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4章 田螺姑娘
國家組建的專家團,這個消息也只是在一個小圈子裡傳的風生水起,有說是某個人品貴重的人物生病了,有說某個和華國關係特別好的他國政治要人生病了,當然了,最不靠譜的是說抓了一個外星人,要組建專家團研究。
這些消息短時間內別說讓其他老百姓知道,就是稍微次一點的三甲醫院的醫生都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信息壁壘,別看現在網絡發達,林頓穿着藍裙子你都能看的仔仔細細,但不想讓你知道的消息,和網絡發達不發達是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而有些小圈子就和所謂的三個女生六個羣一樣,他們的羣也是很複雜的。比如現在,就是。
被邀請的人,不知道誰發起的,弄了一個羣,別問這些人怎麼相互知道的,這玩意有時候,就和公狗狗看木狗狗發青了沒有,都不用親眼看,對着空氣聞一聞就知道個大概。
這些被邀請的人就立刻形成了一個相對獨立的羣體,關係忽然都親近了。甚至忽然有一種大家都是高素質人羣,熱心幫忙的情況都多了起來。
羣裡沒有人說一句專家團的事情,但誰要是需要個什麼數據幫着會診之類的,羣裡熱鬧的。
就在專家們或狂喜啓程、或黯然神傷、或激烈掙扎之時,老虎帶領的國安審覈小組,正以令人窒息的高效和精準,進行着最後的曬沙工作。
他們調取的資料遠不止學術履歷:直系三代親屬的海外關係及政治傾向;個人及配偶近五年的出入境記錄、大額資金往來;社交媒體言論傾向性分析(含已刪除內容);參與國際合作的敏感項目審查;甚至包括心理評估檔案(部分醫院有留存)。
淘汰也在無聲中發生:
某腫瘤專家(學術大牛):因其子持有綠卡且在金毛軍工相關實驗室工作,被一票否決。老虎給張凡的文件彙報上寫的是:“潛在不可控風險,不予通過。”
某心外科一把刀(技術頂尖):因其三年前在某學術論壇私下抱怨過“國內科研環境不如國外自由”,言論被記錄在案,定性爲政治立場存疑,淘汰!
某代謝病權威(院士候選人):因其妻弟涉及某經濟案件(雖未定罪,但調查中),被暫緩列入。老虎的說法是:“待案件明朗化後再議。”
甚至某位積極報到的青年才俊:因被查出其博士期間一篇論文存在“圖片誤用”(未達抄襲但屬學術不端),也被無情刷下!老虎給張凡說的是,原則很簡單:“國家級任務,容不得半點瑕疵和隱患!”
要不要這麼嚴格?
張凡也有所懷疑過,但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婦科的事情,你一個骨科的站出來指手畫腳就有點不合適了。
幾年的醫院工作,對張凡影響最深刻的就是工作中的規章制度,別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地位了,就能什麼事情都說兩句,這是馬不知臉長。
張凡早先想着人不好找,結果還真讓範老虎給說對了,這哪裡是不好找,搶着都要來啊。
部裡給張凡安排了辦公室,但範老虎不建議去部裡,意思就是咱們工作性質不同,不要相互交叉,然後就在亭裡給張凡弄了一個辦公室。
本來名頭就很大,現在辦公室直接跨過部裡,設置在亭裡,乖乖,來報道的一個比一個鄭重,甚至嚴肅的像是火線入職一樣。
尼瑪這是啥地方?
邊上不是故宮就是景山,而且連着務院……
乖乖,這次的專家組到底是接了啥任務啊,這級別到底是啥級別啊。
辦公室裡,張凡一邊摸着布藝沙發,一邊嘖嘖嘖的嫌棄,“好歹也正式一點行不行,這還不如我們茶素醫院破行政樓的辦公室呢,沙發都是布料的,就不能弄個老闆椅大班桌嗎?”
張凡不是嫌棄條件不好,主要是這尼瑪這個條件,他也不好意思開口要點什麼啊。總不能我連亭裡都混到辦公室了,結果回去是空手回去的,這尼瑪說不過去啊。
有人會說,這不是給你安排了這麼多專家嗎,等任務完成,你順手拐走幾個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如果這個事情是普通的會診或者開會什麼的,張凡拐也就拐走了,這次是國字頭的活動,活動完了連人一起捲包會,你讓人家原來的醫院怎麼說?
