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坐在餐桌旁,看着方芷衡從廚房端出來一個又一個熱騰騰的菜。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啊,做那麼多菜,你又不怎麼吃,這是要讓我一個人吃啊。”
方芷衡將盤子放在桌上,然後十分調皮的伸手在周辰的臉上捏了一下,發出咯咯的調笑。
“吃了你做的好多次飯菜,我怎麼也得知恥而後勇,在家裡練習了好幾次,纔來你這裡施展一下,待會兒你得給我好好的品嚐品嚐,哪裡有什麼問題,我好下次重新改進。”
周辰一把將她拉過來,將她按在自己的腿上坐下,同樣也是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
“呀,輕點,妝都捏花了。”
“你就化了這點淡妝,花不了,再說了,你化妝本來就是給我看的,我都不介意,你怕什麼。”
方芷衡嬌嗔:“你可真是自戀,我們女人化妝是爲了取悅自己,讓自己有一個好心情,可不是爲了取悅你們男人。”
“是這樣嗎?”
“當然。”
“那你每次來見我爲什麼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爲什麼不穿着睡衣,拖着拖鞋來?”
方芷衡立即捂住周辰的嘴,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
她以前化妝確實是爲了取悅自己,讓自己美美噠,心情也就會美美噠,可跟周辰在一起後,她也確實是想要在周辰面前一直保持美麗,所以就連化妝的習慣都改變了不少,不敢化太濃的妝,但化起來的時間比以前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更長。
她當然想要周辰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
“先吃飯,少說話。”
冷豔美女不冷豔的時候,下廚做飯,打掃衛生什麼的都會做,而且做的都還不錯。
方芷衡的富二代身份畢竟是包裝出來的,實際上她也只是出生於一個普通的小康家庭,因爲從小就很優秀,所以做事很少,但也都會做。
但方芷衡吃過周辰做的飯菜,還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水平比起周辰可就差遠了,所以她最近在家裡經常做飯,練習廚藝,不求比周辰做得好,但也是想要進步一點,最起碼不能差太多。
周辰仔細的品嚐着方芷衡做的幾道菜。
“嗯,不錯,比你上次做的水平有所提升,就是這個番茄炒雞蛋太鹹了,下次得改進,還有這個湯,太粘稠了。”
“嗯嗯。”
周辰說什麼,方芷衡都很認真的聽着,她可是知道好歹的人,周辰可不是笑話她,而是真的在幫她進步。
吃完飯,兩人坐在沙發一起看電視聊天。
“你的那個新工作怎麼樣?”
“我感覺還不錯,雖然只是個新的創業型公司,但氛圍感還不錯,有一種積極向上的朝氣,我就是在裡面做財務工作,倒也不辛苦,唯一有點問題的可能就是工資不高吧。”
她的學歷還是毋庸置疑的,名牌大學畢業,在國外又讀過大學,還有國外大公司工作的經歷,找工作很容易,所以在距離上次離職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她就找到了現在的這份工作。
周辰說道:“創業型公司的問題時有不少,但對於有能力,卻又沒有背景的人來說,絕對是升職最快的公司類型之一,當然,對有的人來說,找工作,工資是首要條件,但有的人卻認爲機會更重要,也有人更看重前景,就看自己更需要哪種吧。”
方芷衡側着頭,問:“如果你找工作,你更看重哪方面?”
“嗯,我會選氛圍好,麻煩少,輕鬆自在,要是能不幹活就拿工資,那就最好不過了。”
聽到周辰的要求,方芷衡很是無語的說:“這麼好的工作,試問誰不想要?”
