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有幾步後,楚羽傾便聽到了剛纔那隻黃鸝鳥的叫聲,清脆而歡快。
但當楚羽傾來到那隻黃鸝鳥的周圍時,才發現周圍是一片鮮血,地面都呈現出了暗紅色。
一看就是有大型猛禽死於非命,才留在現場的鮮血。
楚羽傾摸索着,終於摸到了一張鳥網。
順着鳥網,楚羽傾終於看到了一直在叫的那隻黃鸝鳥。
但黃鸝鳥剛看到楚羽傾,就用自己的喙,啄了一下楚羽傾的手背。
楚羽傾一下吃疼,喊了一聲:“啊!小鳥你爲什麼要啄我啊,我是來救你的,稍等哦。我幫你解開纏在你身上的網線呀!那兩位老者真是可惡,對野生動物也不放過,算什麼前輩,真是給老人丟臉,爲老不尊的老東西!”
黃鸝鳥聽着楚羽傾罵着那兩位老者的話,似乎聽懂了楚羽傾在說什麼。
它被楚羽傾解開身上被纏繞的鳥網後,就在楚羽傾的肩膀上落了腳,恢復了歡快的叫聲。
楚羽傾微微一笑道:“小鳥,你這是在感謝我嗎?不用客氣啦,這是我應該做的,咦?”
楚羽傾剛自言自語的對小黃鸝鳥說完,感覺自己腳下突然碰到了什麼。
他立馬伸手去碰,從手掌上傳來的羽毛感,令楚羽傾後背發毛!
螢火蟲適時地從灌木林中飛起,照亮了楚羽傾周圍的環境,也讓季骸看清了這片灌木林中的真相。
一片飛鳥的屍體,七橫八落地躺在冰冷的土地上,普通鵟的慘烈死狀也被楚羽傾與季骸看到了!
“混蛋!渾蛋啊!他們兩個老頭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殺害小動物?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就沒有一個管事的,出來幫助我們這些弱小嗎?好!真好!非常好!既然這個世界沒有好人,那我來做這個世界可以管的了這種事情的好人。就算我要下地獄,經歷萬劫不復的下場,這個世界也必須要有人站出來,勇敢地發聲,向那些施暴者狠狠的回擊!”
楚羽傾說着,自己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再次被觸動。
看到這麼多猛禽鳥類被殘忍殺害,楚羽傾怒了!
螢火蟲的光芒縱然微弱,也照亮了這個世界僅有的光明。
讓爲數不多的真相被可以看到的人,看到了!
楚羽傾懷着沉痛的心情,將普通鵟嘴中那插着的木棍,慢慢的拔了出來。
就用這撥出來的木棍,給它立了一座木碑,將它安葬在一棵灌木樹下。
季骸就這麼看着楚羽傾一晚上忙碌的身影,自己的內心也極爲不好受。
自己以前看到的都是一些美好的事情,這一次卻真真正正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另一面,來自於人性和人心的惡!
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爲了自己的利益,做出很多傷害他人、傷害小動物也傷害了自己的事情。
原來,這條路還有的走,季骸身上的擔子不覺又重了幾分。
除了要爲郝思文揪出殺害他的幕後主使和爲了讓百姓們安居樂業,這一次,季骸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價值。
不只只是爲了自己,更爲了這個世界每一個角落茁壯成長的每一個人,讓他們的心靈可以向善,也讓這個世界更加美好。
楚羽傾一個人爲鳥兒們用自己的雙手挖出了一個深達兩米的長坑。
小心翼翼地將它們的屍體放入其中,生怕驚擾了它們生來倔強的靈魂。
就這樣,楚羽傾來來回回走了幾百趟,雖然只有幾米的距離,但楚羽傾從來沒覺得自己累過,這是人類欠所有鳥兒的尊重。
做完這一切,楚羽傾蓋上了土。
對着自己埋下的大概幾百只鳥兒的屍體,鄭重其事的說道:“謝謝你們來過這個世界,爲我們共同的地球家園,奉獻過你們歡快開朗的歌聲,希望你們可以在天堂,也可以奏響華麗的樂章。放心,你們的大仇,我會幫助你們,這件事絕對不可以就這麼算了!他們倆摧毀了你們的‘音樂夢想’,也有四個熊孩子摧毀了我的‘音樂夢想’,我會連着你們的份,向他們統統討教回來!我楚羽傾,今日立誓,一定要掃除天下所有不尊重音樂的傢伙,還給熱愛音樂的所有老少婦孺一片淨土!如違此誓,天誅地滅,永不超生,死無葬身之地!”
