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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下掉出來的麪粉很細,細得足以讓平常不怎麼接觸這些的歐文等大老粗也爲之驚歎,而至於整日和糧食打交道的羅琳等婦人,就更不用說了。
但這時,沒有人在意那細。
因爲他們被另一個情況驚怔住了,甚至說是震驚也不爲過。——這面,怎麼是白的?
有個最靠前的婦人忍不住蹲下身,從大木盆中掏出了一小捧的面來,先是放在眼前看着,然後她就忍不住地把這面放到鼻端,輕輕地,又是使勁地,深嗅了一下。
因爲她站得比較靠近,這個時候,能在正面看到她表情的人不多。
但就那不多的幾個,這一時,全從她的臉上,看到了深深的沉醉之色。而很快地,就連歐文等幾個大老粗,也忍不住地抽了抽鼻子。——怎麼有種香味呢?
不濃,但是很正。
而很快地,這香味傳遍了全場。
然後,在一番推搡中,靠近石磨的前方,幾乎全被那羣婦人給佔據了。歐文等大漢及小毛頭們靠邊站。
麪粉很細。
麪粉很白。
但到了這時,細和白全都暫時退守到了一邊,被“香”所覆蓋着。——這面,怎麼會這麼香?
其實不止是他們,就連方天都感到有點奇怪,這面。質量好得有點過頭了啊。
前世,到方天來的那個時候,基本上,絕大多數城市中的人,甚至也可以說是絕大多數鎮鄉村中的人,其所接觸的麪粉,是絕沒有什麼香味的。
別說香味了,能沒有異味就算不錯了。
而那麪粉,事實上,是一種被“閹割”了的麪粉。——從小麥。到加工成麪粉的過程中,去掉了兩種東西,一是麥皮,即“麩”,二是麥胚。即“芽”。
爲什麼去掉麥皮?理由很簡單,麥皮比較粗糙。口感不是怎麼好。再者,影響視覺。黑黑的麪粉和雪白的麪粉放一起,十個有九個半,都會選擇後者。
而且到後來,單純的麪粉的白還不能讓一些商家滿意,於是特意開發出了麪粉的“增白劑”。——白的程度只有八分甚至六七分的麪粉。一增白之下,立馬就變成了十分甚至是十二分,真正地“雪白雪白”。
果然,這樣一來。顧客滿意了,爲這麪粉的“成色好”而點頭。
商家也滿意了,從此再也不用擔心那些積年的小麥不好處理了。不管是積了一年,還是兩年,還是三年五年,只要沒徹底**,製出的麪粉,就是倍兒棒的,和新麪粉一模一樣。
這是視覺影響銷售的典型案例。
因此,麥皮要去掉,必須去!
另外還有一點,使得方天也是支持把麥皮給去掉的。
那就是從小麥的收取,到磨製成麪粉,中間隔着或長或短的時間,而在這段時間裡,小麥是會生蟲的。——通常是怎麼處理這個問題的?
很簡單,那就是打藥,農藥。
把小麥攤在場上,攤薄薄的一層,然後拿個噴頭,從頭到尾像澆花一樣地,噴灑着農藥。這樣一來,蟲子什麼的自然得靠邊站。
說實話,在這樣的噴灑過程中,農藥究竟有多少滲進了小麥內部,又有多少殘留在小麥表皮上,方天還真不知道。但是,用腳趾頭來想的話,殘留在表皮上的,應該是大多數吧?
這就是方天支持在麪粉製作過程中,把麥皮去掉的理由。
去麥皮是爲了口感與“視感”,算是精加工的一種,但是去麥胚……唔,去麥胚其實也是精加工。
麥胚是小麥的所有活性物質所在,活性物質麼,就從這個“活”字,望文生義地來看,就能看出其不怎麼“老實”,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不把麥胚去掉,麪粉的保存期會變得很短,時間稍長,就變質了。
對商家來說,這當然是極端不利好的消息。
所以,加工過程中,麥胚要去掉。另外,麥胚因爲其特殊的營養保健功效,其價格……
綜上所述,撇除農藥殘留等方面的問題不談,只說麪粉,前世普通家庭日常所用的麪粉,基本可以定義爲,是去除了一切營養物質的單純的能飽肚子的東西。
這樣的麪粉及其制物,吃了之後,能“不餓”,但已談不上任何滋養。
一粒小麥,其最精華的地方,是麥胚,其次,是麥皮,最後,纔是那所謂的麪粉。而去除了麥胚與麥皮後的麪粉,正是所謂的“去精取粗”,又或者“買櫝還珠”。
但那是大工業化或者說商業時代的必然,也沒什麼好說的。
其實別說沒條件的城市居民了,就是有條件的那些自種小麥的農村甚至於山村,都基本不搞自己磨面了,而是換面。
理由很簡單,實惠,而且省事。
至於營養什麼的麼,沒人會在乎,或者也是不知道其中究竟。但就算知道了,會怎麼做,其實也難說。——習慣,以及周圍別人的做法,很大程度上決定着一切,都是一個看一個的。
所以別說什麼二十一世紀,在日常最基本的麪食方面,除了能放開量吃這一點上完勝古人之外,在質量方面,全面退滑,與古時不可同日而語。
古時能打一百分的話,後世就只能打二十分。
這是前世。
這一世,小麥。是絕絕對對的“原生態”,這一點,不用任何懷疑。吃的,也是“全麥粉”,這一點,同樣也不用任何懷疑。
但是……
萬事就怕一個“但是”。
但是在小麥到麪粉的加工過程中,完全可以說是粗製濫造。或許,那加工出來的東西,只能說是“麥粉”,而稱不上是“麪粉”。
別說細膩什麼的了。他們敢不敢加工得粗細平均一點?
