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快？”
陸照川的眉頭深深顰起。
這可不是決定一個小文員職位，而是堂堂盛世集團一大主管，還是他最看重，未來轉型的重大部門，說是他的心頭肉都不爲過。
這種人物，豈是區區十來分鐘能敲定的。
“嘿，哥，我給你說，也是巧了。”顧少恆低頭對電話又說了幾句，隨後掛了電話，挑着眉毛看着陸照川。
“說說看。”陸照川雙臂擱在桌上，十根指頭互相交叉在一起，目光平淡的看着顧少恆。
“記得我們在法國合作的那個實驗室嗎？”顧少恆走到陸照川跟前，笑道。
“你說的是笛卡爾教授？”陸照川神色不變。
“對，就是他，他的實驗室走了一個人，正好也來中南了。”
顧少恆一隻手伸進陸照川胸口的衣袋，摸出一包煙，嫺熟的爲自己點上一根，吞雲吐霧的說道：
“那人據笛卡爾教授說，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才，除去對金融的敏銳嗅覺外，必要工科專業也強大，甚至在生物醫藥學都有所涉及。”
說到這裡，顧少恆挑了挑眉毛，好笑的看了眼陸照川，說道：“據笛卡爾教授說，水平高到給你當私人醫生都沒問題哦。”
“法國人？”陸照川低聲問了句。
他一向認爲，集團的工作氣氛非常重要，上級下級彼此溝通交流必不可少，如果是外國人的話，語言就是一個大難題。
“所以我才說巧了，那人是個中國人。”顧少恆笑着攤攤手，“我給他們說了，讓笛卡爾教授親自給你打電話說明情況，應該很快……”
像是迎合顧少恆的話一樣，陸照川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很快就來了。”顧少恆忍俊不禁的指着陸照川不斷震動的手機。
陸照川淡淡的看了竊笑的顧少恆一眼，伸手拿過手機，音調隱隱有所緩和：
“笛卡爾教授，您好。”十分熟練的法語發音。
“陸董事長，好久不見，聽到您身體健康的消息，我比什麼都開心。”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蒼老卻又帶着笑意的聲音。
“多謝關心，聽說您剛纔和我舉薦了一個人？”
“是的，我給您致電也是爲了這個，她的名字是露易絲，想必您一定聽說過吧？”
“就是和您一起做出那片論文的人？”陸照川回憶了一下這個名字，問道。
“是的，前段時間她剛剛離開我的實驗室，目的地也是中南市，正好您的下屬詢問我的意見，我就推薦了她。”
蒼老的聲音帶着掩飾不住的遺憾。
“如果是您推薦的，我自然不敢懷疑她的專業能力，不過和這個沒關係，她是否擁有管理一個部門以及評估風險的能力，這纔是最重要的。”
陸照川低聲說道。
“這個請您放心，她在我的實驗室也做着這樣的工作，能力絕對沒有問題。”
蒼老的聲音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您也知道，像她這樣的人，薪酬都是很高的……”
“薪酬不是問題，關鍵還是能力。只要她有這個能力，只要在合理範圍內，我都能滿足她。”
陸照川淡然說道。
“明白了，我稍後會和她談談的。”蒼老的聲音說道。
兩人又隨口聊了兩句後，掛了電話。
“哥，你是不是太冷淡了，好歹笛卡爾教授一直是我們最親密的合作伙伴……”
顧少恆雖然在抱怨，但語氣卻沒有一絲抱怨的味道，顯然也不是很在意。
“我沒有直接否定，已經是看在他是合作伙伴的面子上了，剩下的讓秘書部去處理吧。”
陸照川看了顧少恆一眼，淡淡說道。
顧少恆眼睛眨了眨還想說什麼，但是陸照川打斷了他。
“出去安排吧，我有些累了。”
陸照川擺擺手，椅子轉了過去，深沉的眼眸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停留在那熟悉的老地方。
久久不曾轉移。
顧少恆靜靜的看着陸照川，嘆了口氣，將指尖的煙掐滅，驀地轉過身，走出辦公室。
“那我就去安排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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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世桃源小區的別墅內，姚可可接到了一個熟悉的電話。
凝視着電話號碼，終究，清淡的嘴脣還是綻出一抹笑容。
她一邊將電視的聲音調低，一邊開口問道：“笛卡爾教授，您給我打電話真是意外。”
法語純正而又帶着點鄉下味道。
“呵呵，露易絲，你的嘴巴還是這麼不饒人。”
蒼老的聲音帶着些笑意。
“本來你的事，我是不打算插手的，不過聽說你在中國還沒找到工作吧，我這裡有正好有個機會，所以纔想徵求下你的意見。”
“教授您說。”姚可可因爲吃驚，瞳孔稍稍睜大了些，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盛世集團你應該知道吧？”
蒼老的聲音繼續問道。
“就是和實驗室一直有合作的那個集團吧，我知道，教授，你該不會是……”姚可可愣了下。
“是的，就是盛世集團，他們的一個主管正好離職，我跟他們推薦了你。”
蒼老的聲音說到這裡，音調稍微拔高了些。
“你千里迢迢來到法國，這麼些年我也沒能照顧好你。你選擇回去，我並沒有反對，但對於你的事，我一直感到愧疚。所以這次機會，我會全力爲你爭取，無論如何，你都要至少去看上一眼！時間在這兩天就會決定下來。”
說完，那邊便掛了電話。
姚可可怔怔的看着電話，良久之後，才無奈的苦笑起來。
事實上，她也確實需要這麼一份工作，坐吃山空顯然不是辦法。
包租婆的想法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順利，直到現在，也只有趙曉默和王巍然兩個人進住，算是被陳家擺了一道。
那件事教授其實完全可以不用在意的，但是她又能說什麼？
腦中又回憶起2年前的畫面——
站在形色匆匆的人羣中，她看着自己的雙手，是那麼無助。
那種看着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漸漸的流逝，而自己對此卻無能爲力的感覺，任誰都不會想去再體會一次。
“所以媽媽纔不想讓你走我的老路，因爲無論如何也不想再讓那種事情發生在你身上。”
姚可可坐在沙發上，雙手死死的抓在圍裙上，低着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