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姐?”
低低的呼喚聲將姚可可從恍惚中拉了回來,她垂下眼簾,不讓人看到那一閃而逝的晦暗。
“我沒事。”她淺淺的吸了口氣,淡淡的勾了勾脣,轉過視線,牽起睿睿的手,“我們走吧。”
睿睿順從的點點頭,酷酷的小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絲毫沒有因爲男人的出現出現波瀾。
貝倫倒是盯着遠處男人的身影,英俊的臉上閃過淡淡的可惜,隨後便是一陣冷笑,然後大步跟上姚可可。
男人和女子走到機場的公路邊,正好一輛出租車緩緩的從他身旁行駛而過,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一向眼高於頂的他向車內微微瞥了一眼,接着微微一怔。
裡面有一張讓他十分熟悉的面孔,他遲疑了一下,猶豫着是否要追上去,然而,思量片刻,終究還是皺了皺眉,放棄了這個念頭。
“川哥,你在看什麼?”漂亮女性仰着頭,好奇的打量着身旁的男子。
男人轉過頭,看到自己懷中的漂亮女性那張嬌柔美麗的面頰,漂亮的大眼睛中充滿了好奇和魅惑,讓人忍不住升起最原始的衝動。
男人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沒什麼,我們走吧。”
“恩!”漂亮女性開心的點點頭,用力的摟着他,緊緊靠進他懷中,笑的滿臉幸福。
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已經消失在蒼茫煙雨之中的車子,男人漠然收回眼神。
他低下頭,看着靠在自己懷中笑的燦爛的漂亮女性,緊皺的眉頭鬆開,重新恢復一開始的傲氣,輕笑一聲後,淡淡的出聲道,“好了,我們該走了。”
“恩!對了,我聽說你大哥也在這座城市對吧?不知道伯父伯母有沒有帶他一起來,我對大名鼎鼎的陸照川,陸總裁可是仰慕已久了!”女性絕色的臉上忍不住生出一絲崇拜。
她卻沒有看到,身旁男子臉上那一閃而逝的不快和陰沉。
“這些都等到了再說,先上車吧,我爸媽他們都在那裡等着,不要讓他們生氣。”
男人取出衣袋裡的手帕,體貼的爲她拭去眼角的淚光,打開車門,“先上車再說,我爸媽應該會帶陸照川去的。”
漂亮女性沒發覺男人臉上的不快,低低歡呼了幾聲,這才歡天喜地的往車裡坐了去。
車子往北邊的‘古林風味’疾馳而去,一路上姚可可都沒有開口說話,車內充斥着一股難言的沉重,壓抑得讓趙曉默喉嚨裡直冒着酸澀。
想要安慰,卻見姚可可已經靠着靠背一直保持着看向車窗外的姿勢,冷漠的脣線緊閉。
車外投來的黯淡的光線深淺不一的折射在她的身上,顯得分外的蒼涼而迷茫。
“可可姐,你看沒看到他有多過分!這纔多久,就又換了一個女人!我從新聞上都看了,現在和陸照川在一起的女人叫林雨婷,可是那個女人根本不是照片上的林雨婷!這說明什麼!陸照川根本就是個人渣!”
趙曉默氣沖沖的說着,雙手扶住可可的肩頭,望着可可那張精緻秀麗的面頰,焦急而擔憂的問道,“可可姐!剛剛你爲什麼不上去罵他啊?你看到他和那個女人的模樣了嗎?虧我以前那麼信任他的,可可姐,你給我實話實說,你是不是還沒有和他離婚?”
趙曉默搖着姚可可的肩頭,傷心的問道。
姚可可被她搖得有些頭昏眼花,只好擡手壓住她扣在自己肩頭的雙手,緋紅色略顯蒼白的脣線輕輕一動,聲音裡充滿了疲憊與無力,“曉默,你別說話,讓我安靜一會好嗎?”
“不行,這個問題你必須回答我,可可姐!”趙曉默定定的盯着她。
姚可可一怔,沉默了一下,然後忽然放在壓在趙曉默手臂的雙手,驀然轉過頭,看了趙曉默一眼,想了想,好一會兒,終於低低道,“我跟他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從一開始,她就有預料過這一天出現,只是,後來被他畫好的餅,又迷失了。
她早就知道,那是一個善於蠱惑人心的男人,自己卻傻傻的,如同飛蛾一般,義無反顧的撲了過去。
來到‘古林風味’的包廂坐好之後,酒菜很快都端了上來。
姚可可徑自爲自己倒上酒,一連喝下幾杯,臉色看起來很蒼白,看得一旁的趙曉默感到一陣心疼而難過。
“曉默,你不喝酒嗎?我還以爲跟在我師兄他們身邊,你早就學會喝酒了。”
姚可可蹙着眉一口喝盡杯中酒,偏過頭看着一臉擔心卻又不開口的趙曉默,半晌,才微微嘆了口氣,“別用這麼一副表情看我,我都說了,我沒事。”
說完,又要伸手拿過酒瓶倒上酒,然而趙曉默更是快了她一步,端起酒瓶,給自己跟前的酒杯滿上,然後纔給可可倒了半杯,有些壓抑着嗓音道,“可可姐,你不要這個樣子,我很難過的!你當初不是也給我說過嗎?不論發生什麼事,人都要向前看,事情總會過去的,一味的糾結除了讓自己痛苦,沒有任何用處。”
趙曉默一邊說着,已經端起酒一口喝盡。
姚可可嘴角扯過一道淡淡的笑意,驀然垂下眼簾,看着跟前的盛着一半的酒杯,“謝謝你,曉默。”
對於趙曉默,姚可可是很感激的。
至少,在她最失落的時候,她趙曉默可以陪着她身邊。
天冷的時候,提醒你記得加衣服,難過的時候,也會陪在你身邊,爲你說話,陪你發泄。
“我們之間還用說這些嗎?可可姐,不要難過,這個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我只是沒想到陸照川竟然也是那麼一個渣男!真虧我以前那麼崇拜他!可可姐,你不要難過,爲了那種人,真的不值得!”
趙曉默伸手拉住姚可可擱在桌前那冰冷的素手,關切的出聲道。
姚可可沒有應答,只是轉頭看向一直很沉默的睿睿和貝倫,然後微微的吸了口氣,忽然轉過頭看向窗外,映入眼簾是一片璀璨的燈火,燈火炫麗的城市,映得她的眼睛有些生疼。
明明不想要哭泣,可是心口卻壓抑的難受。
疲憊和麻木刺激着心口,讓那壓制着的尖銳的疼意隱隱有復甦的痕跡,她終於抑制不住的起身,跟趙曉默說,“我出去洗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