周辰呵呵一笑,道:“那沒辦法,除非是必須要妥協,否則我還是喜歡隨心所欲,賺錢對我來說並不是難事,只要我想,隨隨便便都能賺到錢。”
這可不是吹牛,他要真想賺錢,那是輕輕鬆鬆,更何況他現在還是當了多年律師的律法界人士,律法裡可是有着無盡的來財之路,真想要的話,方法絕對是數不勝數。
“你就吹吧。”
方芷衡在這方面,對周辰還真的是不瞭解,她只知道周辰現在是很有錢,但只以爲周辰的錢是當律師這些年賺到的,並不知道,律師這個職業賺的錢,只是他手裡資金的九牛之一毛,當律師也只是他的興趣使然。
方芷衡去了新公司,也是幹勁滿滿,現在她已經不再被李勳的事情困擾,沒有機會的時候就認真工作,努力賺錢,等機會到了,她就會一擊斃命,讓李勳受到他該有的懲罰。
現在她想的很清楚,沒必要爲了一個人渣李勳,就不過自己的人生,現在她身邊不但有了喜歡的男人,還有幾個對她很好的女鄰居,工作上的同事也都不錯,好好生活對現在的她更爲重要。
自從那天從崇明島回來之後,汪海東又幾次找周辰出去,不過周辰則是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汪海東開始的時候覺得很意外,因爲在崇明島的時候,他感覺周辰跟陳芸聊的挺不錯的,沒想到周辰居然還是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不過汪海東也的確是個善於交際的人,雖然周辰跟他的妻妹沒成,但對周辰的態度並沒有什麼變化,非常委婉的表示這不算事,以後若是周辰有需要,還可以幫他牽線搭橋,搞得周辰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汪海東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就那麼喜歡給別人牽紅線呢?
沒辦法,周辰只能請他吃了一頓飯,表示感謝,這哥們除了喜歡牽紅線,其他方面還是非常能處的。
周辰從超市買了東西,徒步走回了小區,剛走到單元樓的門口,卻發現好幾個人堵在了門禁刷卡處,葉蓁蓁正站在門禁處跟這幾個人在說話。
他提着東西走了過去:“怎麼回事啊?葉蓁蓁,這些人是?”
葉蓁蓁看到周辰,頓時眼睛一亮,叫道:“周辰。”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周辰,一共有五男一女,女的披着一件外衣,裡面竟然穿着紅嫁衣,披頭散髮,臉上的妝容都是花的,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狼狽頹然。
一看到這個女人的樣子,周辰就大概猜到了是什麼事,再往葉蓁蓁看去,還見到了方芷衡從旁邊走到了葉蓁蓁旁邊,對着他輕輕的點了點頭,眼神示意這幫人。
“他們是餘飛雪和餘飛雪的親戚,餘飛雪就是跟陳祖法結婚的對象,你之前見過陳祖法,對陳祖法有印象吧,陳祖法在婚禮當天捲款跑了,他們非要來找朱喆討個說法,我說了朱喆不在家,他們不信,非要上去,可朱喆住的是合租屋,裡面還有兩個姑娘呢,哪能讓他們隨便上去啊,所以在這裡僵持着呢。”
其中一個咖啡色捲髮男人,見葉蓁蓁跟周辰解釋,忍不住問道:“葉小姐,這位先生也是你們的鄰居嗎?他也認識朱喆,還見過陳祖法?”
葉蓁蓁介紹道:“這位是我們樓上二十五樓的鄰居,周辰,他是一名大律師,對法律比誰都懂,所以我勸你們最好不要亂來。”
一聽周辰是大律師,幾個男的都是臉色一凜,他們倒不是怕律師,主要是他們都覺得律師是難纏的人,尤其是他們現在麻煩纏身,更不好得罪律師。
可餘飛雪一聽周辰是律師,立馬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猛地衝到周辰面前,伸手想去抓週辰,可卻被周辰側身一閃躲開了,隨後立即對她警告:“你別動手動腳。”
餘飛雪的表哥連忙上前去拉住餘飛雪:“餘飛雪,你又發什麼瘋?”
