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枝上飛喜雁,蒼穹天 (2)

晚晴越上前,行着禮:“娘娘,還是去別處吧。這條黃泉林沒有盡頭…”

黃泉林?

清宛見小徑兩旁古木參天,密密的樹葉遮住了陽光,四下很靜,靜得不似人間。清宛仍在往前。

一干奴婢相互望了一眼,無奈只得跟去。

走了許久,終於見前方越益明亮,再行了一會兒,眼前豁然明朗。長長小河,簡樸的竹亭,河畔翠竹林立,野花肆意開放,鳥兒亦喳喳啼鳴。河的對岸是一座古樸寬大的宮殿。

竹薇驚奇:“不是說沒有盡頭嗎?”

晚晴道:“黃泉林,晉朝皇宮最避誨之地,犯了重錯的妃嬪,都會被吊死在小徑的古木之上。”

竹薇睜大眼睛,想着方纔經過的小徑,不覺一顫。

清宛亦微有震驚。

晚晴望了眼衆人,淡淡開口:“這片竹林花草之下,埋葬着被賜死的妃嬪的屍骨,這條小河對面,是不受寵的妃嬪居住的暮寧宮。這條小河,不知淹死了多少想要逃出冷宮的女人…”

身後的宮女都已尖叫起來,雖然她們都知道黃泉林來不得,卻不想會有這麼多未聞的故事。清宛震驚不已,卻漸漸平復下心來,原來皇宮,是這樣殘酷。

晚晴目光有些恍惚:“這條河,多少人想游過去,卻已沒有能力再踏一步;多少人想游過來,卻在下河那一刻就已輕易斃命。黃泉林下黃泉鬼,黃泉亭裡黃泉魂。”

晚晴說完這一席話,清宛分明聽見她的嘆息。“後宮女子福多,命也薄。”

清宛不得另眼看待起晚晴,她雖一直是淡淡的神情,卻深知人事。

“娘娘,還是回宮吧。”晚晴行着禮。

清宛彷彿看不懂這後宮,人人都好像戴着一層面紗,接觸之後都不如第一眼看見的面孔。

望着河岸的暮寧宮,沉默一瞬,清宛轉身回宮。

竹薇沏了冰鎮的茶水端上來,六伏天氣,外面走一遭回來是極熱的。

清宛接過飲下,手放在腰間,習慣一般伸手去觸那個玉佩,卻空空如也。清宛猛地立起身,撩開腰間褥裙,哪有什麼玉佩。

她飛快跑出正宮,竹薇也跟着出來,“小姐小姐要去哪?”

“我的玉佩不見了…”說着已往那片黃泉林尋去。

清宛一路仔細尋找,心中從未如此地害怕,這玉——她不能失去!

那條通向黃泉林的小路沒有,清宛又折回蘭承池上的小橋,終於在橋下方的石階上看見那塊玉佩。

清宛亟亟衝下,彎腰去拾,卻在瞬間之際握住一隻手,手掌寬厚,指節修長,是男人的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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