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奴、鬼影、鬼魅三個孤魂野鬼在忘川河之上一戰成名,摧毀了亡靈國佈置在忘川河邊的數十座祭壇和招魂幡,消滅了許多亡靈巫師和吸血鬼守護者,拯救了忘川河上億萬孤魂野鬼的魂魄。
三個新鬼藉助這戰後的餘威,加上鬼魅無與倫比的感召力,召集大量的孤魂野鬼,組成了忘川河上的孤魂野鬼聯盟。忘川河上的孤魂野鬼們,本就是相互蠶食,相互廝殺爭鬥,沒有任何規則,沒有任何約束,沒有任何安全感,整日風聲鶴唳,惶惶不可終日,他們絕大部分都希望得到靈魂的安息,因此,這個聯盟組織,就成爲他們新的寄託,在忘川河之上,到處遊蕩的孤魂野鬼們第一次找到了自己的組織。
對於這個全新組織的結構,鬼奴、鬼影和鬼魅三個領導者,當然進行過激烈的爭論,鬼奴主張以鐵血的方式建立等級森嚴的聯盟制度,鬼魅則主張以自由的加盟方式,使得每一個在聯盟之內的孤魂野鬼都享有平等自由的權力。這兩種方式都太過極端,鬼奴的鐵血方式便於聯盟對所有孤魂野鬼的控制,但不利於聯盟的迅速形成,而且在聯盟成型之後會形成諸多矛盾和隱患,孤魂野鬼們勢必會爭權奪利,形成各個派別集團,相互爭鬥;而鬼魅的想法又太過理想,太過自由和寬容,聯盟無法控制孤魂野鬼的行爲,這個聯盟就毫無意義。
最終三個傢伙同意用鬼影的方式,也就是結合這兩個極端,走中庸線路,先將聯盟組建起來再說。也就是以自由平等的方式組建聯盟,但組建之後,慢慢形成階級集團,然後利用階級集團控制孤魂野鬼,他們三人處在孤魂野鬼聯盟的金字塔頂端,只要控制各個階級集團即可。
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孤魂野鬼聯盟,終於在忘川河上初成規模,幾乎所有附近的孤魂野鬼,都自願加入了這個聯盟。當然,忘川河無窮無盡,這個聯盟的影響力能夠到達哪裡,誰也不知道。
“哈哈哈,想不到,鬼魅的感召力這麼強大,這麼短時間內,我們就完成了聯盟的組建!”鬼奴笑道,“忘川河上,第一次沒有了相互爭鬥,相互殘殺吞噬的場面,真是奇觀啊!”
“可我總有些隱隱的擔憂!”鬼魅說道,“這些孤魂,都是因爲我的召喚而來到這裡加入聯盟,就憑這點感召力,我們就能維繫這麼龐大的聯盟組織?”
“嘿嘿,你以爲他們是衝着你的感召來的?”鬼影笑道,“這些孤魂野鬼,是害怕再次成爲亡靈國的魚肉,所以纔會投入到我們這個聯盟當中來尋求庇護,無論依靠個人感染力,還是依靠強權,都無法維繫這麼龐大的聯盟集團。這些孤魂野鬼們,很快就會忘記了自己所處的危險,過不了多少時候,沒有了亡靈祭壇招魂幡的召喚,他們又會覺得,整個聯盟成爲了多餘,甚至成爲了約束他們的累贅,這個聯盟,就會土崩瓦解!我相信,在忘川河漫漫的歷史長河之中,一定也出現過類似於我們所組建的這種組織,也因爲種種原因,被忘川河水所遺忘遺棄!”
“你這是什麼意思?”鬼魅詫異道,“提議組建孤魂野鬼聯盟的是你,對這個聯盟沒有信心的也是你!你說說看,到底要怎樣,才能穩固這個聯盟!”
“利益!”鬼影說道,“這個聯盟如果想要穩固的存在,就要讓所有的孤魂野鬼們都受益,至少也要讓大部分孤魂野鬼受益,他們纔會死心塌地地擁護這個聯盟!其實,說起來,祭壇招魂幡的存在,雖然對忘川河的孤魂野鬼是一個威脅,但何嘗不是一種生存方式?簡單地說,如果孤魂野鬼聯盟的形成使得忘川河上的孤魂野鬼不再被招魂幡俘獲,那麼, 忘川河上的孤魂野鬼們,也就不會消失,加上聯盟之中的孤魂野鬼們不得相互吞噬魂魄,忘川河上的孤魂野鬼就只增不減。每時每刻,忘川河都在吸收地有靈生物死後的魂魄,卻從不被會消失,那麼,忘川河上過不了多久,就會鬼滿爲患,這樣的聯盟,一樣會崩潰瓦解!”
“你到底想說什麼?”鬼奴疑惑地問道。
“我想說的有兩個!”鬼影說道,“第一,我們必須要爲這個聯盟的存在負責,也就是爲每一個孤魂野鬼的利益負責!這些孤魂野鬼以前都是被招魂幡收去,然後被招魂塔煉化,成爲亡靈國的食物,亡靈國與忘川河的孤魂野鬼,有着天然不可分割的聯繫。現在,聯盟的形成,使得亡靈國無法獲得魂魄,亡靈國勢必會衰弱,而忘川河卻因鬼滿爲患,魂魄又不能離開這條河,因此也會走向衰亡。第二,只生不滅,並不符合我們這個次元的平衡法則,我們必須有選擇性地犧牲一部分孤魂野鬼的魂魄,來獲得聯盟的平衡!說是兩個,其實也是一個。如何讓這些孤魂野鬼獲得足夠的利益,心甘情願甚至爭先恐後地到亡靈國中去,減緩忘川河的負擔,維持忘川河孤魂野鬼的密度在一定的可控範圍之內,纔是我們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這個問題,是聯盟的核心,事關每一個孤魂野鬼的利益!”
