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做空

2001年9月5日,《信徒》劇組在布魯克林區的一條街道上完成了最後的鏡頭,儘管因爲肖恩出了問題而延誤了半天,但隨後他又狀態大好的補充了回來,所以電影最終還是按時封鏡了。

之後就是後期剪輯之類的工作了,雅各布森和比恩都已經規劃好了,《信徒》將在明年的聖丹斯電影節上亮相。

“我肯定會參加的,哪怕這部《信徒》最終的結局和《死亡幻覺》差不多,但這始終是部有思想深度的電影。”肖恩則如此表態道。

然後,他就和桑德斯拿着已經收拾好的行李上車去了幾場,並給洛杉磯電話:“嘿,尼爾,你還在舊金山嗎?”

“當然,有什麼問題嗎?”那邊傳來尼爾的聲音。

“馬上就要開學了吧?你就不擔心遲到?”肖恩先是調侃了句。

“這有什麼?幾個小時的飛機而已,你打電話給我該不是就爲了這個事吧?”尼爾哼着說道。

“當然不是,你現在最好到洛杉磯來一趟,我有事情找你。”肖恩不緊不慢的說道,“一些重要的事情。”

“你不是還在紐約嗎?蓋倫說你……大約就這幾天封鏡吧?”尼爾有些驚訝,“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還在紐約,電影剛剛封鏡,不過幾個小時後就會回洛杉磯,”肖恩笑了下,“我租了一架私人飛機。”

“哇哦,這麼急?看來事情一定很重要。”尼爾誇張的說了句。

“所以你最好快點到洛杉磯來,希望我回來之後馬上就能見到你。”肖恩隨即這麼說道。

“好吧好吧,你這傢伙……聽你的。”聽着尼爾的語氣,可以想想他翻白眼的模樣,肖恩笑了起來,再說了兩句後就掛了電話。

“你到底有什麼事情,這麼急着趕回去,還租私人飛機。”開着車的桑德斯這時問道。

“關於投資上面的事情,需要和尼爾具體討論,你知道,他馬上要開學了,我可不想到時候又飛到波士頓去找他。再說了,私人飛機肯定比頭等艙要舒服,如果這次感覺不錯的話,以後就長期租賃,再過幾年就買一架好了。”肖恩嘿嘿笑着,半真半假的回答道。

很快抵達了拉瓜迪亞機場——離曼哈頓很近,在預定地點,一架流線型的白色灣流v已經停在了哪裡等候,不過在99年被通用電氣收購併於今年整合後,灣流系列似乎打算改名了。當然,這些和肖恩無關,和機組人員見了個面後,隨即登機準備起飛。

直到飛機飛上雲霄,開始變得平穩了,肖恩纔算鬆了口氣,這種情況下……應該不會出現被劫持然後撞大樓的局面吧?

要說前世裡,千禧年之後,新世紀前十年裡最重要的,影響最深遠的事件,絕對少不了911的一席之位,紐約在南北戰爭期間的徵兵大暴動之後,首次遭到了攻擊,世貿大廈的雙子樓因此毀於一旦,美國放棄了在東亞的步步緊逼,轉身在中亞打起了反恐戰爭。

對於這樣的大事,肖恩是肯定記得的,只是,記憶有時候就是這麼讓人討厭,有些東西你明明記了千百遍,但尋找起來卻怎麼也找不到,只有等一些比較明顯的線索出現在眼前後,纔會猛的醒悟過來。就像92年那場洛杉磯大暴動那樣,之前肖恩怎麼也想不起來,只是有不好的預感,直到在電視機裡看到關於羅德尼?金的事情後纔在腦力找到一些模糊的印象,然後推掉了學校的活動。

儘管911這種大事,在肖恩小時候不止一次在心裡提醒過要記得什麼,但那畢竟是十幾年後的事情,而今生的生活比前世好太多——雖然問題依然不少。然後,當他慢慢融入到相對平淡的生活當中後,相關記憶也開始慢慢淡化,即使偶爾也會回想起來,可因爲時間依然還早,所以又會很快淡忘。於是最後就像那些電影訊息一樣,成了不被外界刺激到,就不會主動回憶起來的類型。

不過在做了演員之後,肖恩也曾努力回憶過,而911也算是21世紀的頭等大事,連92年的洛杉磯暴動他都有印象,又怎麼可能真正忘記?所以即使沒有佐伊的刺激,他依然會在事件發生前想起來,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然後,想到911之後,他的第一反應是,要不要通知警察,畢竟死了那麼多人,是一場嚴重的災難,不管怎麼說,他只是個普通人。

但這個念頭馬上被肖恩否決了,開玩笑,這種事情要怎麼通知警察,先不說對方會不會相信,如果相信了,然後進行了部署,但恐怖分子也收到風聲——畢竟要轉移那麼多人不可能不走漏消息。然後他們改變了計劃,結果安全部門白費了功夫,那這個報假警的後果就太嚴重了。

