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下課，姚可可走出學校的時候，便看到熟悉的黑色雷諾車停在那裡。
“我忽然發現師兄你好閒啊。”姚可可上了車，一邊繫着安全帶，一邊對楊子云笑道。
“因爲店裡沒什麼人，所以我提前下班了。”楊子云笑了笑說道。
他現在一直在市中心附近的一家奢侈品店工作，因爲俊朗的外貌和良好的人際關係，很受那個圈子的人歡迎，這短短半年的時間，便從底層的服務員升職到了大堂經理。
楊子云帶着姚可可出了大學城，一路往西北方向走去，一直到了市郊的一家十分精緻的作坊附近。
里昂的氣候和中南市十分相似，雖然是8月天，溫度實際上卻不顯得十分炎熱。
一陣北風吹過，姚可可舒服的吸了口氣，沁人心脾的暖風帶着淡淡的花香傳入鼻口，讓人的心情都不由得變得愉快起來。
“我們到這裡來做什麼？”下了車，她才疑惑的對楊子云問道。
買銀子？姚可可看着作坊處掛的牌子，心裡有些不解。
“我沒跟你說過嗎？”楊子云無辜地笑着，“我是來打造首飾的。”
“打造首飾？你？！”姚可可驚叫一聲，隨即給了楊子云一個白眼，“你在發什麼神經！”
“怎麼，我在那兒幹了那麼久，還不能自己學一點了？”
“也不是不能……”姚可可瞅了他一眼，“只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我不覺得你有這個耐性。”
“……”楊子云有些無語，“你真瞭解我。其實我高中畢業的時候就跟人學過一段時間的設計和手藝，到現在已經有10多年了，只能算稍微有點底子，不過還好夠我在這找份工作。”
姚可可完全不理解自己會設計和打造，跟他做大堂經理有什麼關係。
“那你現在怎麼又來這裡說自己做，是想幹什麼？”
“因爲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必須來這裡拿材料，這家作坊出的首飾在我們店裡佔得分量不少，主要也是離得近。”
“重要的事？”
“嘿嘿，是啊，其實我剛來這裡的時候就在謀劃了，現在終覺得自己的水平差不多了。你應該知道，自己做出來的和從外面買來的完全不一樣，而且我母親也快過生日了。”
這件事姚可可以前就聽有所耳聞，因爲每年的這個時候，楊子云都會請假，然後消失個好多天才回來，後來在蔣尚青等人的逼問下，才知道他是給母親慶祝生日去了。
“……騙人。”姚可可看着楊子云笑容滿面的模樣，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這個……可可，有沒有說過你，總說實話是會捱打的……我自己感興趣難道不可以嗎？”楊子云依然笑得十分無辜。
姚可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可以，當然可以，真是合情合理的理由，完全讓人無話可說。
除了這事不像是楊子云會去做的以外，實在沒有什麼別的不對。不過，人家自己樂意，他又能說什麼？
姚可可狐疑地看了看楊子云，後者輕聲笑道：“還有沒有疑問了？就算有，也等一下再慢慢問吧，我們先去進去吧。”
楊子云作爲大堂經理和作坊老闆認識已經很久了，說明自己的來意後，老闆十分大方的點頭同意，並找出了一塊純度十分高的白銀交給了他。
楊子云也不客氣，走到工作臺就立刻開始一點點的敲打起來。
敲打白銀是一項需要專門進行的重複勞動，而且算是個體力活兒，相當無聊。
儘管在能親眼見識到一件漂亮首飾的產生，是每個女孩子都無法抵抗的誘惑，但是就姚可可本人而言，肯定是沒有興趣去觀察的。
當然，很多做這方面工作的人都會選擇和同伴在一起工作，畢竟人多了一起說說笑笑，時間會過得很快。
楊子云顯然也是這樣打算的，只是他帶來的女性並不懂設計也沒有手藝，只能站在一邊看他忙忙碌碌。
過了一會兒，姚可可實在覺得無聊，只好在邊上的一張小凳子上上坐了下來。
她看着曾經的律師先生竟然真拿着小刀和小錘在做着手藝活，雖然已經聽到了叮叮咚咚的撞擊聲，但姚可可還是有點不敢置信，另一方面，她也覺得有點好笑。
楊子云平日的精幹形象顯然無法在手藝活的過程中得到體現，在熟練度很低的情況下，楊子云的效率自然也很低。
“可可，很無聊嗎？”楊子云抽空擡頭看他。
“嗯，沒有。”雖然真的很無聊，不過姚可可還是決定不打擊他。
楊子云皺眉，“不要騙我。”
這人真是……給他留點面子還嫌自己騙他。
姚可可搖頭道：“好吧，那……真的很無聊，既然你這麼忙，我也幫不上忙，那我可以回去了嗎？”
“不行！”楊子云狡黠地笑了，“你走了我會很無聊的，所以我就是想要你留下來陪我。”
“……”這近乎撒嬌的話頓時讓姚可可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樣吧，反正沒什麼事幹，不如我們繼續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我記得你上次玩的還挺開心的。”
想了想，因爲的確很無聊，姚可可點了點頭，“你問吧。”
楊子云手中小刀的動作並沒有停下，叮叮噹噹的金屬撞擊聲依然在空曠的房間中規律地迴響着，就像是背景音樂。
就在兩人說話的這十幾分鍾之間，他已經將一塊很大的純銀敲出了很多細碎的粉末，這些都是比較駁雜的銀子。
楊子云專注着手中的工作，一邊彷彿是不經意地說道：“好吧，第一個問題就問你簡單一點的吧。在你心目中，真正的男人是什麼樣子的？就是陸照川那種嗎？”
“這個……”聽到這個問題，姚可可愣了一下。
“怎麼？不能說嗎？你不是都和他結婚了嗎？”
“也不是。”姚可可搖了搖頭，“我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這個回答並沒有出乎楊子云的意料，或者說正是他心裡的答案，所以他的表情沒有半點變化，“說的也是，要是他還關心你，也不可能你出來這麼久了，他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你和他是離婚了嗎？我記得你上次告訴我，你結婚了。”
“算是吧。”姚可可皺眉，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可聲音還是不由自主的從口中脫了出去，“我和他還沒有真正的離婚，不過基本也差不多了，本來我以爲我會很快收到離婚協議書，沒想到他直到現在都沒有發來。”
說完這句話，她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她當然有離婚協議書，不過那是林雨婷給她的，她想要陸照川親手交給她，這是他們兩的事，自然也要由他們兩個來完結。
只是沒想到，直到現在，都沒有收到陸照川的任何消息。
顧少恆都能找到她的聯繫方式，陸照川自然不可能找不到。
“哦？”叮叮噹噹的撞擊聲停了一拍，隨即又繼續響起。“那你爲什麼會跟陸照川分手呢？”
“因爲……”姚可可說了兩個字，忽然想起了什麼，“不對，這是第幾個問題了？我沒有義務回答你這麼多。現在該我問你了。”
“……還以爲能把你蒙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