隨手掏一把大院往常的麥粉,放在手上,不管是方天,還是前世的任何一個人,都能得到一個感覺——
硌手。
沒錯。就是硌手。
整體很粗,然後在整體很粗的基礎上。還粗細不均。
但這樣的東西。用來做乾麪包毫無問題。:)
以他們的技術手段,能不能加工得精細一點呢,均勻一點呢?
能。
絕對能。
但這裡,就涉及到所謂的習慣問題了。
大家都這樣搞,而且也毫不影響做麪包,費時費力地細細加工。——有毛病不成?
所以一直以來,方天毫無糾正他們的想法,那樣做純屬蛋疼。而這時麼,有了免費的且相當充沛的水力可使。不用白不用,而且也順便讓這些土包子見識一下,麪粉還可以是怎樣的!
就是現在這樣的。
石磨下的大木盆中,麪粉已經積得很多了,堆在一起,就像是微型小山一樣,小雪山。
而用三個字來概括這麪粉,就是,細、白、香。
因爲石磨很大,從小麥的輸入到最後的麪粉輸出,中間那麥與粉不知被碾壓了多少番,所以“細”是理所當然。
因爲中間過了一遍篩籮,去掉了麥麩,所以“白”同樣也是理所當然。——
其實因爲工序簡單,被去掉的麥麩只有八成左右,這出來的麪粉,嚴格地說並不是怎麼白。但正所謂有對比才有發現,和原來灰褐間雜的麪粉一比,現在的這個,自然是亮瞎了場中衆人的眼。
就好像前世中國有個女子嫌自己不怎麼白,然後來到了非洲,朝那羣黑姑娘們中間一站,哇……
什麼都不用說了,你就是天下第一白!
現在的這個麪粉,就是如此。
而又因爲被研磨得很細,麥胚完全脫離了麥麩,並均勻地散佈在麪粉中,所以,現在的這麪粉,還很“香”。
這香味正是由那小麥中的胚芽散發,也是方天在擁有了那個嗅覺神通之後,所發現的,人在不餓的時候,也能聞到的香味。
看着場中衆人不時地嗅一下鼻子,方天不自禁地微微一笑。
只麪粉便是如此,若把這麼優質的麪粉做成饅頭,熱氣騰騰的雪白白的香噴噴的饅頭,不知你們又會作何種表現呢?不過……
嘖,方天發現,居然把自己都給饞着了。
現在他自信能抗拒任何美食,但居然想到饅頭便饞了起來,這是怎麼的一番沒道理啊……
而至於制饅頭的發酵事宜,在之前做酒的過程中,方天早已有了完全的技術儲備。話說,有了酒,也就意味着饅頭的誕生隨之不遠了,就像有了電,電飯煲電磁爐什麼的總會應運而生一樣。
回首前世,似乎也確實如此。
商朝時有了酒,商後面是周,最遲在東周時期,饅頭應該便已經產生了,只不過那時的饅頭不叫饅頭,而叫“蒸餅”等什麼的罷了。
鏡頭轉回當下。
太陽漸漸偏移,直到西天霞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而今天的晚飯,幾乎全由方天一人包辦,當然,他是設計師或者說主廚,主廚麼,只動口不動手的,大部分的動手部分,其實還是羅琳等婦人操作。
就連小伯格小琪琪等小傢伙,也興致沖沖地,在排成一排,伸出兩手,被方天用一條長長的“水龍捲”給反覆沖洗得乾乾淨淨之後,蹦跳着,歡笑着,加入了晚飯的製作過程中。
當然,他們的製作,純屬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