“哼,簡直異想天開!”鬼魅冷笑道,“心甘情願?還爭先恐後地去往亡靈國,成爲亡靈國的食物?”
“誰說去亡靈國一定要成爲食物,而不是亡靈生物?”鬼影說道,“要是這些孤魂野鬼到了亡靈國,有機會成爲亡靈生物,他們願意不願意去呢?”
“這怎麼可能?”鬼魅說道,“忘川河的孤魂野鬼歷來的都是亡靈國飼養的牲口、奴隸,他們怎麼可能成爲亡靈生物?再說,我們憑什麼相信亡靈國那些亡靈巫師們!”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鬼奴卻是對鬼影點點頭,說道,“沒有了忘川河的支持,亡靈國會衰敗,而沒有了亡靈國吸收忘川河的魂魄,忘川河就會變成死水一潭,鬼滿爲患!這樣一來,我們的聯盟的生死存亡,就會和亡靈國的生死存亡息息相關!忘川河可以繼續爲亡靈國提供魂魄,但卻要換一個方法,不能讓這些孤魂野鬼僅僅成爲食物,而是成爲亡靈生物,至少,能讓絕大部分孤魂野鬼轉換成他們夢寐以求的亡靈生物!”
“亡靈國會同意的想法嗎?”鬼魅說道,“如果要這樣操作,我們就必須與亡靈國取得聯繫,雙方談判,可是,我們連忘川河都出不去,就算能夠出去,那些亡靈巫師們,會給我們說話的機會嗎?”
“這當然需要一個使者去談判!”鬼影說道,“這個使者,一定是兼顧聯盟利益和亡靈國利益的人物,一定要認識到亡靈國與忘川河利益休息相關,我願意試一試!”
“不,那太危險了!”鬼魅搖搖頭,說道,“聯盟剛剛成立,我不希望你們涉險這麼做!”
“使者?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鬼奴大叫道,“我們有更好的人選做雙方的使者!”
“誰?”鬼影和鬼魅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
“維德妮娜!”鬼奴說道。
“維德妮娜?”鬼魅驚訝地問道,“她是誰,是亡靈生物還是孤魂野鬼?”
“以前是巫屍,權力相爭敗北,前段時間和我一起雙雙成爲了孤魂野鬼!”鬼奴苦笑道,“她是亡靈國的公主,又掌握死亡騎士聖殿,是亡靈國真正的實權派人物!”
“孤魂野鬼?”鬼魅笑道,“她既然已經是孤魂野鬼,又如何能夠再是公主身份?”
“那不一樣,她雖然成爲了孤魂,但卻沒有流浪到忘川河之中,而是在水銀船之上!”鬼奴說道,“她的魂魄,依然保存着純淨,跟我們一樣,一定會有辦法能夠讓她重新成爲亡靈國的公主的,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協助她重新奪回自己的一切!”
“既然如此,立刻找到維德妮娜!”鬼影說道,“我想,以她的權勢,辦法一定比我們要多!”
“水銀船?”鬼奴失聲叫道,“那艘水銀船呢?”
一個多月來,鬼奴他們一直忙於組建孤魂聯盟,早已忘記了水銀船的存在,現在一拍腦門想起來,哪裡還有水銀船的影子?
“我這就立刻讓孤魂們搜查水銀船的下落!”鬼魅說道。
“不,不必找了!”鬼影說道,“水銀船,已經不在忘川河之中了!”
“你說什麼?”鬼奴驚訝道。
“你怎麼知道不在忘川河了?”鬼魅也大惑不解。
“因爲我能感應到水銀船!”鬼影說道,“水銀船上有一盞魂燈,那盞魂燈一直都在誘惑着我,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招喚我進入那盞魂燈之中!然而,前幾天,這股神秘的力量,消失不見了!我想,如果水銀船還在忘川河之上,我不可能感應不到!”
“消失了?”鬼魅極度失望的樣子。
但鬼影的話,卻讓鬼奴大爲震驚!他當然知道魂燈的秘密,能夠招喚一個特別的魂魄,這本來就是鬼奴接到的使命,而如今,這個魂魄,竟然就在自己的面前!怎麼會如此機緣巧合?爲什麼這個魂魄讓他似曾相識?我到底是誰?他到底又是誰?
“在哪裡消失的,知道大概方位嗎?”鬼奴愣了一下之後,並沒有暴露自己的想法,於是問道。
“知道又如何?”鬼影說道,“已經不在忘川河之中了,我們毫無辦法!”
“去找找看再說!”鬼奴怒道。
沒有人知道鬼奴爲什麼憤怒,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找到了水銀船又如何?鬼奴需要兌換自己的承諾,讓鬼影進入魂燈,然後自己點燃三葉草嗎?他捨得這個剛剛結識的朋友戰友嗎?而鬼影自己,捨得剛剛組建起來的孤魂聯盟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