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見了好幾波的人,但大多數都是來拜碼頭的,有導師帶着張凡同學硬套關係的,這種往往是導師本來在醫院混的就很一般。
也有導師自己來的,或者拿着條子來湊近乎的。
張凡全都給面子了,但這種面子僅限於肅省的這個招待所內。
別說華國,就是全世界,科研界的圈子都是最有壓制性的,也是內部繁殖最嚴重的一個圈子。
不像是其他圈子,比如金融圈,還能靠着資金翻身,而這個科研圈則太難太難了,你如果不加入,你連看一眼電鏡的資格都沒有。
除了接待王立銘,張凡費了一點腦子外,其他的人的交流,連張凡的耳朵都沒進。
其實這些人也沒指望一次沒有任何利益的交談就能怎麼辦,可不來又不行,張凡的這個佛太大太大了。
他們倒是沒指望張凡能給他們做點什麼,但怕的就是如果不來,張凡會不會真惦記上他們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玩意一時半會的也改不過來。
清晨,張凡起牀後沒吃牛肉麪,因爲今天有一茬惡仗要打,戰略上要藐視,但戰術上一定要重視。
“楊校長和俞書籍聯繫好了吧?”
“嗯,昨天聯繫的,早上學校校長辦公室給我電話了,說兩位領導早上十點有時間,等您過去。”王紅利索的把嘴裡的牛排吞了進去,然後搓了搓手,拿出筆記本給張凡彙報。
招待所的早餐是自助形式的,說是爲了實行節約,吃多少拿多少。
但伙食是真的不錯,張凡從來沒有從哪個自助餐廳裡吃過這麼好吃的牛排,幾分熟不知道,反正張凡吃了好幾塊。
“好,收拾一下,今天要好好發揮,爭取一次性的把問題給解決了,今天把牌面都搞起來。”
“好的,張院,我現在就去安排。”
以前來學校,張凡儘量能有多低調就多低調一點,本來張凡就不是顯擺的人,但這次不得不顯擺一下了。
因爲現在藏不住了,茶素醫院的級別和自己的級別已經放在這裡,再拿讓母校支援的話是張不開嘴了。
還不如當面鑼對面鼓,只要對方不過分,張凡已經想好了,能答應的儘量答應,畢竟茶素醫院很多起步的研究都是挖的母校。
現在多少富裕一點了,能回饋一點也不是不行,但總之還有一句話,要的太多張凡是不答應的,所以今天的儀仗要架起來。
張凡要顯擺,這次來的隊伍人員一個比一個給面子,“張院,我們這個級別太低了,才處級,對方和您一樣都是腹部,我們這麼沒啥威懾力,要不我現在給單位打個電話,讓他們授個權什麼的,我把肅省這邊監察都帶上!”
“哎呀,你們就已經很夠級別了,真把肅省這邊的也帶上,我覺得能把校長氣死,真要要把校長和書籍給氣死了,這就成政治事件了……”
肅大,“什麼?車隊?還是警車開道?帶着安全的,還帶着監察的?他要幹什麼?有他這樣的學生嗎?
真是要來炸學校嗎?”
校長氣的嘴都歪了。
本來準備的歡迎儀式也立刻就給取消了。
尼瑪,我不要面子嗎?
蘭市立秋十點的太陽已經沒啥威力了,懶洋洋的掛在半空中,就像是剛出鍋的煎雞蛋一樣,也就只能燙手的溫度了,炙烤是談不上的。
車隊直挺挺的就開進了學校的辦公大樓,雖說沒迎接儀式,但保安這邊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幾個副校長還有副書籍還是親自下來了。
校長和書籍可以耍脾氣,畢竟人家都是一個級別的。
“歡迎,歡迎張院來母校……”
“哎呀,老師生氣了?我這不是也是無奈嗎?我是打算一個人來的,可上級不同意啊!老師您大人大量的還和學生較勁生氣?
當年思德課可不是這麼上的啊!”
進了辦公室,張凡先發制人,儀仗擺出來了,但話不能擺出來,該硬的時候要一束沖天,該軟的時候一定要服帖如水。
校長和書籍已經都商量好了,進門就要讓張凡監察一下的。
結果,進門他們嘴都還沒開,就讓張凡堵的說不出來話了。
“呵呵,行了,行了,都是自己人,老師和學生打架,傳出去不得讓其他學校的給笑死,你張凡也是,真要氣死我們啊?”書籍順着臺階一邊說一邊笑着拉張凡入座。
“你還好意思說思德?你思德都掛科了好不好!”校長深吸了一口氣,也笑了。
不笑能怎麼樣?