季骸就在他身後,聽着楚羽傾最後說的誓言。
捂着額頭小聲嘟囔道:“我的天,大叔你也太容易走極端了吧?動不動就天誅地滅、死無葬身之地的,你以爲你生活在古代拜把子呢?這是現代好不好,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現在還是邋邋遢遢的老百姓呢。”
楚羽傾當然聽不到季骸嘟囔的話,他剛立完誓,就覺得自己身後有什麼東西,有點癢可又撓不着。
楚羽傾以爲是被蚊子咬了,最後對着百鳥墳,躬身九十度以表敬重。
轉身離開回到了他自己居住的地方——一座普通的橋下。
這裡生活着三位追尋音樂夢想的年輕人。
因爲付不起這座城市的最簡陋的地下室房租,只好在橋下扯着嗓子唱歌。
三人裡面,當屬楚羽傾的裝扮最顯老,所以看上去有點兒像中年人。
其他兩位音樂人,看到楚羽傾頹廢的樣子,沒有任何在意。
追求夢想嘛,頹廢都是難免的,在這座城市中,像楚羽傾這麼頹廢的還有很多人。
楚羽傾來到橋下的護城河下游旁,用河水洗了洗自己今晚爲了埋葬自己的吉他和埋葬百鳥而挖坑的雙手,才感受到原來自己的雙手早已鮮血淋淋。
還好有一層厚厚的土,包圍着雙手。
不然,自己的雙手一定會廢掉。
楚羽傾洗完手後,回到了自己在橋下一平方米的小窩裡。
之前,在後背發癢的感覺這下更加清楚了。
楚羽傾慢慢感覺到自己後背開始劇痛。
痛的他大喊了一聲:“啊!”
蜷縮在地下,來回的翻滾。
楚羽傾受傷的雙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
這一幕令楚羽傾不敢置信,一邊呲牙咧嘴的忍受後背帶來的疼痛,一邊疑惑着說出了自己內心最想問的問題。
“這是怎麼回事?!我這是怎麼了,傷口竟然在慢慢癒合,太神奇了!”
很快,楚羽傾雙手上的傷口都已恢復如初。
整個人也比以往有了精氣神,就是身上的衣服還是沒變,一如既往的髒和臭。
楚羽傾後背上傳來的疼痛感,很快漸漸消散了。
楚羽傾從地面上站起,才發現自己的體重也消失了,漂浮在自己的小窩中。
這一情況,令楚羽傾又驚又喜。
驚的是自己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喜的是自己居然可以漂浮在半空中。
似乎這種感受,可以隨着自己的心意來改變身體的重量。
季骸看到楚羽傾從疼痛到在地上來回打滾,再到他發現自己擁有了異能,一切是那麼不可思議,又是那麼有理可循。
畫面再次一轉,楚羽傾帶着季骸,回到了草雉京小酒館的門外。
“看懂了嗎?有什麼感受可以說一下。”楚羽傾似笑非笑地看着季骸。
季骸經歷了這場前往別人內心世界的奇妙之旅,的確有了很大的收穫。
對人心把握的收穫,以及對今後怎麼走這條以異能和武功爲主要戰鬥基準圈子的收穫。
“神奇。”
季骸只回答了楚羽傾這兩個字,楚羽傾哈哈大笑道:“好,不錯,能領悟到這種地步,季骸,你可以了。你不是要找劉振華嗎?以你現在的實力,還不夠資格挑戰他,你還得去一個地方,得到一個東西。當你出來後,你再去挑戰他以及他的天道輪迴,你纔有這個資格。”
“嗯?什麼地方,在哪兒?我要怎麼去?”季骸發出三連問。
“你看,來帶你進去的那個人,這不是來了嗎?”
楚羽傾看向季骸的背後,從季骸背後走來一位性感妖嬈的美少女。
來人一米七五的纖細身材,長相甜美可人。
一身黑色洛麗塔洋裝,腿上穿着黑色絲襪,手裡撐着一把黑傘,嫵媚的看向季骸。
美少女來到季骸的面前,剛見面,就熱情的挽住季骸的右手手臂。
用自己的娃娃音,對季骸說道:“哇,你好帥啊!你可真是我見過的最帥的男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季骸。”
季骸苦笑着,看向這位剛認識就挽住自己手臂的漂亮妹子,淡淡一笑。
“季骸,真是個能讓人一下就記住的名字。你好,我叫林慧,來自寶島。”
“哦,你好。”
美少女對季骸甜甜一笑,又扭頭看向楚羽傾。
眨着自己的那雙大眼睛詢問道:“楚會長,我可以和他做朋友嗎?”
