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珍珠，沈靜儀笑了笑，“你在這裡似乎過的還不錯？”
“讓小姐見笑了，奴婢在這兒很好，只是有點兒想小姐。”
“孟宏呢？”
“在裡頭練字，這些日子奴婢教了他識了幾個字。小姐要見他嗎？奴婢去喚他出來？”
“罷了，就讓他好好練字吧！”
丫鬟送來茶水，珍珠接了奉給沈靜儀與陳煜。
接過茶水，沈靜儀瞥了眼那個小丫鬟，微笑道：“這兒的丫鬟看模樣也是個機靈的，想必能夠照顧好孟宏，你這便收拾下，與我回府吧！”
陳煜聞言挑了挑眉。
“小姐？”珍珠聽呀地看着她，“奴婢……這……”
“怎麼？”沈靜儀放下茶盅，“你不想回去？”
“不，不是，奴婢是說，孟家父子……若是沒有您放心的人照看着……”
沈靜儀盯着她一臉爲難的樣子，突然笑了，“珍珠，你是不是不想走了？”
“小姐……”珍珠立即跪了下來，“奴婢……奴婢……”
沈靜儀盯着她吞吐的模樣，有些確定了，她看向陳煜，後者抿了抿脣，臉色沉了下來。
沒過一會兒，便起身離去，走時，他丟下話，“我在外頭等你。”
沈靜儀頷首，彎起了嘴角。
不是不讓他聽，而是總會是女兒家，有些話，還是要避着些的。
門被關上，她直言道：“你心悅孟喆？”
這些日子，她也想過這個可能，不過今日過來看到了，這才確定下來。
看着珍珠咬脣不說話，她笑了笑，“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竟不知，他何時將我的左膀右臂給拐了去？”
珍珠歉然，“小姐，奴婢對不住您。”
沈靜儀不以爲意，“有何對不住的，這是你自個兒的事，雖說我做得了主，可你若是真喜歡那孟喆，我也不會阻了你們不是？”
“小姐？”珍珠擡起頭，磕下去，“奴婢謝小姐成全。”
“不過……”沈靜儀道：“這件事，孟喆可知道，你們，兩情相悅？”
若是兩情相悅，爲何這麼久，她也不曾見過孟喆來向她提親？
說到這點，珍珠明顯僵了僵身子，靜儀見此，眯了下眼睛，“珍珠，孟喆他……”
“孟郎君他一定喜歡奴婢的。”她擡頭道：“只是他不願意拖累奴婢罷了，小姐，您要相信奴婢。”
沈靜儀面色淡淡，“也就是說，他目前，不願意娶你？”
珍珠咬脣，雖然不想承認，可這就是事實。
在從金陵一路北上的路上，她假扮婦人，與孟喆做一對假夫妻，躲避着顧家的追殺與搜捕。
不知不覺，她動了心，可，孟喆卻不肯接受她。即便是如今，他也總是避着她。
她知道，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可她也只是個丫鬟罷了。
如今，他入了錦衣衛，難道，她們還不能在一起嗎？
思及此，珍珠道：“小姐，孟郎君他只是顧慮太多罷了，如今他已是世子爺的人，身爲錦衣衛，便是普通人家的好姑娘也能娶得。”
“所以，你便打算一廂情願地跟着他，無論他是否願意娶你要你？”沈靜儀冷下聲音，若不是今兒個問了，她還不知道。她沈靜儀身邊的大丫鬟，竟然如此掉身份地巴着一個男人。
而且，那男人還不要她。
“小姐，奴婢相信，孟郎君他……他對奴婢並非無情。”
“可他不願娶你便是事實。”她道：“綠拂，給珍珠收拾下，即日送她回侯府。”
綠拂看了眼珍珠，屈身道：“是，小姐！”
“小姐……”珍珠挪着雙膝到她跟前，“小姐，可不可以再等些日子，您不是要奴婢照看着孟小郎君嗎？”
“國公府多的是丫鬟，有陳煜在，不愁沒人照看他，用不着你費心了。”
“小姐……”
沈靜儀冷着臉，轉過頭去，她不能心軟。孟喆那人她見過幾次，好歹也算了解一些，若是真的對珍珠有心，卻不肯娶她，那必然是不想耽擱了珍珠。
畢竟，他也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隨時都有可能喪命。說不定下一刻，他就會死在哪個手上。
如此，也是爲了珍珠好。
沈靜儀瞭解，所以，她纔要將珍珠帶走。
若是兩人真有心，即便有她阻攔，也擋不住。
“二小姐……”
兩人一頓，朝着裡屋的門口看去，之間孟宏看着她們，走上前。
“給二小姐請安。”他有模有樣地行禮，這些日子，他跟着珍珠已經學了不少規矩。
沈靜儀點點頭，面色緩了緩，看着孟宏。怪不得老子能拐了她的婢女，孟家的兒郎都長得這般清秀俊俏，也不怪正是思春的珍珠會動心了。
“聽說你近日在習字？都會些什麼？”
“回二小姐，剛學完三字經。”
沈靜儀頷首，會三字經，自然也該識得不少字了。
“你珍珠姐姐往後要跟我回去了，這邊會給你安排新的丫鬟照看着，明白麼？”
孟宏看了看地上垂着頭的珍珠，突然也跪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沈靜儀皺眉。
孟宏說道：“若是珍珠姐姐有什麼過錯，還請二小姐網開一面，我願意替她受罰。”
“哦？”靜儀嗤笑，“你替她受罰？”
孟宏小臉上一片堅定。
“珍珠是我的丫鬟，你憑什麼替他受罰？”
“我……珍珠姐姐於我和爹爹有恩，若是沒有她一直照料我們……”
“你要記清楚，這是我給你的恩惠，不是珍珠，想要留下珍珠，必須給我個正當，且是我能夠接受的理由。否則，你們往後都別想再見到她。”
孟宏一愣，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這些日子，他早已將珍珠當成親姐姐一般，況且，他也知曉珍珠與自己爹爹的事。難道，這還不夠麼？
沈靜儀相信，孟宏不明白她的話，但是孟喆一定會明白。
是以，她不再說話，起身看了眼已經替珍珠收拾好包袱的綠拂，道：“走吧！”
綠拂跟了上去，路過珍珠跟前，硬是將她扯了起來。
“珍珠姐姐……”孟宏想要追上去，可又想到了什麼似的，連忙跑回了屋裡。
出了門，便看着陳煜立在院子裡，一頭烏髮，臨風飛揚。
看到她，不由地一笑，扣人心絃，“我倒是不知道，你還要喜歡破壞人家姻緣的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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