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一直是個可憐的孩子,沒想到上天還不放過他。”
張老馬從小雨的身上收回了目光,沉沉的嘆了口氣。
菲莫有些疑惑的問:“飛盧德大劍師,那妖精不是被您封印了嗎?您還有什麼擔憂的?”
“你不知道,二十年前我與那老傢伙一戰,受了重傷,修爲嚴重的降低。雖然已經過了二十年,但依然無法再回到當初的實力。這個妖精連附神都不能將他根除,顯然來歷不凡,如果給它成長的空間,很有可能成爲另一個妖精王。”
“我在小雨體內的封印可能只能維持兩年,兩年之後,封印力量就會慢慢消息,妖精會逐漸控制小雨的身體。我現在也只能保小雨兩年安寧的生活了。”
張老馬說話間透着無盡的哀傷和無奈。
菲莫見他如此關心這個小孩,心裡也動了惻隱之心。而且本身小雨的故事也讓他十分震驚,一個才十幾歲的小孩犯了錯,一直在默默的做着補償,哪怕受到天大的傷害也不退縮。也讓菲莫對小雨有了很大的好感。他也希望自己能夠夠幫助這個小孩,腦海中頓時出現了自己的老師。
“大師不用擔心,我的老師是摩羅多大師,或許他能幫忙解決這個妖精。”
張老馬搖了搖頭說:“我以聖物——光明劍爲封印枷鎖,纔將這個妖精封印。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能夠將這妖精徹底殺死。如果你能找到一個光明大祭司加持封印,或許能讓小雨多活一年,但是光明封印術會大量的消耗一個光明祭司的信仰力,代價太大。”
菲莫心頭頓時被冷水潑了一般。他沒想到剛纔張老馬手中拿着的是傳說中的光明劍。這把劍是光明之神的聖物,能夠將一切妖精斬滅。如果連光明劍都只能封印它,確實很難在找出什麼能殺死這個妖精了。
“不過即使沒有什麼希望,我也要去找找看。老頭子我也沒多少歲月可以活了,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就是這個孩子。”
張老馬揚起頭,看向遠方,那裡有一輪紅日正從地平線跳了出來。紅色的光芒燃遍了天空。
又是新的一天,但是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菲莫不知道該跟老人再說什麼,也只能隨着他看着那一輪火紅的初日。
“咯噔,咯噔”一匹火紅的駿馬輕輕的跑進人們的視野,它來到小雨身邊,用舌頭舔着小雨的臉頰。睡夢中的小雨被舔的難受,用手推攘着馬頭,翻身又睡了過去。
張老馬走過去牽過紅焰,又看了一眼小雨,轉過頭對菲莫說道:“這孩子現在失去了最後的親人,無依無靠,我就交給你們了。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的待他,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做什麼吧。不過似乎他也只能做馬伕的工作了。呵呵!”
張老馬輕聲地笑着,似乎在回憶着什麼美好的事物。
菲莫看了看小雨,心頭想,這個小孩確實挺可憐的,即使張老馬不要求他收留他,估計菲莫自己也會收留他。於是爽快地應承下來。
張老馬聽出菲莫話中的爽直,轉過頭向菲莫點了點頭。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張羊皮紙交給菲莫。
“這是我對劍術的一些靈悟,或許對你以後的突破會有好處。”
菲莫看着手中的羊皮紙,心情頓時激動起來,一雙手也禁不住輕微的抖動着。作爲一個在劍道上有所成就的菲莫來說,這樣皮紙的珍貴性自然知道。
他現在正處在劍俠邁入劍師的關口,只差臨門一腳,這一腳並不是努力和勤奮能夠完成的,缺少的是對自然之力的領悟。而羊皮紙上肯定有張老馬對如何踹出臨門一腳的記述,這對於菲莫來說,這比什麼都重要。雖然他老師也是大劍師,但是誰會認爲這種東西是多餘的呢?
“謝謝前輩的指導。”菲莫連忙表示感謝。
張老馬點點頭,繼續說:“兩年後,無論我是否能找到辦法,我會去找你。小雨就拜託你了。”
張老馬說完,一個縱身上了馬背,他又看了一眼小雨,驅馬飛快的消失在衆人眼中。
“隊長,這位真的是飛盧德大劍師嗎?”小林和小賓神情茫然,輕聲的問。
菲莫漠然的點了點頭。他看向一旁的小雨,小雨的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似乎正在做一個美夢。
小雨確實在做一個美夢,他夢見叔叔劉德衛終於恢復了笑容,和他一起重新創建了一個家園。兩個人回到以前美好的時光,努力的生活着。
小雨繼續在張爺爺的馬館裡打工,張爺爺的馬館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一匹匹駿馬重新回到了馬館之中,人來人往。劉德衛則幫着張爺爺張羅生意,白花花的銀子好似流水一般從外面流進馬館裡。
小雨、張爺爺、叔叔三人開心的大笑着……
夢醒來的時候,小雨發現天已經亮了。菲莫講訴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冷酷的現實讓小雨異常的平靜。
爲了讓小雨不再看到劉德衛的面容而傷心,菲莫等人將劉德衛草草的掩埋了。一個凸起的土包加上一個刻名字的木牌成了劉德衛最後的居所。
小雨跪在劉德衛的墳前,默然不語。
“你叔叔沒有後悔當時救了你!”
張爺爺託菲莫轉告他的話徘徊在耳邊,
“叔叔——”小雨輕聲的呼喚着,臉上淚水縱橫。
酒店老闆王大叔出現在小雨的身邊,拍了拍小雨的肩。
“小雨,不要傷心。你叔叔現在正和你嬸嬸和哥哥在天堂團聚呢,你應該高興纔是。”
“大叔爲你驕傲,小雨。大叔面對那些妖精,連最心愛的人被殺死,卻沒敢反抗一下。你卻把你叔叔從妖精手中奪了回來,你叔叔死的時候是有尊嚴的。你的叔叔也會爲你驕傲的!”
原來王大叔在當初隨着商隊遇到妖精時,他的妻子當時跟他在一起,但是他爲了活命,自己藏在了死人堆裡裝死。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妖精吸食了靈魂變成一具乾屍,但是他卻一動都不敢動。
“看吧,蔚藍的天上,你叔叔會一直關注着你,你要在他的關注下好好的活下去,勇敢的活下去啊!”王大叔仰着頭說。
小雨擡起頭看向藍天,白雲悠悠,叔叔的笑容似乎浮現在藍天白雲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