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華失聲說道：“什麼？是自己的同志？”肖華雙眼充滿了不信以及驚訝，這個消息來的太震驚了。肖華身子前傾着看着我，希望能從我口中獲得答案。
我冷冷點點頭說道：“他是我們自己的同志，他的名字是查理曹，是格林籍華人，是派往臺灣擔任潛伏獲取情報工作組的同志，他沒有死在敵人的槍口下卻死在自己人的手裡，你說這是不是很諷刺？”
我的話沒有什麼感情但是肖華聽出了我的決心，聽出了我要公事公辦的決心。肖華身子已經坐正了，他低着頭沉默了半許，他擡起頭看着我眼裡有着絲絲的希望，他說道：“唐主席，這件事是不是可以留情？我不奢望能保留他們的軍籍，但是我請求能保留他們的生命，他們並不知道那位是我們的同志，他們也是浴血奮戰在前線的戰士，他們對解放臺北也作出了應有的貢獻，他們在某個方面來說他們也是英雄啊！”
我沒有絲毫的考慮，在肖華之前韓鵬就曾經說過類似的話語，我也考慮過這方面，但是我沒有采納，我冷硬說道：“他們是英雄，這點我不否認，他們是戰場上的英雄，他們爲祖國的統一大業作出了貢獻，但是我想問你一句那曹同志怎麼辦？難道他就這樣白死了嗎？他忍着離開家人獨自一人在臺北冒死工作，給我們提供了多少情報這點你清楚嗎？你知道臺灣兵力部署我們是怎麼知道的嗎？這份情報就是經過他的手才傳回來的，他的功績有多大你知道嗎？那些戰士是英雄，難道他就不是英雄了嗎？他這個英雄所取得的成績比起那些戰士所取得的成績更大！難道我們看着我們的英雄死不瞑目嗎？”
肖華作爲政治工作的老幹部，他的原則更加的堅定，他聽我說了這麼多，他已經明白了，這些戰士的生命已經是定局了，怪只能怪他們當時槍殺了自己的同志而不是一個普通的平民。肖華低嘆說道：“我最後說一句，那些戰士同樣出於對犧牲的戰友的一種復仇心態，上過戰場的都知道，真的到了血戰那一步，人的感情都是控制不住的！他們也都是有老母兒女的人，我希望唐主席您能手下留情！既然已經犧牲了一位英雄，那麼就不能再失去這麼多英雄了，我想曹同志知道了也會如此的！”
我無聲的點點頭，肖華站起來朝我敬禮之後轉身大步離開了。在他開門的瞬間我說道：“把門外的那些人都帶走吧，各自回到各自的崗位！這件事就議論到這，等調查報告交上來就下達處理意見！”
肖華停下了身子大聲說道：“是！”接着肖華開門關門離開了。
而我則是看着天花板，我心裡還是被肖華最後一句話說動了。其實我更加知道肖華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造成戰士們如此心性的，最大的罪魁禍首還是我唐寧！沒有我以前的整頓令，沒有我以前鐵血政策，戰士們又怎麼會如此失控呢？當一切都形成了一種習慣之後，那麼殺人也就習慣了，戰士們對生命都開始了有種漠視的心態。這給我敲響了警鐘，這種事情必須要制止了，起碼要控制住！
我收回目光，我看着桌上的電話，我在考慮該如何。突然電話響了，我一愣但很快接起了電話，我說道：“是誰啊？我是唐寧。”
竟然是姚遠打來的電話，姚遠這段時間在審查結束後還住在原地，需要主席的首肯才能離開，最主要的是主席還沒有安排姚遠新的職務。我心裡明白姚遠打來電話肯定是來說情的。
果然姚遠在電話裡說道：“我打來電話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希望唐主席你能網開一面，戰士們都是有感情的，看到戰友們一個個倒下，他們的心都很痛啊！我認爲這起事件是誤殺事件，希望別當作典型來辦理！請唐主席三思！”
姚遠語句裡充滿了生分，我說道：“姚大哥，現在你已經離職，所以用不着如此見外！”
姚遠說道：“唐寧，一支部隊戰鬥力如何保持，一支部隊需要的是血性、需要狼性，如果因爲這件事就嚴懲戰士，戰士們都會心寒的，教育歸教育，最重要的是要讓戰士們心服，威信固然重要，比起人心，那還差的很遠！”
我淡淡說道：“姚大哥，從戰士們角度出發你說的沒錯，但是從情報部門出發那又怎麼看呢？情報部門的同志生活在何種工作環境中，我想你也知道，他們圖的是什麼？他們圖的是完成任務，圖的是領土的解放，更圖的是能好好活着繼續爲國家、黨出力！他們中每一個人、生活在敵人那裡的同志他們的價值都超過了簡單的數字，他們的價值是無法估量的！如果這件事我當作一起簡單誤殺事件處理，那麼繼續工作下去的情報部門同志怎麼想？這件事要處理圓滿那是不可能的，擺在我面前的無非就是二選一，你說我是選擇前者還是後者，哪個更符合國家利益！我認爲我們應該把情報人員的辛苦說說出來，讓廣大指戰員都清楚，不是人人都能擔任情報人員的，戰場不是明面上的打打殺殺才是戰場，情報戰線上同樣是戰場，這條隱蔽戰線上更加能鍛鍊一個人的意志和對黨的忠誠！你認爲我這樣做對不對？”
我聽到了姚遠的嘆息聲，很快姚遠堅定回答道：“我明白了，我支持你的決定，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親自打電話給皮均他們！”
我點點頭同意了。我把電話掛上後，吳炎進來彙報道：“剛剛得到情報格林代表團明天即將離京回國了，那邊的同志穿過來的消息想知道首長有沒有新的指示？”
我知道這是羅比喬納森傳遞回來的消息，我也纔剛剛回憶起格林是明天要離開了。我沉默了一段時間。我對着吳炎說道：“希望他多多保重，自身安全爲重，任何時候任務在危急安全可以放下！你把這句話傳遞給他！”
吳炎正色回答道：“是！”
我擺擺手說道：“沒有了，就這些了，傳遞過去吧！”
吳炎點點頭轉身離開辦公室。辦公室裡再次安靜下來，而我心情再次轉移到了這些情報人員身上，我能體會到他們日子，周圍都是敵人，一有什麼馬虎就有暴露的危險，一名間諜暴露了也就意味着死神的到來，何況他們都是在格林，當中隔開了一條大洋！我低喃說道：“一切保重！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