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都用看怪物一樣的表情看着我?” 於浩挑了挑眉看着衆人如出一轍的驚訝表情感覺有些好笑,邁着閒適的腳步走進會議室熟絡的把手搭在其中幾位老闆肩上眯着眼笑,但其他人似乎沒有抱着與他套近乎的打算隨便握了握手,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但這並沒有讓於浩陷入尷尬的局面,對於他這種人來說雖然不怎麼混跡這種商業場合,可其他一些高檔酒會他倒是經常出席,這種情況對他來說不過是小兒科。
他站起身,提了提領帶走到蘇遠海身邊咳嗽了兩聲笑道“怎麼樣,蘇董事讓我也加入你們這個行列怎麼樣?”
蘇遠海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不屑地哼聲道“你不是跟葉雨寒關係特別好麼?這個時候倒戈相向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於浩佯做苦惱的樣子用手扶了扶額頭,嘆了口氣道 “蘇董事這麼說可就是傷感情了,如今葉雨寒幹了什麼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相信有點良知的人都不會幫他,這已經無關兄弟情義了,大難臨頭各自飛不是麼?”
蘇遠海鄙夷地看了對方一眼,他平生最討厭這種見風使舵的人,不過討厭歸討厭,如果說於浩真的肯撤股的話對他來說無疑是解決了一大煩惱。而且對方說得也沒錯,要是現在還站在葉雨寒身邊他肯定討不到好處,現在的局面最好的辦法就是站在他這一邊。
“如果你還是不肯信任我的話,我可以把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權再讓給你,這樣你是不是願意相信我了呢?”
於浩見對方仍有顧慮的神色,直接開出了一個讓衆人瞠目結舌的條件百分之四十!”
“真的假的!這麼下血本。”
“這是在亂來吧?”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交頭接耳碎聲說着,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很清楚讓出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權意味着什麼,這就相當於把自己公司一半拱手讓給對方,一開始於浩打算跟葉雨寒反目的舉動已經讓衆人吃了一驚,這一次又是讓出幾乎一半的股權,就算幫也不用做這種虧本買賣吧?
他一定是瘋了,衆人心裡一致這麼認爲。
蘇遠海心裡也是實實在在又吃了一驚,可他表面上卻還是靜如止水,他再三打量了後者一番,從那張英俊秀氣的面容上除了紈絝跟不正經之外看不出其他東西,他沉了沉嗓音喝了口水,問
“爲什麼你要這麼幫我?”
於浩沉默了一會,然後開始慢悠悠地繞着會議桌走,帶着絲絲妒忌跟憤恨語氣的話從他嘴裡慢慢飄出
“其實原因很簡單跟大家一樣的是我也看他不順眼,而不一樣的是我討厭寄人籬下,表面上跟我稱兄道弟的背地裡卻把我當傭人一樣使喚,這也能算是好兄弟?之前合作的企劃案成功後,功勞都被他一個人獨吞我什麼也沒有,這也能算好兄弟?我受夠了!”
於浩說完用食指狠狠地摁着會議桌,表情已經變得有種恐怖意味的猙獰感,憤怒兩字在他臉上暴露無遺。會議室沉默了一瞬,只見蘇遠海緩緩站起身子率先鼓起了掌,然後衆人一齊跟着鼓起掌,於浩一改兇狠的面容轉爲春風得意的笑附和着鼓掌。
“感謝你的加入於先生,喔不,於董事。”
“合作愉快。”
兩人和氣地握完手後雙雙入座,其中一位董事開口說“既然於董事長已經同意撤股,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葉家已經失去立足之地了?”
