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文倩的問題，張天賜想了想，說了一個字：“妖。”
“妖？像素素和阿紫那樣的？”文倩問道。
張天賜點點頭，說道：“是的，阿紫原本在敬亭山修行，就是聽說七色盤龍菊即將問世，所以才跑來山城。後來，阿紫被我收服，又回去通知素素，姐妹倆一起爲我效力。”
“原來是這樣……不過胡素素和阿紫的道行都很高，一般的妖物也不是她們的對手吧？”文倩問道。
“這個未必，精怪妖物，脫胎於動物。而動物世界裡，一物剋一物，食物鏈很穩定。即使修行得道的精怪，也依舊帶有動物的屬性，當遇上天敵的時候，就不僅僅看道行了。比如千年蜈蚣，遇上怒睛公雞也得跪。”
張天賜摸着下巴，繼續說道：“還有就是一些精怪，善於羣攻。遇上羣攻的話，胡素素兩姐妹，也未必頂得住。再者，一旦爭鬥的動靜太大，就會引起更多人的警覺，徹底暴露菊花的藏匿之地。”
“對付精怪，我不在行，恐怕幫不上忙。”文倩說道。
“沒事，只是做個計較，嚴密關切就是了。”張天賜笑了笑，招呼大家吃菜喝酒。
經過一番閒聊，文倩的注意力被轉移，不再沉浸於悲傷之中，情緒好了許多。
飯後，三人回到江濱雅苑休息。畢竟昨晚辛苦，不休息，都有疲態。而且最近的事情很多，幾乎每晚都有活動，不休息好，也不能應對。
下午四點，張天賜三人先後起了牀，從各自的房間裡，來到客廳。
金思羽煮了茶，給大家都斟上一杯，然後問道：“文倩，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回你的宗門嗎？”
“師父的事情不處理好，我沒臉回去。”文倩看了張天賜一眼，說道：
“我等着天師大真人的決定，他正式公佈身份的時候，我就回去，安排師父的後事，等待大真人主持道場。師父的遺體，先放在殯儀館寄存，這段時間，我也跟着你們。”
金思羽點頭微笑，語帶雙關地說道：“行啊，跟我們在一起，也熱鬧點。我想，天賜也會很高興的。”
張天賜訕訕一笑，端起茶杯喝茶，卻不好多說。
以前身份沒有暴露，可以和文倩胡鬧，說話佔點便宜什麼的，甚至還敢打她的屁股。但是現在，文倩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張天賜也不好意思再像以往那樣胡來。畢竟，天師大真人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文倩也不說話，低頭喝茶。
金思羽卻又問道：“對了文倩，上次聽天賜說，你們道門之中有貧夭孤的說法，不知道你是否一樣，有這些限制？”
“五弊三缺，是道門弟子逃不出的命運，我也不例外。”文倩放下茶杯，說道：
“我命字爲孤，註定這輩子……天煞孤星一樣。我原本不信這個，但是現在師父死了，我才知道，道門的貧夭孤禁制，並非虛言。師父之死，或許和我的命字有關，他是被我這個天煞孤星剋死的。”
“是嗎？”金思羽微微皺眉，看着張天賜問道：“天賜，你的命字是什麼？”
張天賜還沒有回答，文倩卻擡起眼皮，說道：“他是天師大真人，百無禁忌，想發財就發財，想當官就當官，想娶姨太太就娶姨太太……”
“原來天師不受道門禁制的影響？真的太好了！”金思羽又驚又喜，差點歡呼起來。
“是啊，還能娶姨太太，你說好不好？”張天賜苦笑。
“好啊，你有本事，娶幾個姨太太回來，沒事的時候，還可以湊一桌打麻將，怎麼不好？”金思羽說道。
文倩欲言又止，端起茶杯喝茶。人家天師夫妻打情罵俏，她實在不好意思插嘴。
一杯茶喝到一半，金思羽提起水壺給大家續水，忽然陰風一閃，龔自貴回來了。
“有情況？”張天賜問道。
老鬼龔自貴不招自來，應該是有事發生了。
“法師，山上有妖，素素讓我回來請示你怎麼辦。”龔自貴拱手問道。
金思羽和文倩各自變色，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還真的有妖！
“什麼妖？”張天賜維持着淡定，問道。
“素素說，目前發現的有蛇妖，還有黃皮子。黃皮子好對付，和素素她們可以溝通，只是蛇妖有些不好處理，素素請示，殺，還是不殺？”老鬼說道。
聽說是蛇妖，金思羽又是一激靈。她怕蛇，提起這種生物，就情不自禁地感到頭皮發麻。
“那些妖，還沒有動手吧？”張天賜想了想，問道。
老鬼搖頭：“沒有，素素說，不到半夜，它們不會動手的。但是素素擔心，到了後半夜，會有更多妖物聚集而來。”
張天賜點點頭，起身走了幾步，說道：“告訴素素，你們按兵不動，或者虛與委蛇，入夜以後，我會在江邊的山腳下設壇，將妖物一網打盡！”
“明白了。”老鬼一抱拳，飄然而去。
張天賜放下茶杯，嘆氣道：“該來的還是要來，躲不過去啊。我本不想殺生，但是今晚，還是要大開殺戒。”
“降妖伏魔，是大真人分內之事，又何必自責？”文倩說道。
“也是。”張天賜點點頭，走進自己的臥室，開始收拾東西，爲晚上的開壇做準備。
金思羽在外面，又開始躊躇了。
今晚去對付蛇妖，自己是去呢，還是不去呢？
去吧，見到大蛇一定會很噁心的；不去吧，張天賜和文倩就是孤男寡女在一起，萬一搞出什麼事，怎麼辦？
文倩察言觀色，問道：“或許我應該叫你天師夫人，請問……你在糾結什麼？”
“你叫我名字就好了，身份，目前也不好暴露。”金思羽苦笑，說道：“我怕蛇，我在糾結，晚上的行動是否參加。”
“你是天師夫人，應該多關注天師大真人的事，還是去吧。越是畏懼的東西，越是要面對，這樣才能克服畏懼。”文倩說道。
金思羽想了想，點頭道：“好，謝謝建議，我跟天賜一起去。”
文倩也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忽然低聲問道：“對了，你們既然是夫妻了，爲什麼……不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