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起身，吩咐阿德再去換藥方。自己簡單梳洗一下後就又回到她身旁喂她喝些稀粥。
她自己迷迷糊糊被人抱起來，感覺有一個溫熱的東西貼上她的嘴脣。什麼香氣順着口齒流散開來，一直穿過喉嚨到了冰冷的胃，頓時感覺舒服了許多。
一開始不過是輕輕的碰觸，慢慢連舌尖都已探進去。她卻沒發現自己被別人吻了。
燕雲霄笑笑，趁人之危雖然惡劣，但很有甜頭。
她的燒第二天下午就退了，等她醒過來，阿德迫不及待將自己看到的情形告訴她。
她驚訝之餘，有一點點感動。她知道要一個大男人來照顧人是多麼爲難的事情，況且還是燕雲霄這樣身居高位的男人，她簡直不能相信對方會親自替她喂藥。
她驚訝的表情有一點點觸怒了阿德，他挑起眉頭道：“你不信？”
她搖頭道：“不，我……只是不太敢相信。”
燕雲霄正好推門進來，聽見這句話，他笑着道：“爲什麼不信，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又怎能讓別人接觸到你的身體？”
她皺眉，明顯牴觸他用這種親密的語氣對她說話。一旦恢復神志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對燕雲霄露出任何引人遐思的表情。
燕雲霄道：“我雖然不喜歡你現在對我這樣冷淡，但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想起來我們曾經有多相愛。”
阿德乍舌，爲他家陛下說謊毫不臉紅的強大能力給折服了。
窗外的夕陽照進來，在燕雲霄俊美的臉上染上一層金色的光暈，使得另外兩人看得目不轉睛。
燕雲霄畢竟是皇帝，不可能一直如此守着，趁着他去處理政務，阿德偷偷對她道：白姑娘，你可有打算未來的事情。”
她道：“我雖然很多事情記不清了，可燕雲霄說的對，那些過去的便過去吧。我不再想知道了。”
阿德眼珠子一轉，道：這樣也好，以後你只要想着我家陛下就好了，他這麼愛你，你應該好好珍惜纔對啊。
她垂眸，刻意不去看阿德的眼睛：“我……我很感激他。”
阿德道：“感激有什麼用，你要回報啊。”
她道：“感情這種事，不能強求。”
阿德撇嘴道：“什麼不能強求，陛下若是不強求，還去找你回來做什麼。”
他頓了頓，又道：“我又沒叫你現在點頭，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你總有一天會喜歡上陛下的。”
……
她驚醒的時候，一身冷汗。
夢裡見到一個男人鮮血淋漓倒下去的情景，現在醒來，大腦卻還是有些懵懵的。
有一個人伸過手來，撫摸了下她的額頭。
她定定地看着他，道：“不好意思，把你也吵醒了。”
燕雲霄笑了笑，低聲說道：你又做惡夢了……”
她想說話，嘴脣動了一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燕雲霄見她不做聲，慢慢道：“我抱着你，以後就不會做噩夢了。”
她發呆，燕雲霄輕輕握住她的手，道：“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會再讓人傷害你。”
她輕輕嗯了一聲，便沒有再開口了。
他俯下身，在她冰涼的面頰上親了親，聲音更溫柔，又道，“睡吧。”
她臉色蒼白，輕輕閉上了眼睛，燕雲霄一直等她的呼吸平穩，才重新在她身邊躺好，側着臉看她。距離她答應嫁給他的那一日，她已經做了五年的皇后。
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是軒轅昊天的女人。而他那時候只是想要找個棋子，從來不曾將她當做平等的人來看待。充其量，只是一個對他很有利用價值的女人罷了。卻沒有想到，慢慢的，這個面色冷淡，眼神明亮的女子竟成爲了他心裡最難拔除的一根刺，時間越長，越是錐心。
但他不願意開口挽留，不願意做卑躬屈膝的懇求。燕雲霄不是這樣的男人，但這一切抵不過想讓她變成自己的那種急切的心願。
她如今已經嫁給了他，已經徹底成爲了他的，但他心中，還是時時不安，刻刻難寧。
自己救下了她，她真的只是爲了感恩才留在自己的身邊？從未動過一絲一毫的真情麼？
燕雲霄想到這些就心痛。
爲了她，他不惜殺了那些反對她成爲皇后的大臣，不惜背上殘暴的惡名。爲了她，他散盡後宮佳麗，只留下她一人。爲了她，他訪遍天下名醫，爲她求各種治療失憶的方子。心底，其實他反而希望，她永遠也想不起來。
燕雲霄不是委曲求全的男人，但他都忍了下來。
愛與不愛，他本以爲就是得到與得不到的區別。卻從未想到得到了之後，貪心的想要更多。
“該起牀了。”她被人溫柔地在耳邊這樣催促着，她睜開眼睛，只覺得陽光有些刺眼。頭頂傳來了男人的笑聲，手被鬆開了。
剛剛一直覺得微熱，想要被放開的手，一旦真的被人放開，她卻還是覺得有些莫名的寂寞。
衣料摩擦的聲音響起，背後突然少了一層溫暖，便覺得有些不習慣。
阿德有一件事說的沒有錯，嫁給燕雲霄，並不是一件壞事。
心境彷彿與那時候不同了，這樣想着，她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後，便被人從背後緊緊抱住了。
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使她的身體瞬間僵硬起來，“怎……怎麼了……”
“我上朝去了，你可以去御花園裡走走，只是別忘了多加件披風。”
“好……”她小聲地道，察覺到男人低下頭想親吻她的脖頸，臉就慢慢紅了。
燕雲霄出去了，她鬆了一口氣。
五年的耳鬢廝磨，卻有一種奇怪的羞澀和緊張，始終消磨不去。
“娘娘安康。”一路行來，不斷有宮女內監向這位大朝皇宮最神秘也最美麗的女人行禮。
她一路走過來，只覺得心裡慢慢變得平靜、安詳。
小皇子燕亞之躲在花叢裡，她找到他的時候，那時他已經哭花了一張小臉，窩在角落裡抱着腿抽泣個不停。
她蹲下身子，溫柔地撫摸着他的頭，“怎麼了？”
燕亞之“哇”地一聲，撲進了她的懷裡。
四歲的小孩子窩在她的懷裡，抽泣着，小聲地抱怨。
“你的乳孃呢，爲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
“我想母后了，可是到處都找不到你。”燕亞之烏黑的眼睛，還泛着淚花，聲音還有些哽咽。
“乖孩子，不要哭了，你父皇又該說你像是個小姑娘了。”白飛飛默默地摸摸兒子的頭，感嘆這孩子別的都好，就是一刻看不到自己都要鬧騰。“你父皇讓你與我分開，也是怕我太寵愛你，慣壞了你，他是希望你成爲頂天立地的小男子漢啊！”
“纔不是！”燕亞之抽氣，哭着，“父皇他是怕我把母后搶走了，他是壞人！”
“誰說朕是壞人！”燕雲霄一把撈起兒子，“你這個小子，讓你一個人睡委屈了嗎，天天霸佔你母后，她是朕的人！”
“父皇是壞人，走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