,穿上這雙皮靴在府廳內走上兩圈不歇,那本軍督就答應你們的條件,有誰願意一試?”劉策問道。

三人之間相互看了眼,又看看那雙皮靴,最後嘀咕了一陣,由坐在藍勝右邊的一名學子起身願意一試。

等他脫下襪子後,兩名侍衛立刻上前,用那麻布替他開始裹足。

“啊……嘶……”

隨着侍衛將他雙足全部裹入麻布之中用力一拉,書生忍不住痛的倒吸一口涼氣,額頭溢出了一絲冷汗。

等裹足完成之後,書生只覺得自己雙足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最又忍着劇烈疼痛,把腳升入那雙皮靴中,勉強起身走了起來。

結果,才走出十幾步,書生就慘叫一聲跌倒在地,大聲對邊上那兩名冷眼旁觀的士兵求饒道:“痛死我也,兩位軍士,幫我卸了吧,實在痛徹心扉啊……”

劉策對那兩名侍衛點點頭,很快就幫他把鞋子和裹腳布解開,這才讓這書生舒坦了許多。

等那書生回到自己位置上後,劉策說道:“這才十幾步你就痛的受不了,那些裹足的女子可是要承受這種痛苦終身,現在你們還覺得本軍督想改變這種惡俗風氣是錯的麼?”

三人面面相覷,看着裹足的同伴滿頭大汗,捂着雙足不斷揉搓,一臉心有餘悸的模樣,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少時,藍勝對劉策拱手咬着牙說道:“軍督大人,我等慚愧,您……是對的,這種惡俗風氣理當禁止……”

劉策說道:“看樣子你們現在也體會到了本軍督一片良苦用心,那麼接下來,談談第二條吧,你們對本軍督廢除良家女守貞這一點又有什麼說辭?”

藍勝說道:“軍督大人,女子自古就應當三從四德,若此令一旦廢除,那些婦女改嫁豈不是就對原配不忠不貞了麼?”

劉策回道:“你只看到惡的一面,卻沒從人性面着手,現在戰亂頻頻,多少婦孺的丈夫因各種緣由喪命,這都是她們的錯麼?

身爲妻子爲丈夫守節終身不娶,這本軍督並未反對,相反對這樣的女子本軍督還會大加讚賞,

可畢竟,人都有七情六慾的,那些婦孺長夜漫漫獨守空房,這是一種怎樣的煎熬?莫說她們,就算本軍督成婚,也不一定做到數月不碰自己妻子,

換個思維想想,給她們一點空間吧,換做是你們幾位,又有幾人能做到呢?”

三人聞言,相互望了一陣,各自竊竊私語起來,劉策分明從他們臉上看到意見不合的神情,顯然在這個問題上他們彼此之間有了分歧。

見他們一直討論不休,劉策輕聲咳嗽了兩聲,說道:“諸位學子,既然一時半會兒你們也拿不出一個說法,那就先放放,把下一個女子入仕的反對理由說出來吧……”

此話一出,藍勝再次對劉策說道:“軍督大人,此律斷不能開!可記得前朝殷典太后干政導致朝綱敗壞的事蹟麼?”

話音一落,邊上的一名書生也說道:“軍督大人,此例真斷不能開啊,如若開啓,怕是會讓全天下恥笑……”

那揉腳的書生也說道:“是啊,軍督大人,萬一此例一開,我中原極有可能陰盛陽衰,到時豈不是本末倒置啊?”

劉策說道:“可本軍督並沒有阻止你們去參加吏考啊,你們可以憑藉自己真才實學證明自己比女兒家強的……”

藍勝搖搖頭說道:“軍督大人,學生知道你想說什麼,但請您無論如何都要聽學生們一句勸,女子斷不能入仕,

本朝幽帝之後也是因爲干涉朝政爲除異己,點燃烽火召集外戚大軍入京,結果整個宮廷內數千人因此喪生,就連幽帝也在那場動亂之中受到驚嚇,不久撒手人寰,

軍督大人,學生也在漢陵呆過,並非迂腐之輩,學堂內有女授師教授孩童成人,這學生並不反對,還很支持,

但若讓女子入仕卻與這些情況不同,女子多是以性情用事,此乃天生缺陷,相比大局觀實在差了男子不是一點半點,

一旦讓她們掌握了權勢,學生真的不知是好是壞,請軍督大人務必收回成命。”

話畢,藍勝和兩名同伴齊齊起身對劉策拱手深深做了一個揖禮。

看着三人態度堅決的模樣,劉策左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桌案,右手則是託着腦袋,似乎在斟酌他們的話。

約過了一盞茶後,劉策才端正坐姿,一臉正經的對他們說道:“你們所說倒也並非沒有道理,不如這樣吧,我們各自退一步,也省得這樣無休止的爭論下去……”

藍勝聞言說道:“軍督大人請講……”

劉策說道:“本軍督可以撤銷允許女子入仕的律法,但前二者本軍督是不會更改,你們也莫要相勸,明日本軍督就會命遠州城的報社刊登修改臨時律法,你們覺得怎麼樣?”

藍勝三人聞言,相互又商議了一陣,仔細斟酌後,覺得前二條也並非不能接受,又與自己利益衝突無關,而自己三人本來就是衝第三條來的,既然劉策鬆口,那也確實沒必要再爭下去。

很快,他們與劉策達成了共識,並在一本《修正法案》上籤下了自己的名諱,按下了手印。

在藍勝三人要離去的時候,劉策還熱情的挽留他們吃完午飯再走,並且不顧他們拒絕,硬是讓蕭煜把他們帶到迎客廳內。

等他們一離開,劉策臉上浮現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看着三人的簽名,長呼了一口氣。

諸葛稚見到劉策這副神情,輕搖羽扇略微思索過後,眼神一亮猜到了大概,佩服的點了點頭。

“軍督大人從一開始就知道女子入仕眼下根本不可能實行,況且自軍督府掌握遠東以來,人心並未穩定,

故藉此佈置了這一局穩固民心,同時讓前兩條對女子最有利的法案能夠被世人接受,這招以退爲進當真是高明……”

諸葛稚溫文儒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小姨,望着主案上的劉策,心中更是佩服萬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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