要是不相信,那更糟糕,等事情真的發生了,fbi恐怕就真的要上門請和咖啡,然後餘生在國家科學院度過——肖恩絕對不信自己能有幾十年前那些人的嘴硬。

再說了,前世可是有不少陰謀論盛行,比如這是美國政府自導自演的等等,雖然可能性不是很高,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肖恩可不敢拿自己的命運去賭博。人總是自私的,在自己的利益沒有受到損害的前提下去利他是沒問題,甚至應該值得提倡,可以一旦危及到自己的利益,而且還是嚴重危及到,那就只能說抱歉了。

這麼分析了一遍後,肖恩隨即作出了決定,至於那些即將死去的人們,他只能在心中爲他們祈禱了。

然後,人總是貪婪的——

“到底是什麼事情,這麼神秘,一定要私下談?”在回到洛杉磯的家中,和蓋倫以及趕過來的尼爾寒暄了幾句,肖恩隨即拉着尼爾去了臥室,然後尼爾如此問道。

“因爲我不確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太不可思議了,但又彷彿真的會發生。”肖恩原地轉了兩圈,做出一副煩躁又猶豫的模樣,“我希望,今天的談話,你能確保不會告訴任何人,尼爾。”

“哇哦,你該不是做夢夢到了什麼災難吧?”尼爾開玩笑的問道。

肖恩沒有笑,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尼爾不得不舉起一隻手來:“好吧,向上帝發誓,我不會將今天的談話告訴任何人。”

聽到這句話後,肖恩才深吸了口氣,開始說了起來。:“你還記得92年的洛杉磯大暴動嗎,我勸你們不要去。”

“嗯……是的,我記得,我還記得,你那時很神秘很得意的告訴我們,你夢見了這場騷亂,讓我們差點信以爲真。”尼爾回憶的說道,嘴角還露出一絲笑容,然後想到什麼的睜大眼睛,用不可思議的神色看着肖恩:“別告訴我,你真的……”

“沒錯,就是這樣,”肖恩略略鬆了口氣,“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這是個惡作劇吧?”尼爾抽搐着嘴角問道。

“一點都不,尼爾,我是認真的,”肖恩沒有搭理,只是自顧自的說着,“我在夢裡看到了爆炸,看到了驚慌失措的人羣,看到了滾滾的濃煙,看到了倒塌的大樓,墜毀的飛機,我可以肯定,那是一場災難,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尼爾沒有答話,皺着眉頭捏着下巴,思考了片刻才問:“發生在紐約?”

“是的。”肖恩點了點頭。

對方頓時鬆了口氣:“你看,這顯然是你在紐約拍電影的時候壓力太大,於是出現了……嗯……臆想。”

“很遺憾,在去紐約之前我就做過這種夢境,”肖恩早料到他會這麼說,“但是到了紐約,夢境才越發清晰,所以我可以確定,這件大事就發生在那裡。”

尼爾深吸了口氣,然後抓了抓腦袋:“聽着,肖恩,我知道你……”

“聽我說,尼爾,”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讓他說話,所以肖恩還不客氣的打斷道,“我曾經說過,去洛杉磯會遇到不好的事情,我是否說對了?”

“是的,沒錯,但是……”

“我曾經說過,蘋果和微軟的股票會大賣,我是否說對了?”

“是的,你說對了,但那時it業正……”

“我曾經說過,喬布斯離開蘋果後,他們會業績下滑,而喬布斯重回蘋果後,他們會重新起來,我是否說對了?”

“是的,但是隻要看到……”

“我曾經說過,《天才雷普利》能獲得成功,《我盛大的希臘婚禮》能獲得成功,我是否說對了?”

“是的,但是我並不清楚……”

“那你還在懷疑什麼呢?”肖恩身體前傾的湊到尼爾面前,用逼視的目光看着他。

尼爾往後靠了下,沒法再說話,半晌後才道:“你這個樣子是想吻我嗎?”

肖恩當即翻了個白眼,捏起拳頭做出想要揍人的模樣,尼爾當即大笑着躲開。

“別緊張,我只是開個玩笑。”他這麼說道,然後收起了笑容,“好吧,肖恩,告訴我,你的夢境到底是怎樣的?”

“就那樣,”肖恩攤開手,“我已經全部告訴你了。”

尼爾頓時連咳幾聲,詫異的睜大眼睛看着他:“已經全告訴我了?”

“是的,全部。”肖恩揮了揮手加強自己的語氣。

“那……你跟我說這些,”尼爾做着無意義的手勢,“是爲了什麼?”

“當然是——”肖恩深吸了口氣,“做空道瓊斯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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