這種事情不能幹,張凡這點政治頭腦還是有的。
聯絡員這幾天成了張凡的隨身助手了,王紅和老陳進不來,天天要開通行證很麻煩,索性就讓人家也休息了。王紅也挺高興,一說休息,立刻聯繫邵華,然後跟着逛去了。
老陳也沒閒着,走街串巷的滿世界亂轉去了。
聽張凡嫌棄,聯絡員笑着一邊給張凡泡茶,一邊說着話,“您就別嫌棄了,您說的那個是暴發戶,您這個辦公室剛退休的一位副書籍的,領導專門交代了,給您把環境弄好,讓您安心工作。
知道您喜歡喝茶,這是從福州農業廳專門弄來的大紅袍。”
張凡喝了一口,喝習慣了王紅批發的茶葉,他總覺的聯絡員弄的這個味道有點淡啊,但這話不能說。
“嗯,還能喝,走的時候給我弄五十斤!”
“呵呵……”聯絡員尷尬的笑了笑,但是也沒說什麼話,尼瑪五十斤,辦公用茶的數量纔多少。
但黑子都開口了,這事也就不好聽,難到不是很難。
稍微收拾了一下,報道的人員就一個一個排着隊來了。
張凡是真的眼睛小嗎?眼睛小估計也是一部分的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就不好說了,比如有一天領導想起來了,問一句,哎,張凡在這裡乾的怎麼樣啊?
工作努力認真負責,如果後面再來一句走的時候非要給他弄五十斤茶葉,你說這個是什麼效果?
領導會說張黑子眼睛小嗎?
還有,張黑子到了這個層面,什麼茶葉弄不到,非要讓聯絡員給他弄五十斤,不說他了,就讓老陳出去喊一嗓子就夠了。
有時候人這玩意,一定要貴在自知之明,張凡是個明白人,他沒想着自己有多能,他的水平,也就是一個院長了。
就着,還要無數的能人幫着他,比如老陳,比如歐陽。
喝了幾口所謂的農業廳弄來的茶葉,也就是聞着香一點,喝着很寡淡,沒多少提神的功效,王紅弄的茶就不錯,一茶缸喝下去,晚上都不瞌睡。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敲門的人看着牌子上掛着書籍辦的牌子,心裡再一次的攥在了一起。
這級別,我這是祖墳炸了嗎?
聯絡員收整了笑容,然後側身開門,門外站着第一位前來報到的專家——中庸心內科中青年知名劉教授。他穿着熨帖的深灰色西裝,頭髮一絲不苟,手裡拎着一個公文包,神情肅穆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張組長!劉XX前來報到!”劉教授聲音洪亮,目光炯炯。
張凡沒起身,也沒有寒暄,直接指向對面的椅子:“啊,哈,小劉啊,坐。”
這個劉教授說名字,張凡不知道,不過人很熟悉,張凡早先在中庸飛刀的時候,後援組裡就有他,而且他導師是張凡大師哥的本科同學,關係特別好。
當初張凡飛刀的時候,大師哥託自己同學專門打電話讓劉教授多操點心,老劉本來覺得有點丟人,畢竟自己多大,張凡多大,可人和自己導師是一輩的。
結果,一看當時那個手術難度,手術結束後,人家直接就叫師叔了。
張凡也就當一樂,結果今天又見到了,張凡也就不客套了。
聯絡員無奈的撇了撇嘴,他知道張凡人頭熟,結果第一個張凡就熟悉,而且喊對方小劉,人家都是四十多了。
特別是小劉這麼一喊,對方緊張情緒明顯就緩解了。
張凡對着聯絡員點了點頭,然後聯絡員也不知道怎麼通知的,沒幾秒,就進來一個同志,和聯絡員坐在角落裡,也不說話,也不和張凡他們打招呼。
說是範老虎的手下。
劉教授依言坐下,腰背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副隨時準備接受任務的樣子。
張凡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那是範老虎提供的關於劉教授的最終審覈報告摘要。他掃過一行行冰冷的文字:“政治立場堅定,三代清白,無海外複雜關係,無不良經濟往來,社交媒體言論無異常,心理評估:A級(穩定、抗壓強)。”
最後一行是範老虎給的報告結論:“可用,重點觀察其執行力和保密意識。”
“劉教授!”張凡放下文件,目光直視對方,態度也正式了許多,“歡迎加入專家組。時間緊,客套話就不說了。今天談話,着重要求的是任務性質、紀律要求、你的職責。”
劉教授精神一振:“張組長請講!”
