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逆光的角度只能清晰地勾勒出他的輪廓。因爲高度近視,背後的太陽光都呈現出放射球狀的星星光。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汗水滴在眼睛裡的感覺真的好難受。劉蜀慈垂着頭,一隻手扶着自己的膝蓋,另一隻手接過那人遞來的紙巾,擦拭眼睛:“謝謝了。”
擦完眼睛,她立起身子,從手上拿起眼睛戴上。這纔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誰。這人臉上掛着友善的微笑看着自己,是路峰???
原本來比較淡定的劉蜀慈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路峰,頓時慌了神。路峰和她面對面站着中間隔着差不多一個課桌的距離,是正常的社交距離。可是慌了神的她不由得往後退了好幾步,驚訝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路峰看着她奇怪的舉動,忍不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疑惑地問:“我有哪裡不太對勁嗎?”
劉蜀慈把頭晃動跟撥浪鼓似地迅速搖頭。
“你們打的不錯啊。我們那邊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了。”路峰衝劉蜀慈身後揮了揮手,劉蜀慈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是陳在法喝完水走過來。
“沒贏——”陳在法雙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動作。
“我聽到說了,你們對校隊女籃那個班。打的已經很不錯了。”路峰的語氣透出讚揚的味道,他擡手看了一眼手上的手錶,“我先走了,我們那邊等會還有下一場呢。你們真的打的不錯。”說完他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離開。
劉蜀慈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覺得連轉身的那一瞬間,從頭髮絲到雪白色校服和紅色馬甲甩起來的衣袖都顯得角度剛剛完美,不由得眼睛看的發了神。
“再看,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啊。”陳在法看見劉蜀慈眼睛發直的樣子,忍不住打趣道,“怎麼了,你喜歡?”她轉了轉眼珠,饒有興致的看着劉蜀慈。
劉蜀慈被她的話拉回現實,結結巴巴道:“哪有……哪有的事,你別亂說。“說完她還是忍不住用餘光再次瞟到還在工作的路峰。
“欸,我就說吧,來了會被他記住。”說着她用肩膀推了一下,臉漲得通紅的劉蜀慈。
“你在亂說什麼,我聽不懂。”說完,就疾步走到張唸的方向。
張念剛剛結束和旁邊的人打招呼,看見她們走來:“走吧,吃飯。”看見劉蜀慈紅蘋果似的臉,她忍不住問:“你臉怎麼這麼紅啊?”
“打完太熱了。”說着劉蜀慈還用手扇了扇自己的臉頰。
“是啊——”陳在法緩慢的點了點頭。
“喲,什麼風啊,你不是不吃食堂嗎?”正在排隊的陳在法聽着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一回頭果然,是魏思源那個神經病。
劉蜀慈把舌頭頂在臉頰,也學着她剛剛饒有興致的樣子背對着人羣挑挑眉。
陳在法看着她欠打的樣子,忍不住輕輕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小聲:“滾——”。張念茫然的看着她們兩個,像是在用摩爾斯密碼似的。
聽到他叫自己陳在法的內心還是很高興。但是想起來上次他莫名其妙拉着一個人,來跟自己告白,她就氣不打一出來。她一句話沒說,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後背過身,掩飾自己因爲雀躍微微揚起來的嘴角。
“還生氣呢?”背過身的陳在法聽到他的聲音忽然靠近,忍不住回頭。
魏思源的距離離自己不過只有一個拳頭大小,雖然陳在法的身高已經有一米七。但是差不多魏思源還是比他差不多要高出半個腦袋。離得太近,陳在法甚至能夠感受到魏思源的鼻息吹到了自己的腦袋頂。她急促的呼吸着,能夠明顯的聽見自己剛剛運動完已經平復的心臟,又重新開始在自己胸腔當中“怦怦”地跳動。一時間,她竟不知所措。
“你幹什麼?”忽然她反應了過來,下意識地用手推了一下,離自己過於近了的魏思源。
“你記得,週末的時候。我爸媽叫你一起,上我爺爺家吃飯。”說完,魏思源就迅速轉身,“還有……上次的事情……對不起。”他又回頭說了一句,然後迅速離開,走向食堂另一側排隊的隊伍。
“你們倆父母都認識啊?“劉蜀慈還是沒忍住八卦了一句。
“他們一起長大。魏思源大一級嘛。從初中打到高中。我看動漫《玉子市場》,你看人動漫裡的青梅竹馬,那麼有愛。怎麼這青梅竹馬就是天天掐架呢?”張念先陳在法一步說出,又忍不住舔了一口勺子上的酸奶,感慨道:“老天爺要是也賜我一個青梅竹馬就好了。”望着天空,又迅速冷淡下來專注喝酸奶:“可惜啊,我已經過了這個年齡了。”
“你話怎麼那麼多呢?”陳在法一巴掌重重地打在說廢話的張念背上,張唸的含在嘴裡的酸奶差點噴出來。
“沒事,你才15來得及。”劉蜀慈用力點了點頭,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以安慰。
其實剛剛突然而至的靠近,感受到一股血流突然涌上來,明顯感受到心臟在胸腔裡跳動的遠遠不止陳在法一人。魏思源也感受到了。平時的接觸不少,可是爲什麼這次會突然心臟跳的這麼有力量。
陳在法在和她們說話的時候,不是的用目光瞟到食堂的另一側。雖然是站在人羣裡,但是魏思源終究是要高出別人一點。陳在法儘管只能看見一點腦袋頂,卻依舊能夠從人羣中認出哪個腦袋頂是他。魏思源從人羣的縫隙中也向這邊看去,疑惑自己今天莫名其妙的反應。兩人互望,目光莫名相撞,兩人同時一驚,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過身,然後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有痕跡的只有自己能聽到自己胸腔中有節奏的“咚咚”像鼓點一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