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想往哪方面發展，他就順着她的心思往哪方面走，反正已經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了，董正楠也不介意破罐子破摔。
禾弋轉身走進餐廳，“我有分寸，你放心，我是不會讓禾弋出一點點意外的。”
她拿着一杯牛奶出來，又走到客廳，看他們兩個人還在門口站着，“看這樣子，你們倆還真打算說完話就走。”
“對，”曲柔接過話頭，看上去十分真誠的樣子，“禾弋，今天我來，是……向你道歉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女人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個勁兒的往身旁董正楠的身上瞟。
禾弋喝了一口牛奶，脣瓣上沾了一點點奶漬，從遠處看，就像是一個聖誕老人一樣。
男人的眼底，不由得蓄了一點點笑意。
她很自然的伸出舌頭舔了舔，然後眉尾微微上挑，“道歉？”
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曲柔居然要向她道歉？
可是，她這個樣子，自己可是沒有看出一點道歉的誠意。
禾弋冷笑，這個女人分明就是想來炫耀她跟董正楠在一起了吧？
“是的，道歉，禾弋，你聽我說，我以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也傷害了你，還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我很抱歉。”
“等等，”女人擡手打斷了她的話，“你是爲了以前的事情來跟我道歉，那麼你告訴我，你指的是哪件事？”
“全部啊……”
“全部？你是指誣陷我把你推下去的事，還是給我寄恐嚇信的事，又或者是跟沈思辰聯手想要害我的事……”禾弋掰着手指一件一件的數，“你一句很抱歉，然後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嗎？”
曲柔在這個時候心裡已經恨禾弋恨到了極點，可是礙於董正楠還在身邊，她又不得不壓着自己的脾氣，“禾弋，我對不起你，我真的真的很抱歉，以前是我不懂事，是我太沖動，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諒我，但是我很後悔，也一直在反省……”
“我從來都不認爲，你做的那些事，一句對不起，一句你說你在反省，就可以把事情翻篇的。”
“禾弋……”曲柔喊着她的名字，卻無助的看了眼董正楠，“你一定要接受我的道歉，對不起，要不然，我會內疚，會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覺的。”
“那你就一直內疚着吧。”
“但是，對不起，禾弋，我是真心的在跟你道歉……”
“不必再說了，”女人打斷她，“這樣的道歉，我是不會接受的，而且……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曲柔！”
這樣的傷害，怎麼能說原諒就原諒？
她隨便一句的對不起，就能挽回她第一個孩子的命了嗎？
噢，曲柔道歉了，她禾弋就必須要接受。
真要這麼說的話，她不接受還是她的不對了？這是什麼道理？
曲柔咬咬牙，卻不再這樣低聲下氣，而是轉頭看向董正楠，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道歉了正楠，也說了好多對不起，可是……”
女人一口氣喝完了牛奶，把杯子放到一邊。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沒有的話，門在那邊，你們可以轉身出去了。”
曲柔沒有說話。
男人先開了口，“她真的是來跟你道歉的，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反省自己的過錯，也認識到了那些不對的地方，禾弋，她已經說了那麼多對不起，你就不能寬容一點嗎？”
女人也附和着點點頭，“禾弋，我是真的知道錯了，對不起，你想要我怎樣我都可以接受，以前是我太魯莽了，以後我不會了。”
“我想要你怎樣都可以是嗎？”
“是，你想要我怎樣都行。”
“如果我想要你去死呢？”禾弋大喝一聲，“你們是不是都忘了我第一個孩子是怎麼沒的？是你！是你們殺死了它！”
她強忍着眼淚，看向門口，“你們可以走了。”
曲柔正想裝裝可憐隨意應付一下，讓董正楠跟她一起離開算了。
反正這個歉她也道了，在男人跟前也算是做足了戲，對他也有所交代了。
是禾弋的態度太堅決，是她不肯原諒自己。
女人剛一轉身，就看見董正楠大步的從她身邊走過去了。
她有些愕然，眼睜睜的看着男人走到禾弋的面前。
“正楠……”
董正楠好像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走的決絕，腳步生風。
女人本來是一副很隨意的樣子，不想把真實的情緒袒露在他們兩個人的面前，可是當她看到董正楠朝着自己走過來時，還是不可避免的慌了一下。
她想後退，可是後面已經沒有路了。
而且，退的話，她能退到哪裡呢？
她在問自己，爲什麼要退？顯示她的怯弱？她的沒有底氣嗎？
禾弋佯裝鎮定的看着他，手指卻不停的絞着衣角，輕咬着下脣。
男人很快就走到她的面前站定，微微低頭看着她。
“幹什麼？”女人皺了一下眉頭，“有什麼就說，說完了就走，我難道……表達的還不清楚？”
“你一定要把所有人都推遠，豎起渾身的刺來保護自己嗎？”
禾弋緊緊的抿着脣，有些詫異的看着董正楠。
他爲什麼突然說這樣的話？
曲柔也一直緊盯着這邊的情況，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什麼細節。
男人看着禾弋，聲音依然是淡淡的，“她是來跟你道歉的，你們都退一步，不是很好嗎？”
女人忽然笑了，“我退一步？我憑什麼要退一步？董正楠，我又憑什麼要原諒曲柔？你現在是在強迫我原諒她嗎？”
“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你爲什麼不能放下？”
“你讓我怎麼放下？曲柔還好好的站在那裡，我卻失去了我的孩子，你叫我怎麼輕鬆的放下？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種被冤枉，受委屈，擔驚受怕的感覺，我更加不會忘記，這一切是誰加諸在我身上的！”
“可是那些事都已經發生了，你又能怎麼樣？”董正楠微微往後仰了仰，眼睛卻沒有一刻離開過她，“仇恨只會讓你活的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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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原諒會讓我活的更累。”
男人皺起眉頭，似乎很是不悅。
他正要開口再說些什麼，禾弋卻先他一步說話，“董正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