“任務性質,我們這次負責一些專家的健康體檢。具體對象、地點、時間,目前是絕密。你需要知道的是,每一個任務指令,都關乎國寶級專家的生命健康,關乎國家核心戰略領域的穩定與傳承!
這不是普通的會診,更不是學術交流!這是戰鬥任務!明白嗎?”
“明白!”劉教授聲音明顯更堅定了……
“紀律要求,第一條,絕對保密!任務內容、對象信息、行動細節、所見所聞,嚴禁向任何人透露!
包括你的家人、同事、上級領導!任何形式的打探、泄露,無論有意無意,無論線上線下,都將被視爲嚴重違紀違法!後果自負!國安同志全程監督記錄!”
“是!絕對保密!”
“無條件服從!在組期間個人事務、醫院工作、學術會議,統統讓路!沒有理由!沒有藉口!能做到嗎?”
“能!保證做到!”劉教授毫不猶豫。
說道這裡,張凡聲音明顯就緩和了很多,
“協同作戰,你是當老了醫生的,我也就不廢話了。對你的具體要求是,心內科這一塊,但任務中可能涉及多學科交叉,你要與團隊其他專家緊密協作,聽從統一指揮。
評估要快、要準!報告要精、要實!
治療方案要基於證據,更要考慮現場條件和後續保障!別給我整那些花裡胡哨、不接地氣的理論!
我要的是確診,如果沒有把握也不能隱而不報。”
“明白!”劉教授回答得乾淨利落。
“好!”
張凡點了點頭,語氣更緩和了,“你自己有什麼要求,比如個人家庭方面的,現在就可以提,也可以下去寫報告。畢竟是特殊公務,現在你有一天時間,回去做好準備,後天出發。”
劉教授“唰”地站起身,挺直腰板,聲音洪亮:“報告組長,個人沒有任何要求,家庭方面也有父母妻子,無需我操心,我現在向組織想您保證,堅決完成任務,不負國家重託!”
這尼瑪,有些人天生就尼瑪是獵手,只要有機會,瞬間就能把機會抓的牢牢的,不光抓牢,甚至連牙齒都要扣在上面。
人生的機會,其實就那麼幾個,抓不住就是抓不住,真的,越是歲數大,越是覺得當年我本可以!
“坐。”張凡這才笑着點了點頭,人家態度有了,不管怎麼樣,聽着就提起。
示意他坐下,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文件袋,推到劉教授面前,“這是保密協議、行爲準則、應急聯絡方式、便攜設備操作手冊(含加密版)。仔細閱讀,逐頁簽字!
今天談話內容,爛在肚子裡!手機上交你身後的同志,他會給你配發專用加密通訊設備。
從現在起,你就進入專家組了,回去等待進一步指令!”
“是!”劉教授接過文件袋,神情莊重。
談話一個接一個進行,張凡是最後的拍板決定者。
角落裡,範老虎的下屬默默記錄着一切,在筆記本上也不知道寫着什麼,反正寫了滿滿的幾大頁。
談完話,聯絡員這邊算是真的明白什麼是技術權威了。
內科的專家還不是那麼明顯,而外科直接就是提問式的,“你二尖瓣置換現在做的怎麼樣,上次見的時候做的還只能說一般,有段時間了,提升了嗎?”
對方直接像是學生對着老師一樣,回答都是忐忑的。
這絕對不是僅僅靠帽子能營造出來的。
“張院,要不休息一會?”
“不休息了,趕緊給人挪窩。”
“不着急,不着急,這段時間辦公室的使用權是您的,還有,領導想見您,再有十分鐘就會議結束了。”
“行!”
亭裡領導的辦公室裡,“張院,這次一定一定拜託了,X老的事情我們很痛心啊,老人家現在虛弱的,看着就讓人心痛。
還有一定一定注意保密,多小心都不爲過,內外部環境的複雜程度或許是你不瞭解的,這方面一定要多多聽取範老虎同志的意見……”
首都,這兩天張之博是浪美了!