可餘飛雪根本沒聽進,無比激動的衝着周辰詢問:“你是大律師,那你肯定知道我現在該怎麼辦,陳祖法他捲走了我所有的錢,他肯定是跟朱喆商量好的,他不見了,朱喆也不見了,他們一定是拿着我的錢跑了。”
“不可能。”
周辰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我雖然跟朱喆不熟,但也知道她是五星級酒店的經理,陳祖法只不過是她很多年前的前男友,他們早就已經不聯繫了,就是之前有一次聯繫上了,你覺得你有多少錢,值得她放棄現在大好前途的工作,跟陳祖法一起跑路?”
“可她如果沒跑,爲什麼躲着不敢見我?”
餘飛雪根本不信周辰的話,她現在受了巨大的刺激,準確來說,誰的話她都不敢信,只想儘快找到朱喆,再通過朱喆找到陳祖法。
葉蓁蓁很不滿的說:“我剛剛說的很清楚了,朱喆她沒跑,她是公司有工作,需要她出差,最近都不在家,她跟陳祖法沒關係的,你們與其在這裡等,不如儘快去報警。”
餘飛雪還想再說,她堂哥卻一把拉住了她:“你閉嘴,我來說,把她拉到一邊去。”
等餘飛雪被拉到了一旁,他才說道:“其實我們都已經報了警,可警方把這件事當成家庭糾紛處理了,說是讓我們先到親朋好友家找找,可您看啊,這昨天餘飛雪還是新娘,酒席還沒結束呢,新郎官就不見了,結果一查賬,發現所有份子錢都被新郎官給捲走了,就連新娘包裡的備用現金也都被捲走了,你說,我們能不着急嗎?”
“如果只是份子錢也就算了,可他們兩人還一起買了房,你說這房子再要有點什麼問題,這可怎麼辦啊?”
說完,他立即看向周辰:“您是律師,不知道有沒有遇到過這類案子,要不您給我們點建議吧,我們現在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什麼辦法都沒有了,請您幫幫餘飛雪吧,她真的很可憐。”
周辰說道:“結婚這種大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新娘卻什麼都不知道,除了說陳祖法陰險狡詐,也只能說新娘心太大,我沒有指責的意思,既然你們問我,那我就只能給你們分析一下。”
“您說,您說。”
見周辰要幫忙分析,餘飛雪幾人都是聚了過來,滿眼期待的看着周辰。
周辰緩緩的說道:“發生了這樣的事,很顯然是陳祖法早就已經做好計劃的,準確來說,他是在認識餘飛雪之前就做了計劃,或者說,他就是專門幹騙婚這種撈偏門的人,餘飛雪可能並不是第一個受害者,若是餘飛雪跟他認識時間比較長,相處久了,或許會發現他的異樣,但很顯然,你們認識時間應該不長吧?”
餘飛雪連連點頭:“對,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不過他之前很真心的要結婚,我覺得一個男人願意真心跟你結婚,那肯定假不了,所以就……”
“你可真是糊塗啊。”她堂哥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
“現在說這些沒意義,你們想知道的也不是這些,我覺得現在的陳祖法大概率還在滬市,而且他做這件事,不可能只是他一個人,肯定還有一個團伙,他跟他的團伙就藏在滬市某個地方,因爲他們知道你們肯定會報警,這個時候不敢用自己的身份坐車坐飛機之類的,當然,他們也可能自己開車,但我覺得他們留在滬市的可能性要比離開更大。”
“那我們應該去哪兒找他?”餘飛雪急切的問道。
周辰道:“那就等你們自己想了,不過我覺得他應該會選擇一個自己非常熟悉的地方,因爲他現在是犯罪,只有熟悉的地方纔會讓他覺得安心,一個他熟悉的地方,並且比較偏僻,不容易被人發現,你們自己想想吧。”
餘飛雪一臉茫然,她堂哥則是急切的喝問:“你想想啊。”
餘飛雪哭喪着臉喊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跟他認識的時間不長,對他也不熟悉,我哪兒知道他會藏在什麼地方,能找的地方我們昨天和今天都已經找了,都沒有啊,其他的地方我真的不知道了。”
