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頭疼的珠寶雖然也是財富,但並不能用於直接交易,現在有了藍仙兒和妮可的承諾,問題迎刃而解了,本傑明大爲高興。
一行人在老矮人的帶領下,穿過荒蕪的村莊,來到了村莊最裡的大房子。
“酋長大人……”
“卡瓦納,我說過有什麼事情都交由你處理,不要來煩我!”屋裡一個聲音傳來!
老矮人急忙說道:“是陛下,爲了珍妮公主的事情而來!”
“哦,陛下?那請進!”裡面的聲音懶懶地說道,“請陛下恕在下不能起身相迎!”
卡瓦納推開門房門,本傑明等人走了進去。房子雖然很大,但凌亂不堪,桌椅都積了厚厚的灰塵,也不知道多少時間沒有打掃過了,一個年邁的老矮人平臥在牀上,聽到到一行人進來,微微睜開雙眼,說道:“我年邁,行動不便,陛下原諒,請恕我不能起身行禮!只是我眼拙,不知道哪位是陛下!”
本傑明毫不介意老矮人的不恭,說道:“本王本傑明,先精靈王親自任命,爲森林國新任精靈王!只是本王遭叛賊驅逐,尚未有立足之本,還未能完成先精靈王遺願,酋長大人不要見笑!”
“我這裡髒亂,陛下請隨意!”老酋長說道,“亞速城原本也是陛下的封地,現在陛下雖然尚未真正登基,但亞速城出了一個精靈王,也是我們地方上的驕傲,只是我年紀大了,恐怕不能爲陛下效力了!”
“酋長大人!”潘東尼上前跪倒在牀前,哭喊着問道,“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們德西族在亞速城也是數一數二的部族,怎麼這幾十年來,我們部族會淪落到這樣的境地?”
“潘東尼?”老酋長撫摸着潘東尼的頭,說道,“興衰成敗,弱肉強食,本就是世事變遷的方式,就像人的生老病死一樣再平常不過!你原本就是陛下的護衛,部族的事情已是這樣,你好好在陛下身邊效力就是了!”
本傑明說道:“珍妮公主是本王當年引見給酋長大人的,但公主要酋長幫忙做什麼事情,本王其實不是太清楚,想必一定是什麼麻煩的事情讓酋長大人費心了!時至今日本王也才知道,德西部落竟然淪落到了這種地步。我們與潘東尼曾經在一個礦坑裡發現了幾百名德西族人的遺骸,想必也與珍妮公主交代的事情有關。如果是因爲珍妮公主的事情導致德西部落的衰敗,本王負有一定責任,所以,無論當初珍妮公主對酋長大人承諾過什麼事情,本王都將接手過來,一定如酋長所願,即使現在做不到,幾年後,本王也一定履行今日的諾言!”
“珍妮公主爲什麼不自己來?幾十年來,我們再從未見過公主一面!”酋長慢悠悠地說道,“當年珍妮公主信誓旦旦,立下諾言,誰知三十年前,她交代的事情有了一定結果之後,就一去不復返了!如今陛下也與珍妮公主一般,口下諾言,不知道陛下還需要我做些什麼事情,但凡力所能及,我也一定爲陛下效力!幾十年來,本部族知道此事的人寥寥無幾,大多都已經在外赴死,現在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我和卡瓦納,陛下如果想要殺人滅口,我與卡瓦納的性命交給陛下就是了!”
“珍妮公主已經去世有二十七八年了,如何還能到這裡來?”本傑明笑道,“酋長大人心裡有怨恨,本王可以理解!但酋長大人不應該懷疑珍妮兌現諾言的誠意,更不應該懷疑是珍妮公主對你的族人行殺人滅口的行徑!本王雖然目前形勢落魄,但落井下石、過河拆橋的事情,絕對做不出來!潘東尼已經跟隨本王許久,可以證明這一點!”
“珍妮公主已經過世?”老酋長大失所望地說道。
“酋長大人!”藍仙兒接話說道,“實不相瞞,我與珍妮公主頗有淵源,珍妮公主當年委託你族人做的事情,其實她是代人做事!換句話說,讓你們做這個秘密任務的幕後指使人,其實是我的族人!”
“你的族人?你是什麼人,竟然能指使珍妮公主爲你做事!”老酋長驚訝道,“罷了,誰指使也好,我們德西一族只對珍妮公主做出承諾,與你們族人無關!”