聯絡員的老婆開着黑色帕薩特,車牌也普通,車也普通,低調的一塌糊塗,只要離開戒備森嚴的家屬區,就和普通人一模一樣。
前兩天是轉的城市CBD,今天人家帶着他們,車子七拐八繞,鑽進一條窄得僅容一車通過的衚衕。青灰色的磚牆斑駁,牆根下坐着搖蒲扇的老頭老太太,偶爾有自行車叮鈴鈴穿過,感覺一下好像回到了過去一樣。
人家輕車熟路地把車停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院門口。
“到了!就這兒!”一口地道的首都腔,帶着一大兩小走進一個連招牌都褪色的小門臉。裡面地方不大,幾張油膩膩的小桌子坐滿了人,空氣裡瀰漫着濃郁的麻醬、辣椒油和……一種奇特的下水味兒。
“喲!您可有日子沒來了!”一個繫着白圍裙、膀大腰圓的中年漢子從後廚探出頭,嗓門洪亮。
“李哥!今兒帶貴客來嚐嚐您的手藝!爆肚三份兒!麻醬料碟兒多放辣椒油!再來三碗羊雜湯,倆燒餅!”人家熟稔地招呼着,又壓低聲音對邵華說,“這李哥的爆肚,火候拿捏得絕了!肚仁兒脆,百葉嫩,肚領兒韌,蘸上他家秘製的麻醬小料,嘿!絕配!”
她也看出來了,張之博這個小傢伙就是個吃貨,到了首都,對什麼遊樂場了,什麼大超市了興趣有,但不多。
可帶着他說是去吃好吃的,眼睛都是發亮的。
邵華倒是一般,好像對什麼都沒有特別明顯的興趣。
張之博好奇地東張西望,看着旁邊桌一個大爺熟練地用筷子夾起一片雪白脆韌的爆肚,在紅亮油潤的麻醬料碟裡一滾,送進嘴裡嚼得咯吱作響,眼睛都直了。
很快,四碗熱氣騰騰、撒着碧綠香菜末的羊雜湯,三個烤得焦黃酥脆的芝麻燒餅,還有三盤碼放整齊、晶瑩剔透的爆肚(肚仁、百葉、肚領分門別類)就上桌了。那麻醬料碟更是講究,濃稠的芝麻醬上淋着紅亮的辣椒油,點綴着韭菜花和腐乳汁,香氣撲鼻。
“來,之博,嚐嚐!小心燙!”王芳熱情地給張之博夾了一筷子最嫩的肚仁,教他蘸料,“就這樣,滾一圈,送嘴裡!嚼!”
大夏天的吃下水,邵華要不是人聯絡員的老婆,她根本就不會來。可張之博就不一樣了,吃的那叫一個利索,芝麻醬都糊嘴了,他也不覺得膩。
哎!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啊,天生的!邵華看着自己的小吃貨,無奈的……
其實,這個爆肚也就那樣,也不知道爲啥,是首都人吃習慣了,還是怎麼的,這種所謂的爆肚,放在茶素估計能讓東鄉阿孃的羊肺子米腸子給打的連開店的勇氣都沒有。
吃羊肉有吃膩的,吃牛肉有吃膩的,但吃茶素東鄉阿孃的羊下水,絕對不會吃膩,尤其是出頭的醋酸和微微辣的辣子油,特別是在夜晚的時候,來這麼一碗,乖乖,真尼瑪是人間美味。
可首都的這個就不行,不沾調料吧,騷羶味道重,多弄點麻醬吧,吃多了膩,反正名氣是夠大的。
晚上,住進辦的客房裡,張之博也沒精神了。
逛了一天,邵華說估計有個兩三萬步,別說張之博了,她都覺得腿要折在首都了。
“給人家送點什麼好呢,你的關係是你的關係,這兩天,人家娘兩陪着我們,不送點什麼我都不好意思了。”
兩口子聊了幾句也就睡了,張凡今天也有點累,開會比做手術都累。
結果,還是沒睡踏實,凌晨的時候,張凡的電話響了。
“抱歉啊,張院,知道您來首都了,我不得不給您打個電話……”
“沒事,怎麼了?”張凡嘴上這樣問,不過手底下也沒閒着,已經開始穿衣服了。
大晚上的給他打電話,能有什麼事情!