這要是其他的腹部領導過來,不打招呼沒有上級指令這架勢過來,他們絕對是要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的。
怎麼,欺負我學校沒槍嗎?
可對方是張凡啊,能怎麼樣?難道告他到上級?他臉黑他臉厚他不嫌丟人,可咱是要臉的人啊!
“哎,兩位領導,我這是來求援的啊,茶素現在不容易啊,已經發展到瓶頸了,今年還沒一個能拿出手的科研啊,我現在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啊……”
“你打住,上次挖走博士點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說的,我說你能不能稍微換個說法行不行!”
“哈哈,老師還是關心我們這些畢業生的,雖然一杆子把學生送到千里之外的邊關山外,但關心還是有的。
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王立銘我要帶走!”
“呵呵,你這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稍微有點苗頭的人,你來了就張嘴說帶走,你覺得好意思嗎?”
校長收起笑臉,看着張黑子。
黑子一點都沒啥不好意思的。
“你覺得可行嗎?這是目前肅大幾年來唯一能看的項目了!”書籍在一邊打邊鼓。
唯一,能看?張凡心裡撇了撇嘴,要是能看和唯一,就算肅省窮的當褲子,和你肅大有啥關係,真要看好了,我就不信了,雖然國家每年給你們沒有水木那麼多,可也不少啊,肅大其他幾個大學每年的費用加起來估計都沒你們多。
其實,肅大對於醫療就是爲了綜合而綜合的,用肅大有些老師的說法是,水木都搞不定的醫療,我們就別費那個勁了。
肅大的錢都花在物理、化學、草業上了,對於醫療也就是餓不死。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醫療這玩意,簡單的科研不費錢,可稍微上點檔次的科研,就是要人命的。
就像是進口藥未必是原研藥一樣,能搞原研藥的企業和學校並不多的,這個放在全世界看,都是這樣的。
不然,爲啥金毛那邊也只有頂部的企業敢弄醫療,比如什麼做絲襪的杜邦了。
本來王立銘都進入不了肅大的校長和書籍的眼睛裡,可張黑子今天大張旗鼓的來,他們也就明白了,江湖上都這麼說的,黑子科研不行,但黑子眼光好,黑子看好的項目就沒有失敗的。
昨晚一晚上張凡睡的不怎麼踏實,其實心裡早就想好了今天給什麼,底線是什麼。
“哎,我也知道咱們肅大醫療的困境,這樣好不好,我們可以讓衛健康委統籌協調,經申請讓肅省衛生健康委推薦,讓茶素醫療和咱們肅大醫療成爲一個醫聯體……”
話還沒說完,肅大校長立刻就說到:“嗯,你這主意好,然後就是某人就像是劉皇爺一樣借了荊州就死不認賬了。
這個事情不行,你們都是我們援助的,怎麼能翻過來,業不由主是不行,換一個。”
校長和書籍兩人對視了一眼,繼續看着張凡。
這是張凡想的最好的最不花錢的方式了。
“要我這樣好不好,我肅大的醫學院和我們國際醫科大……”
張凡有時候就是沒格局,總想着白嫖。
如果換個富家公子過來,啪的一下,給你一個億,我帶走一個女人。
估計一點都不費勁的,可惜張黑子捨不得。
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拿錢說事,用張凡的話來說,這是不尊重人!
幾個人說了一會,像是看笑話一樣,看張凡表演。
最後,校長嘆了一口氣,“其實這次安排醫學院這邊接觸你,也是我和書籍經過校檔位決定的。
有些項目不是我們不上心,也不是我們不重視,而是我們力不從心啊。很多科研我們也知道好,但問題就是,我們不是單純的一個醫療學院。
我們是一個綜合性的學院,我們有更重要的科研項目。
這次安排讓他們接觸你,就是想看看,到底有沒有能讓你看上的。與其讓南方的挖走,還不如便宜了你。
雖然你對母校的歸屬感很弱,但再怎麼沒良心,你也是我們的學生不是。
王立銘的檔案已經調出來了,你直接帶走,我們沒有任何要求,也沒有任何附加的條件,就希望你能好好的幫着王立銘博士走的更遠,爬的更高。
不管如何,你們都是肅大的學生。”
這尼瑪,幾句話弄的張黑子都不會了。
普通人家出來的孩子,你來硬的,他往往會有一種,匹夫血濺五步的架勢,梗着脖子死不低頭的並不少見。
可這種說軟化,搞情緒,反而是普通人家不會接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