藍仙兒說道:“我們是一個隱世的家族,當年曾經救過珍妮公主一命,珍妮公主爲報答救命之恩,答應承攬這件任務!雖然我們未曾直接委託你們德西部落去做這件事情,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珍妮公主即使不委託你們德西部落,一樣也會有別的部落會遭此厄運,對於我們來說,都是一樣的!我既然答應接手珍妮公主未完成的遺願,就會連之前她所曾諾的事情進行履約!如果你們還有任何需要我們幫忙的事情,也可以提,如果我能夠辦到,絕對不會有任何推脫!”
老酋長冷笑道:“好,那我就告訴你們,珍妮公主曾答應我們,完成此項任務,將取消我們族人在森林國的奴隸身份,我的族人不再世代受到森林國各大勢力奴役,不再受到各大氏族的剝削,不許買賣我族人的人口,我的族人享受與精靈貴族一樣的待遇,享受到國家的保護!也就是說,我的族人將取得與精靈一族甚至是貴族同等的地位!當年珍妮公主承諾的時候,正值勢力巔峰,森林國無人不敬仰這位威名赫赫的公主,所以,沒有人懷疑珍妮公主可以做到這一點!”
“哈哈哈!酋長大人這個要求是在可笑!”本傑明大聲笑道,“我原本打算登基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廢除等級森嚴的貴族制度,讓森林國所有的人都擁有一樣的社會地位!各族部落雖然依舊保持一定的勢力,但各勢力之間也是平等關係,並受到國家的監督和管理。”
“陛下要廢除國家幾千上萬年的貴族制度?”老酋長驚訝地問道,然後搖搖頭,說道,“談何容易?陛下現在根基不穩,還需要各大地方勢力的支持,等到陛下大權在握時,難道要卸磨殺驢嗎?”
本傑明笑道:“飯當然需要一口一口的吃!家族勢力並不能在短時間內完全消除,而且本王並不想與太多的家族進行合作交易以達到權利頂峰!森林國的根基已經被這些貴族家族勢力搞壞了,他們高高在上,置國家利益於不顧,只管發展自己的勢力,相互征伐,盤剝魚肉,他們自己風光無限,但整個森林國卻陷入了各種危機!他們之所以有恃無恐,是因爲他們知道,無論誰想要坐穩精靈王的位置,都必須與他們妥協,給予他們利益!”
老酋長睜開雙眼,吃驚地問道:“陛下難道不與各大勢力交易合作?失去了他們的勢力支持,要怎麼才能獲得政權?就算獲得政權,又如何能夠掌控?”
“當然是依靠最底層的部落勢力,最底層的民衆!”本傑明說道,“他們纔是真正的國家支柱,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勢力,他們都是國家的蛀蟲。”
老酋長無不擔憂地說道:“這怎麼可以?權利從來都是自上而下的方式獲得的,沒有聽說過自下而上可以得到政權!陛下如果這樣做,勢必遭到整個森林各大貴族勢力的反對,他們根深蒂固,陛下想要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森林國的貴族階層?”
本傑明笑道:“自下而上有什麼不可以?森林國正在醞釀一場巨大的戰爭風暴,這場風暴將會席捲整個森林帝國,到時候,所有的貴族勢力,都將在戰場風暴中被摧殘殆盡,至少也是元氣大傷,那時候纔是本王呼之欲出的時候!”
連卡瓦納也震驚了,問道:“戰爭風暴?陛下有什麼消息嗎?”
本傑明說道:“奧古拉斯匆忙登基,政權並不穩固,他本人於拉那烈忙着清繳反對他的人,而支持其他王子的勢力依舊在與奧古拉斯抗爭着。現在森林國已經亂作一團,各大勢力之間已經大打出手,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處處狼煙了!”
老酋長笑道:“即使是這樣,打到最後,依舊是貴族勢力掌權,又有多大區別,陛下覺得自己依靠各部落的聯合力量能抗衡強大的貴族勢力嗎?”
本傑明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德魯伊與艾拉西亞的第五戰區估計早就屯兵在森林國邊境,只等坐收漁翁之利。等到森林國內鬥到元氣大傷時,兩國大軍越過邊境,一舉蕩平森林國全境,到時候哪裡還有什麼貴族平民之分?”
老酋長與卡瓦納幾乎異口同聲地驚呼:“那森林國豈不是有滅國之危?”