“別鬧!林慧,你可知道他是誰嗎?他是異能局七處的處長,當今能與天道輪迴、新安會相抗衡的強者。你就算要與他做朋友,也得人家同意不是?”楚羽傾無奈地對林慧說道。
林慧在季骸身旁撒嬌,拉住季骸的手,用娃娃音撒嬌道:“原來,你就是那個擊殺了慕容祥、水姬於洪玲的季骸哇?吶,人家能不能與你做朋友哇?我的能力很厲害的哦,可以召喚遠古兇獸來到這個世界作戰,怎麼樣?夠不夠資格與你做朋友呀?答應我嘛!季骸小哥哥,你最好啦,答應人家的請求嘛~”
季骸一聽林慧自己說出自己的能力,被林慧拉住手的害羞臉色,此時變爲了詫異。
他驚呼道:“什麼!!?!能召喚遠古兇獸,林姑娘,你該不會召喚出來過那種兇獸吧?!”
林慧一聽季骸對自己的能力有興趣,自信道:“是啊,我可以召喚出遠古兇獸,但我還從來沒有讓它們出來禍害過這個世界。因爲,我的異能真正意義上,是直接可以打開通往上古世界的遠古之門。召喚裡面那些兇獸,是需要與它們達成契約的,我只能開啓遠古之門,卻沒辦法召喚出太強大的兇獸。我的異能能力還不夠達到與裡面最強的十大上古兇獸契約的資格。
之前,慕容雪那個女人、劉振華醜叔叔、嚴泠老傢伙,包括魏然那個自戀妄想症患者,都曾拉攏過我,但我不喜歡他們的拉攏理由,所以我一個組織都沒有加入哦~
我想加入的是,首領是一位讓我由衷敬佩的大英雄、有很多有意思的夥伴、做一切好玩事情的組織。因此,後來偶然遇到了楚會長,他知道了我的加入條件後,並沒有強留我在餘黨會,只是提供我的一日三餐,提供讓我安心修煉的場所。這麼長時間受他的恩惠,讓我覺得很不好意思哎,嘿嘿。他說有一個很強的人會來草雉京,所以我有點好奇,就跟在他身後一起來了。想不到,竟會是你。”
季骸聽完林慧的話,就明白了楚羽傾的用意。
他說要奪取自己的極致之光,是逗自己的;他的真正用意是,讓季骸看完在他自己身上曾經發生的事情,從中讓自己懂一個道理。
雖然,自己並沒有準確地說出,楚羽傾想要讓自己懂得的那個道理。
但也悟出來了新的可能性。
本來,楚羽傾就是要送季骸一份見面的大禮,以表結盟的誠心。
而林慧的異能一方面是季骸的機緣,另一方面也正是楚羽傾要送給季骸的兩份大禮。
爲什麼說是兩份大禮呢?
因爲,嘿嘿……原因,剛纔林慧都說了啊。
成人之美的事情還是要多做,自己纔會開心。
楚羽傾此次來到草雉京,不止是問清楚季骸與貓姐的關係。
也是來表達自己結盟的誠心,更是送出自己最大的誠意,可謂是一箭三雕。
季骸苦笑一聲:“楚大叔,原來您想要讓我進入的,是這丫頭的遠古之門,我不會在裡面被兇獸們玩死吧?我還沒結婚呢,我還有好多心願沒完成呢,楚大叔,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去仙草區找我父母,告訴他們,他們的兒子是一位爲國獻身的烈士啊!”
季骸最後的話,有點兒搞怪,可又透露着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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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羽傾哈哈大笑道:“知道了,你就安心的去吧,你小子不會那麼薄命的,我看好你!你死了,我一定給你立衣冠冢,每年清明節都去你墳前,陪你喝酒一醉方休,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女朋友那就是我的弟妹,總之你的就是我的,哈哈哈!”
季骸被他氣笑,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好,能在我臨死的時候認識你,也是人生一大幸事。那我去了,楚大叔,林姑娘,你們倆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哎對了,林姑娘這裡面有時間觀念嗎?在裡面待一天相當於在外面多少天?”
“嗯,是有的,唔,在裡面待一天的時間,相當於在外面的兩三天。季小哥哥~”林慧乖巧地對季骸說。
季骸露出堅定的目光,對林慧微笑道:“那就好。麻煩林姑娘,開啓遠古之門吧。就算前方盡是深淵惡魔,我也想闖一闖!爲了這個國家,也爲了夥伴,我也必須要活着出來!”
林慧莞爾一笑,不捨的放下挽住季骸右臂的雙手。
站在季骸的面前,穩住心神後,就閉上了雙眼。
在口中吟唱着一段,別人聽不懂的咒文。
一分鐘後,一道黑色的光線首先筆直的出現在三個人的面前,裂出一道縫隙,漸漸向左右兩邊擴散,形成一道寬一米、高三米的黑色光門。
周圍有着極其恐怖的遠古凶煞惡氣,從中傳出。
直到林慧停止口中吟唱,黑色光門才停止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