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做什麼這樣盯着我看？”
陸程收回目光。
他又想抽菸了。
最近是流感多發的季節，他看見劇組幾個工作人員戴着口罩在低聲咳嗽，用手搓了搓香菸，又給塞回了兜裡。
陸程玩着打火機，對凡莉說：“凡姐，你說陳琛最後娶了湯靜，是因爲寂寞了，到了年紀了，想要找個人作伴，還是因爲…愛呢？”
湯靜是《他不是我姐夫》這部劇裡的一個女配角，是陳琛最後的歸宿。
聽到陸程的問題，凡莉倒是一愣。
她拿莫名其妙的眼神看陸程。
“怎麼了？”陸程問她。
凡莉說：“你剛纔悶不吭聲，就是在想這個？”
“嗯。”
凡莉罵他：“你可別想了，可別想成了個傻子。”
陸程看了她一眼，他說，“我是真的搞不懂。”
凡莉見陸程是真的對這個問題感到疑惑，她心中一思索，這才說，“陳琛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
陸程說：“從一而終。”
“是，在蘇琴子還活着的時候，他對她不離不棄，八年來都不曾出過軌，愛上過其他人，正因爲他對感情從一而終。蘇琴子死後多年，他也沒有急着結婚，而是等到四十歲，等到湯靜出現才結婚，知道是爲什麼嗎？”
陸程不答話。
凡莉道：“因爲，他人生中另一段感情開始了。”
“可愛一個人，不應該是愛一輩子的事麼？”陸程表情有些悲傷。
凡莉以爲他是沉浸在劇本里了，她皺起眉頭，嚴肅地告訴陸程：“他愛的，是蘇琴子的一輩子，蘇琴子死了，他自己的一輩子還得繼續。湯靜的出現，給了陳琛重生。”
“我認爲，陳琛迎娶湯靜，不是因爲寂寞，不是因爲年紀大了，僅僅只是因爲他愛上了她。”
陸程聽了凡莉的分析後，許久沒有說話。
凡莉有些想上廁所了，她起身下牀，腳剛挨着拖鞋，忽然聽到陸程問了句：“人的一輩子，真的會愛上不同的人麼？”
這話，像是在問她，也像是在問他自己。
“你的心知道你的答案。”
凡莉跑去上廁所去了。
陸程盯着鞋尖下的地板，心在搖擺，在猶豫，也在糾結。接
下來要拍的是陳琛坐在牀邊給蘇琴子梳頭髮的劇情，拍戲的時候，陸程總是能很快的進入到戲態之中。
“a！”
陳琛端了一把椅子放到牀邊，他在椅子上坐下。
蘇琴子頭靠在牀沿邊，頭髮垂了下來，她躺了這麼多年，頭髮依然很長。陳琛並沒有爲了方便打理，就剪掉她曾經細心保養的頭髮。
陳琛還是會定期爲她護理頭髮，所以蘇琴子的頭髮很柔順，很閃亮。
陳琛拿着一把木梳給蘇琴子梳頭髮，見蘇琴子在對自己微笑，眼裡滿滿都是他的樣子。他也朝蘇琴子露出一個很淡的笑容，“琴子，今天我給你扎個辮子，好不好？”
蘇琴子的回答是：“陳琛。”
陳琛就說：“梳個魚骨辮好不好？”
蘇琴子答：“陳琛。”
她是癡傻，全世界她只認識一個陳琛，中國字那麼多，她只認得陳琛二字，發音那麼多，她只會說陳琛的音。
她的世界，是陳琛。
陳琛放下木梳，細心地爲蘇琴子編了一個好看的魚骨辮，編完後，他看着掌心裡掉下來的一大把髮絲，手指在顫抖。
她最近脫髮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琴子，我去洗個手等會兒來陪你。”
蘇琴子答：“陳琛。”
陳琛站起來，走向廁所，雙手捏緊。
蘇琴子不哭不鬧，眼珠卻追隨着陳琛移動的身影而轉動着。
洗手間裡，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
許久後，水聲停了，陳琛走了出來。
蘇琴子盯着他，忽然說了句：“陳琛，不哭，疼。”陳琛，不要哭，我心疼，這纔是蘇琴子的意思。
陳琛站在洗手間門口，望着蘇琴子，笑着，眼睛也紅着，“好，不哭。”
“過！”
聽到這聲過，現場並沒有人歡呼。
大家都安安靜靜的。
陸程跟凡莉剛纔的表演，實在是太能將人帶入到那種悲傷的氛圍當中了。
陸程深吸一口氣，從戲中走了出來，見大家表情悲傷。他故作輕鬆地朝大家一笑，拍拍手說：“都笑笑，這麼嚴肅做什麼。”
聞言，漸漸地有人開口講話，過了好一會兒，拍攝現場的氣氛才恢復正常。
凡莉忽然跟陸程說：“你拍的很好，剛纔你給我扎扎辮子的時候，我看到有劇組的女生在悄悄地抹眼睛。就連我，也是被你帶進了戲態。”
凡莉盯着陸程那張算不得頂級完美的面頰，嘆道：“能讓旁觀人員跟着入戲，能讓我被你帶入戲中，陸程，你會成爲娛樂圈的驚喜。”
陸程這次沒有謙虛的承讓，他勾脣一笑，笑容真實。他對凡莉說：“你也很好，真的。”
凡莉目光在陸程那張臉上尋找着什麼，大概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在撒謊吧。
可她失望了，陸程的臉上只有認真之色，那不是撒謊的樣子。
心中一熱，凡莉笑着應道：“一起變得更好吧。”
陸程望着凡莉的笑臉，點了點頭。
這一整天陸程都在忙着拍戲，都沒時間看微博，等到深夜收工，坐車回酒店的路上，才從白傑跟大熊的口中聽到有關胡修宇的八卦趣事。
“是真的，陸哥，胡修宇昨晚被一個女人在酒吧踹了一腳老二，這會兒還在醫院裡醫治呢。”白傑不知道胡修宇跟陸程之間那檔子事，只是語氣平常的在跟陸程彙報每天微博上圈內發生的那些大事。
今天的圈中大事，莫過於胡修宇騷擾陌生女孩，被女孩踹襠入院的事了。
陸程得知這件事後，就覺得這事不簡單。
他問白傑，“瘦猴，這事在微博上傳開了？”
“那可不，還有視頻爲證呢。”
大熊在開車，不能玩手機，白傑就打開微博，找到那段視頻給陸程看。
陸程看的時候，白傑還在一旁給他當解說員，“看見沒，那女人發現胡修宇對她起了反應，胡修宇當即捂住褲襠想要掩飾，女人當街就將他暴打了一頓。我天，這一腳可真猛，我都覺得蛋疼。”
陸程的注意力不在胡修宇的襠部上，而在那個穿紅裙的女人身上。
這個女人，看身影怎麼這麼像季總呢？
視頻被那個發微博的狗仔截了圖，陸程放大截圖細看起來，看清那個女人的側臉後，就發現這女人的身材雖然跟季總很像，但臉卻不像。
只是巧合？
－－－－－－題外話－－－－－－
季微：所謂膽敢肖想我男人的人，都該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