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夜眼睛倏的睜大，心跳也忽然加速，臉貼上他的胸口，能感覺到腰間那隻手依舊摟的很緊。
夏九夜心跳的幾乎要從喉躍出來。
她不知道他爲什麼這樣做，也不知道他接下來又要做什麼？
忐忑中，她一直等着。
等了許久。
可葉璟城只是低着頭，頭輕貼在她的脖頸，一動不動。夏九夜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到他寬闊清瘦的肩膀，鼻翼間全是他懷裡清淡的味道。臉頰忽然就燙了起來，非常非常的燙。這是他第一次抱她，也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儘管她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但夏九夜只覺得整個身體都亂了方寸，僵僵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小九……”清澈溫和的嗓音響起，“謝謝你爲我擔心，謝謝。”
夏九夜怔住。
“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我相信……”夏九夜紅着臉嗯了一聲。
其實，她並沒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她不明白爲何一向冷冰冰的葉璟城爲何會這樣主動？
“只要我在，你不會再受傷，我保證。”
葉璟城的氣息在耳畔迴盪，清冷清晰，夏九夜卻覺得整個人瞬間就懵了。
又熱又懵。
原來……
他是在自責，因爲自己受了傷而難過自責。
“可這不能怪你，是我主動去河畔的，和旁人無關。”
夏九夜紅着臉，聲音小的和蚊子一樣。
即使隔着車窗，她也能看到車外的人。
她往外看的時候，那些人恰好也都朝車的方向看過來。
胡圖圖眯着眼在歷涵耳畔竊竊私語，火鸞的表情很是疑惑，不是一個高個子的男人一直攔着她，她差點就要衝上來拉開車門了。
“我沒事了，他們都在等你。”夏九夜輕聲開口。
葉璟城一怔。
好像剛意識到自己舉動有些不妥，趕緊鬆開她。
“我先出去了，你睡一會兒。”葉璟城丟下一句話頭都沒敢回就下了車。
隔着車窗，夏九夜癡癡的看着他。
他從容的走向衆人。
步伐平穩，神色平靜，一如既往清逸冷峻。
除了臉頰一直微微紅着。
紅了很久很久。
……
“璟城，邱婆婆的東西你帶着沒？”胡圖圖將葉璟城叫到一邊，偷偷問。
“在我這兒，怎麼？”葉璟城垂着眸子，生怕被胡圖圖看出自己的慌亂。
“給我。”
胡圖圖靠近了一些，“我有用。”
“好。”雖然葉璟城不明白對方的意思，還是將貼身放着的錦囊拿了出來。
裡面是琴唯一留下的東西，三片尾鱗。
“對小九好點兒，她是個好姑娘。”胡圖圖笑眯眯又說了一句，丟下一臉錯愕的葉璟城返回大巴車。
……
“集合，出發了。”歷涵揮着手喊了半天。
拓拔宏和陳怡情才姍姍而來。
葉璟城坐回夏九夜身畔，詉伽啓動了車子。
纔開了沒一會兒，天空瑟瑟下起了小雨。
這一帶本來就是山區，道路迂迴曲折，雨後路面光滑，車着實不能開太快。
雨下了大半夜，終於停了，天邊已經微微露出白光。
大巴車右側公路朝右側延伸，卻是離河道越來越遠了。
“下車吧，我去看看能不能租一艘船。”
歷涵第一個跳下車，其餘人也先後下了車。詉伽將車門鎖好，眸光有意無意總是落在拓拔宏和陳怡情身上。
胡圖圖讓他多注意他們，他時刻都在關注，不讓兩人身影離開他的視線。
經過幾小時路程，夏九夜的傷勢基本都痊癒了，除了皮膚上還有一條淡淡的紅印沒留下任何疤痕。
她真的很詫異葉璟城的能力，據她所知只有鳳凰的眼淚有如此神奇的治癒能力。
鳳凰是充滿炙熱陽剛的神獸，而葉璟城的靈力溫和清涼。
宛若大海般浩瀚。
圖圖說過，璟城的父親是人，母親卻是妖族，難不成他的能力也變異了？
難怪璟城一天到晚沉着臉很少和旁人溝通，表面的堅韌強大隻是不過是掩飾內心脆弱的假象。
夏九夜胡思亂想了一路，心心念念都是葉璟城。
而這一路，葉璟城幾乎沒和她說話，直到夏九夜下車，這才靠近了一點點。
“怎麼樣？能堅持嗎？”
“沒問題。”夏九夜點了點頭。
“別離我太遠。”葉璟城低頭看着自己的腳。
“好。”
夏九夜勾起脣角。
高冷如他卻又如此容易害羞。
其實，也蠻可愛的。
……
半小時後，歷涵託着個橡皮筏走了回來。
“只有這個，實在沒有別的。裝載下水不成問題，只是必須小心，不能觸碰到硬物，以免泄氣。”
“總比沒有強，上船！”
胡圖圖一擺手，率先跳上皮筏子。
衆人先後上船。
歷涵，葉璟城，大鬍子，朱雀一人拿了一隻漿，輕撥河水，皮筏子在水中轉了幾轉，駛入河道。
河水並不算寬，水流卻頗爲平穩，劃了大約半小時後，河道一分而二。
一條依舊寬闊，另一條卻很窄，兩側全都是枝雜繁密的樹枝，皮筏艇堪堪能通過。
“小路。”沒等胡圖圖問，拓拔宏主動開口。
“大家小心，我懷疑有食人魚潛在水中。”
胡圖圖扒着船邊往下看。
水面濃綠，水草植被異常繁茂，視線根本無法深入。
“你說弄傷小九的是食人魚？”葉璟城一怔。
“據我所知，食人魚只會出現在海洋和鹹水湖中，不可能遊入內陸河道。”
“這條水路是連接青川和俗世的通道，有食人魚出沒並不稀奇，奇怪的是這裡離小九受傷的地方非常遠，而食人魚極其厭惡淡水，爲何會違背自己的習性游出幾十公里去傷人？”
“活的自然不會……”一直默不作聲的詉伽漫不經心開口。
“你說它死了！”胡圖圖一愣。
食人魚的兇殘她親眼所見，那麼兇狠凌厲的一條魚怎麼可能是條死魚？
“你們所說的死亡是靈魂寂滅的，可有些時候，殘敗的肉身也能衍變成另一種生命體，用其他形式活着。”
詉伽的表情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你是說，攻擊小九的是殭屍魚！”
胡圖圖瞪圓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