“醫院前後來了一百多患者,主要症狀都是:劇烈頭痛(爆炸樣)、噴射性嘔吐、頸項強直、高熱(39.8℃)、意識模糊伴間歇性躁狂……”
一百多人!人數不多,但症狀極其相似,可這是聚發性,這尼瑪就不是小事了,往往這種大多數都是食物中毒,比如當年魔都幾萬人一起甲肝,上吐下瀉的,有人說當年的黃浦江上都漂着蛋清樣的……
一個小夥子開車,老陳和王紅陪着,“你們也是,我去就行了,你們也非要跟着。大半夜的,也夠你們折騰了。”
“我都還沒睡呢,看球賽看的生氣,結果睡不着了!”老陳笑着讓話沒落地。
到了醫院的急診中心,張凡頭皮都發麻了,樓道里平板車裡,躺着一大片的人,起此彼伏的呃逆聲。
甚至有幾個直接吐的都從平板車上站起來了。
紅的是西紅柿,綠的是菠菜,尼瑪牆壁上還沾着沒嚼碎的鴨子皮,橙紅橙紅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掛着的裝飾品呢。
一進處置室,醫院的幾乎所有的科室專家都在一起。
“診斷無法明確,除了白細胞計數升高,蛋白顯著升高,糖和氯化物正常或略低以外,根本就沒有異常,頭顱MRI顯示腦膜強化,腦實質內可見多發小片狀異常信號……
可這些都無法明確診斷……”
急診中心的主任也沒客套,直接給張凡開始彙報,張凡一邊整理思路,一邊看檢查報告單。
“他們都是今天一起進餐的嗎?相互認識嗎?”
“不是,今天沒有一起進餐,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
“趕緊,繼續詢問病史,病史不清!時間線拉長,十天二十天前……”
一邊說,張凡接過白大褂穿在身上。
太慘烈了,感覺這些患者就像是大海的波浪一樣,一波接着一波的蛄蛹這往外噴。
“這是什麼原因呢?”本來張凡覺的是食物中毒,可他們並沒有在今天一起進餐。
已經開始會診了,張凡查體完畢後,也進入了急診中心的會議室。
“大家都說一說吧!”醫務處的主任主持會議。
大家都看向了張凡,不過張凡閉着眼睛。
一羣人各抒己見,大約幾分鐘後,張凡睜開了眼睛,“抽腦脊液,先不用吡喹酮類藥物!”
“張院的意思是?”
就在這個時候,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了,嘭的一聲,年輕的小醫生也顧不得了,“問清楚,問清楚了,他們這些人,十天前都在一家餐館吃過飯,而且都點了涼拌田螺!”
這一下,大家又看向了張凡。
這尼瑪,本來是沒辦法才喊過來的,沒想到,人家還真有兩把刷子!
“快,先報警,讓警察明確田螺種類……”
其實,這個田螺並不是什麼正規田螺,而是福壽螺!
而福壽螺極其容易被一種名字叫廣州管圓線蟲病的寄生蟲給污染了,說實話,這玩意如果在北方,醫院真的沒啥經驗。
診斷特別難,血常規血生化這一類的檢查,根本就沒啥特別的。
一般都需要抽腦脊液才能診斷。
而往往病情輕的時候,那個家屬願意讓你抽腦脊液?
還有一個特別的,就是這個傢伙一旦感染,治療特別特別麻煩。
首先打蟲藥輕易不能用,往往有時候給患者使用打蟲藥,反而會讓患者加速死亡!
就是這麼可怕,因爲人類不是這個傢伙的宿主。
說人話,這個蟲子到了人體以後就到頭了,不會在繁育,不會在傳染,可問題是,這傢伙進入人體後,就尼瑪成了超級賽亞人。
先傳腸壁,緊接着進入血管,順着血管就到了心肺肝,這些還不算什麼,因爲人家的最終目的地是大腦!
到了大腦,這些蟲子就像是你犯病的女朋友一樣,在大腦裡扭的如同過年的豬一樣。人體的防禦機制這個時候就啓動了。
這個時候,大腦就像是一萬個釘子砸進去了一樣,疼不說,脖子直接就直了。
人類讓脖子能直的疾病不多,但都是不好惹的,比如破傷風,比如狂犬病,那個是好玩的?
沒多久,食用了福壽螺的消息就穿了過來!
大家一聽,一個比一個頭大,這玩意真不好治,而且最大的問題是,就算治癒了,也有後遺症。
“激素……”
福壽螺這個事情是真的,當年首都友誼醫院發生的,當時罰了老闆四十多萬,可問題是,患者大多數都有後遺症。
所以夏天了,咱嘴不饞,吃點常規的,沒必要冒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