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慕珍久久沒有應聲，陸照川才微微側過身子，果然看到她那張明澈動人，天真爛漫的臉上已經有些不自然，閃爍的美眸裡分明有些隱忍的憤怒，輕輕咬着下脣，微瞪着着他。
衆人也跟着沉寂了下來，詭異的氣氛讓衆人感到一陣隱約的壓抑繃緊。
陸照川俊逸尊貴的臉上閃過一道淡淡而不屑的笑意，而正是這個時候，衆人才更是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透露出來的那股譏諷之意。
“不滿意嗎?1500萬，只要你能讓我滿意。”
他臉上扯過一道譏諷的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慕珍。
他這話落下，下方的衆人已經有些抑制不住的擡手捂住自己的嘴，眼底充滿了震驚之色。
慕珍的臉色卻是有些難看起來，站在她這角度上，只要有腦子的人都會明白，陸照川此刻的就是將她當成一個賣唱的歌女。
而且，她想到了上次在王博然宴會時候見到的陸照川。
慕珍握着麥克風的指尖默默的收緊，臉色僵硬而略顯蒼白起來，漂亮的大眼睛深處充滿了憤怒和無助，還有一些疑惑的看着陸照川，喃喃道，“董事長，我覺得這樣已經差不多……”
“2000萬”
陸照川悄然勾起嘴角，淡漠的加碼，語氣很是清冷，“慕珍小姐，你現在的態度讓我很不滿意。既然已經跟我們盛世簽約，你就應該盡好你的本分。”
“陸董事長，我覺得我本分已經儘夠了。”慕珍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儘量用最平和的聲音說道。
“盛世素來注重態度和素質，慕珍小姐你覺得你今天的表現，若是放在盛世代言人選拔，你覺得自己這種態度能過關嗎？”
陸照川淡漠的繼續着。
“……陸照川。”
慕珍深深的吸了口氣，眼色複雜的看向林雨婷，卻見她一直低頭抿着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臉色越發的慘白，這才連忙壓着喉嚨間的酸澀，開口道。
而陸照川此時擱在桌上的手機卻震了起來，他掃了屏幕一眼，看都沒看慕珍一眼，一手拿起手機，意興闌珊的起身，一身冷漠的往大廳門口走了去，阿莫等人一看，當下也跟了上去。
似乎，他一直都如此，很少會在自己看不上的人身上多花一分鐘的時間，即便是慕珍這般風頭正盛，背景雄厚的女人。
晚宴的氣氛驟然突變，讓人有些措手不及，連主持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衆人皆是一臉恍惚的看着陸照川消失在門口的背影，許久也沒有反應過來。
好一會兒之後，小秘書才快步返回，接過主持人手中的麥克風，歉意的對下方的人開口道，“抱歉，董事長最近身體不好，有點累，先回去休息了。董事長吩咐，接下來的事宜都由趙董事負責，大家可以盡情的吃喝玩，爲表歉意，董事長已經讓人給大家另外準備了很多大份的紅包，等宴會尾聲會有人給大家送上來。”
小秘書的聲音落下，衆人才回過神來，緊接着便又是一陣激烈的鼓掌聲。
實質性的歉意補償更讓人心動些，看着臺上臉色蒼白尷尬得甚至有些狼狽難堪的慕珍，衆人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
不知底細的以爲慕珍是什麼地方觸怒了陸照川，而知道底細的則都認爲，從一開始簽下慕珍開始，陸照川就是爲了在這一刻羞辱她。
只是，這種做法，不像是以前的陸照川能做出來的啊？
這種局面，讓趙董事等人也是有些驚訝，然而他們沒有忘記陸照川不在的這段時間，照顧他的都是林雨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皆是下意識的轉過視線看向林雨婷，然而林雨婷卻似乎顯得很淡定的喝着酒，偶爾低頭用餐，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林董事，董事長他……”
趙董事正想問些什麼，而前方的小秘書已經朝林雨婷走了過來，在林雨婷身邊站住了腳步，壓低聲音在林雨婷身旁低低道，“林董事，董事長在外面等你。”
林雨婷停下手中的動作，腦袋裡驀地劃過剛剛男人低聲跟她說的話，蹙了蹙眉，低聲回道，“這裡還沒有結束呢，而且根據策劃，晚點會有我們的演講，這種時候離開……”
其實她是想給自己的私人醫生打個電話，爲什麼陸照川會變成這樣？一言一行都透着說不出的古怪和反常，即便是10多年前的他，也絕不是這樣的。
“董事長已經讓我去給公關部那邊說了取消。”小秘書低聲回道。
林雨婷遲疑了一下，擡頭看着前方舞臺上一臉慘白，顯得有些屈辱的走下來的慕珍，還有一旁的衆人投來的各種猜測與怪異的眼神，當下忍不住頭疼的垂下眼皮。
好一會兒，她才吸了口氣，猛地站了起來，一手拿過椅子上的外套便也朝大廳門口走了去。
然而，隨着林雨婷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惹得不知情的衆人又是一驚。
陸照川前腳剛剛一走，林董事立馬就跟着離開，這明擺着有貓膩。
不過，這也非常容易理解，畢竟像自家董事長這般人物，身邊有林董事這樣的一位美麗女子，說讓人生不起聯想也是不可能的。
就像——以前的姚主管那般。
想到姚可可，一些人不免有些遺憾的搖起頭來，不過很快又開始歡樂的紛紛議論起來，談論上司的小八卦是哪裡都避免不了的。
很快，大家就已經將剛剛萬衆矚目的幾位女明星給忘了，在他們看來，還是討論公司的這點小八卦來得更實在些。
而這頭的林雨婷，剛剛走出盛世集團的大門口，便看到了站在跟前的廣場邊上打着電話的陸照川，就挨着她開過來的那輛寶馬車邊上。
聽到身後傳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陸照川掛斷了手機，轉過頭看的時候，她已經穿過了昏暗的路燈，來到了他的身後。
“照川，你怎麼走的這麼急？還有，你爲什麼要當衆給慕珍難堪？雖然我們和慕家不對付，但就算是我也知道，這種場合是絕對不能做這種事情的，這不就是和慕家徹底撕破臉皮嗎？”
林雨婷在他跟前收住腳步，蹙着秀眉擡着頭看他，劈頭便這麼問道。
陸照川當下就深沉的瞥了她一眼，見她眉頭緊皺，淡淡的說道，“我就算給她難堪又能怎麼了？還有，爲什麼會有這麼多記者？難道我因爲什麼事變得很喜歡出風頭了？”
“不是，只是因爲杜經理說的很有道理……照川，你講道理好不好，我這都是爲了集團好，別忘了，這是你的心血。”
林雨婷驚疑不定的瞥了他一眼，低聲道。
“我的心血？和我有關係嗎？”出乎意料的，陸照川竟然微微一勾脣，滿臉冷漠的說道。
“什麼意思？”林雨婷被嚇了一跳，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陸照川落下這麼一句，變直接轉過身，拉開車門，淡淡的說道：“我要回家，你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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