“不,還沒有。”
於浩立刻就將對方的話給否定,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他的身上等待着後話,於浩喝了口水繼續說
“諸位一開始也有人說了葉家因爲於家跟沐家兩大股份的支撐才能立於不敗之地,雖然我現在已經決定撤股可這樣還不夠,如果真的想將葉家逼入絕境那就要將刀子捅得更深一寸讓他再也站不起腰來,永遠保持着低頭走路的姿態。”
於浩一番狠辣的言辭讓衆人的心裡都緊張地提了提,誰也沒有想到看上去完全沒有經商頭腦的於浩說出得話卻像一位獨佔企業頂端的商界精英才會說的話,從這一刻開始所有人對於浩的看法都將巨大的逆轉,這個年齡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的男人心思其實比他們這樣老年紀的人還要熟慮幾分。
“可葉家恐怕不會像你一樣那麼容易撤股。”
蘇遠海皺了皺眉,對方的話是沒錯既然打算搞垮對方就讓對方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保證以後不會對自己構成威脅。可沐家的情況不同與於家,沐老爺子不僅對葉雨寒有恩,而且他的女兒對葉雨寒也有意思,雖然兩人已經解除婚約可暗地裡依舊在聯繫。
退一萬步講,就算沐老爺子同意撤股可他的女兒肯定不會同意,而他又是極爲疼愛自己這個掌上明珠的,這麼一來撤股的希望又變得微乎其微了。
在他又因爲這個問題而煩惱時,於浩又一次站了出來“蘇董事長也說了只是不容易而已,可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蘇遠海看向對方的眼色變得有些訝異,於浩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一直在家裡靜養的沐絕城也知曉了蘇菲的事,忽然想起自己女兒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聯繫他了,他試着自己打電話給對方可一直是法接通,他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聯絡了遠在美國修養發展的張宇軒,從對方口中他才知道沐小雅當時根本沒有跟對方一起去美國,而是那天被葉雨寒從機場帶走。
沐絕城掛了電話打給葉雨寒,不料對方的手機卻是關機狀態,他氣得當場摔了手機,腦子裡猛然想起蘇菲出事的指使者是葉雨寒,那自己的女兒會不會也有危險?她之前跟自己哭訴跟葉雨寒過得並不好,那她現在怎麼樣了?自己一無所知。想到這,沐絕城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他可就這麼一個女兒如果自己女兒也跟蘇菲一樣出了什麼事,他一定撐不過打擊。
情急之下,他將希望寄託在沐小雅的好友韓若溪身上,他覺得對方應該知道自己女兒的消息,於是他趕緊吩咐人準備好車,往韓若溪的住處開去。
以往這個時候韓若溪都不在自己的家,而是在外面跟着王姐東奔西跑,每一天都被安排得緊緊地,她覺得自己就剩下喘氣的時間了。可今天例外,簽約的公司傳來好消息放了她一天假,這讓忙活了好幾周的韓若溪高興得手舞足蹈,她本來都計劃好了早上先美美地睡上一覺,晚上再喬裝打扮一番然後去商場浪一圈,可這個美好的幻想在中午就被一位不請自來的老人給打破。
“咚咚咚!”
沉重的敲門聲一陣一陣地傳到韓若溪休息的房間,她實在是不想去開門想方設法堵住耳朵想等對方走人,可敲門聲一直響個不停。她終於忍不住了,掀開被子跳下牀帶着一身的起牀氣衝到門口,開門前她還特意憋足了一口氣準備大罵一頓打擾她睡覺的人。
可一開門她就傻眼了,她怎麼也想不到打擾她睡覺的人會是沐絕城。她腦袋懵了一刻,又很快意識到對方來這裡應該是衝着她女兒的事來的。
果然跟她想的一樣,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
“小雅在哪?”
“沐叔叔,您先別急先進來喝杯茶再說,站在外面多不好。”
韓若溪乾笑了兩聲,客氣地想把沐絕城拉進來,不料對方甩開了她的手又重複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韓若溪難爲情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沐小雅以前特意囑咐過她,讓她不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她父親因爲不想讓他擔心。
現在沐小雅變成了這個樣子,於浩也不知道去哪了,她一個人要怎麼應付沐老爺子?
沐絕城看到對方還是不肯告訴對方,又說道“如果你知道小雅現在在哪,求你告訴我,我知道她沒去美國現在蘇菲出了事,葉雨寒跟她我都聯繫不到,我很擔心她。我現在不是以沐氏集團總裁的身份在問你,而是以一個普通父親的身份。”
韓若溪看到面前這個頭髮已經些許花白的老人含着熱淚苦苦地看着自己,心裡覺得不是滋味可想到沐小雅對自己多次強調不要告訴沐絕城,她想了很久然後說了一句折中的話
“沐叔叔,小雅現在很安全您可以放心,不過她現在不太想見別人,您看……”
“小溪,我一定要見到她才放心,求你告訴我,求你。”
沐絕城苦苦哀求着,說着就要跪下來。韓若溪大驚趕緊扶起對方,連忙答應了對方說可以帶他去找沐小雅,沐絕城這才露出了笑臉。韓若溪嘆了口氣進去換了身衣服然後跟沐絕城下樓。
她正想取車,沐絕城卻拉住了他,原來對方早已在樓下安排好了車子就差自己帶路了,韓若溪總覺得自己是掉到對方挖好的坑裡了。心裡哭訴道,小雅,這次你可不能怪我,剛剛我要是再不答應沐老爺子恐怕就要以死相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