“你,唉,真的是一點用都沒有,你這個腦子是怎麼考上大學的?活該被人騙。”
隨後她堂哥又討好的對周辰問:“周律師,您,您能不能再多說一點?您是律師,如果我們花錢僱您,您能幫我們找到陳祖法嗎?只要找到了陳祖法,我們願意按分成給您支付費用。”
周辰淡淡的說道:“我只是律師,不是警察,免費幫你們分析分析倒是沒問題,但是找人這種事,你們還是去找警方吧,我沒那麼大的能耐,我還有事,要先回去;你們也趕緊走吧,朱喆不在,你們留在這裡等也沒用,就算朱喆回來了,她也不知道陳祖法去哪兒了,與其留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趕緊想辦法去找陳祖法。”
“周律師,周律師。”
餘飛雪和她堂哥都想攔着周辰再問,可週辰一個眼神甩了過去,冷冽的眼神讓他們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一下,然後看着周辰走進了門禁,並且關上了門。
“走吧,上樓,不用管他們了。”周辰對方芷衡和葉蓁蓁說了一句,她們兩人立即跟上。
進了電梯後,葉蓁蓁才長舒一口氣。
“周辰,剛剛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他們估計還要拉着我問半天呢,不過那餘飛雪也是真的可憐,但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居然來找吉吉,居然還懷疑吉吉跟陳祖法是一夥的。”
方芷衡道:“可能是病急亂投醫吧,這個時候她顯然是要瘋了,但凡能抓到一點機會,她都不會放棄,正好朱姐是陳祖法的前女友,結婚前他們還見了面,這種情況下,餘飛雪懷疑,並且找上門來,倒也是能夠理解。”
但她又是話鋒一轉:“但理解歸理解,她的這種做法我並不認同,什麼都不知道就亂誣陷,不是她上當受騙了就是她有理了,朱姐早早離開的做法是正確的,真要被這種狀態的餘飛雪纏上,那真的得脫一層皮。”
葉蓁蓁嘆道:“但餘飛雪她看着真的很可憐,這麼多年的積蓄全被陳祖法給騙了,要是連買的房子都出問題,那若是找不到陳祖法,真的連死的心都可能會有。”
方芷衡感慨道:“所以啊,結婚這樣的大事,不管多麼的謹慎都不爲過,這年頭騙婚的男人可不少。”
周辰見她們兩人說着說着,都看向了他,頓感無語。
“你們看着我幹嘛?你們覺得我這樣條件的男人,有必要爲了點錢去騙婚嗎?再說了,你們說騙婚的男人不少,但在實際的專業大數據上,現在這個年頭騙婚的男女比例中,雖然男性依舊佔據主導地位,但女性騙婚的比例正在急速上升,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會超越男性。”
“那不還是沒超越嘛。”
“行,好男不跟女爭,說正事。”
周辰甚至不能跟女人說這些,女人最擅長有道理的時候跟你講道理,沒道理的時候跟你講態度。
“叮!”
電梯到了二十二樓,三人一同走出了電梯,周辰繼續說。
“我看這架勢,朱喆她不可能一直躲着,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出陳祖法,餘飛雪可能對陳祖法不太瞭解,但朱喆曾經畢竟跟陳祖法相處過一段時間,可能對陳祖法有些瞭解,你們回去可以問問她,看她有沒有可能找到陳祖法。”
“如果,我說如果啊,如果她真的找到了陳祖法的位置,你們也別想着先告訴餘飛雪,而是應該直接打電話報警,讓警方將陳祖法他們抓起來,若是朱喆她擔心以後可能被報復,那就在她真的確定了陳祖法的位置後,給我打電話,我來聯繫警方,我在這方面還是有點人脈的,保證不會牽扯到你們。”
葉蓁蓁立馬豎起了大拇指:“夠義氣,我一定把你說的話傳遞給吉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