本傑明解釋道:“國不滅,如何新立?當初與先王在王宮談論森林國的光復之時,早就定下了先破而後立的總戰略。”
老酋長問道:“先破而後立?陛下難道眼看着森林國生靈塗炭?”
本傑明嘆了口氣,說道:“森林國已經病入膏肓,而且病得太久,重症需要猛藥來治,不這樣,無法使森林國脫胎換骨。森林國人需要用血的教訓才能徹底醒悟,必須用自己的血來爲自己這一千年來的傲慢和自以爲是付出代價!”
老酋長的眼神裡充滿了恐怖,這是怎樣以爲鐵血的君王,這樣的先破後立,的確有可能根治森林國的痹症,但代價太大,而且萬一失敗,森林國將萬劫不復,舉族永遠淪爲奴隸!但老酋長鬆了一口氣,然後笑着說道:“陛下既然想做逮捕黃雀的獵人,想必已經有了絕地反擊的計劃,我也用不着陛下替珍妮公主對我族兌現什麼承諾了!雖然我不太理解陛下所謂的自下而上的意思,但我相信陛下已經有了自己的全盤計劃。潘東尼,德西族沒有能力再幫助陛下做事情了,你就在陛下跟前繼續追隨陛下,早日實現取消矮人奴隸地位的夢想吧!”
本傑明說道:“酋長大人,承諾還是要兌現的,否則,都與別的矮人同等的待遇,德西族付出的慘重代價,本王又怎麼跟泉下的公主姐姐交代呢?潘東尼,替本王擬旨,冊封德西部落爲黃金家族,各勢力家族所佔領的德西家族土地、利益,一律如數奉還。酋長大人,這個旨意本王只能先在上面簽字蓋血印,而且暫時只能我們屋子裡的這幾個人才能知道,等到本王正式登基之後,再公佈全國。”
“是,陛下!”潘東尼激動地回答道。
老酋長卻淡淡地說道:“陛下不是說各族各勢力之間是平等關係嗎?單單冊封我族爲黃金家族,似乎並不符合陛下的治國理念!”
本傑明解釋道:“酋長大人不必疑慮,所謂的平等關係,並不是平均關係,而是大家站在同一個平臺上,有的人對國家做出了貢獻,自然可以得到榮譽和利益,有的人自甘墮落,自然會被遺棄。平等只是在政治權利和尊嚴上面的平等,自己不努力卻要求得到與別人一樣的收穫,這本身就是對做出貢獻者的不平等!”
老酋長點點頭,看着潘東尼寫完冊封文書,本傑明親自簽字並咬破食指蓋上血印。當潘東尼雙手捧着冊封文書遞到老酋長跟前的時候,老酋長卻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對潘東尼說道:“潘東尼,我老了,活不了多久了!現在你就是德西族的新任酋長,我相信你,一定能夠輔助陛下完成光復森林國的大業,也相信你一定能帶領德西族人走出困境,不愧黃金家族的稱號!陛下的意思我明白,我們德西家族暫時還需要繼續潛伏,保持現狀!我作爲德西族的酋長,從來不後悔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包括對在珍妮公主的事情上,只是代價太過慘重,我不堪重負,以後家族就交給你了!”
潘東尼急忙說道:“酋長大人……”
“潘東尼,你不必再推遲,我已經決定了!”老酋長目光移向卡瓦納,說道,“卡瓦納,今天太晚了,明天召集全村所有人,打掃村子,歡迎陛下的到來以及慶祝新任酋長上任。”
“是,酋長大人!”卡瓦納說着,轉身走到一個儲物櫃前,取出一把精緻的斧頭,一個漂亮的盾牌,交到潘東尼受傷,說道:“這是德西族酋長的專屬寶物,只有德西族酋長才配擁有德西族的兩件寶物!”
潘東尼猶豫不決,卡瓦納生氣地喝道:“潘東尼,在本族生死攸關的時候,你不願意擔起本族的責任嗎?”
潘東尼這才拜領了兩件寶物,老酋長對卡瓦納說道:“你安排陛下和客人去休息,我和潘東尼還有事情要交代!”
“酋長大人!”藍仙兒說道,“關於那件事情的結果?”
老酋長笑道:“這件事情我會與新酋長交代!但我奉勸姑娘,那個地方有種神秘的力量,我的三百族人雖然找到了你們要的東西,卻無法開採,大部分人都死在了現場,只有十幾個人逃了回來,這十幾個人在不就之後也都離奇死亡,請姑娘自己斟酌!”
“好,酋長大人的忠告我會記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