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洞穴之中,一雙雙綠瑩瑩的眼睛遍佈四周,都在不停地向我們聚集過來。
金燕雙手握槍,一言不發,看準那些眼睛,一槍槍地打出去,基本上每一槍都會打滅一爽眼睛。
我蹲在金燕的身後,背靠着巖壁,手裡也是握着槍,但是卻並不開槍,我只負責在金燕子彈用完的時候,及時給她遞過去一把裝滿子彈的槍。
“換槍,”片刻之後,黑暗之中,金燕把手裡的槍往後一遞,又打完了一個彈夾,我連忙把手裡的槍遞過去,與此同時,結果那支打完子彈的槍,迅速拆下彈夾,開始摸黑換新彈夾。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一聲悶哼從面前傳來,驚得我眉頭一皺,下意識地打開手電筒一看,結果卻赫然看到一連三個狐狸頭,正咬在金燕的手臂上。
金燕的手臂依舊端着槍,往前伸着,然後那些狐狸咬着金燕手臂的同時,嘴角便流下了一滴滴殷虹的血跡。
“嘶嘶嘶——”那些狐狸頭一口咬住之後便不鬆口,與此同時,它們的眼睛則是死死地瞪着我們,已然是對我們充滿了仇恨。
當時見到這個狀況,我下意識地抽出匕首,擡手就往那狐狸頭的脖子上斬了下去。
剛剛斬斷了一個狐狸頭,其他兩個狐狸頭已經是彈簧一般縮了回去,然後,這個時候,我擡手手電筒,四下看去,卻是赫然看到了一個讓我完全不敢置信的場景。
整個山洞之中,儼然一片死亡地獄一般,上下左右,居然是佈滿了屍體,只是那些屍體,卻不是我們預想中的狐狸怪屍體,反而是變成了一個個大張着雙眼,死不瞑目的人類屍體。
那些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不知道有多少個,全部都是一動不動地躺在石室中央的地方,一個個摞在一起,已然是堆起了一米多的屍體堆。
當時,見到這個狀況,我禁不住是有點愣住了。這個時候,我方纔明白我剛纔打開手電筒之後,爲什麼金燕突然就愣在那兒一動不動了。
很顯然,金燕也被驚住了,估計她現在心裡的想法就是:爲什麼,爲什麼是人類的屍體?難道說,我剛纔開槍所射殺的,都是活生生的人類嗎?但是,爲什麼它們看起來跟狐狸卻是一模一樣的?
我也想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我擡眼往那些山洞裡面看過去,卻是發現餘下的那些狐狸頭,都已經伸出洞口足有一丈來長,很多都已經距離我們沒有多少距離了。
所以,這個時候,我們的危險其實更加嚴重,很多狐狸頭眼看就要咬到我們身上了,我們想要確保安全的話,最好的做法,就是繼續開槍,把那些狐狸頭全部都打死才行。
可是,這個時候,金燕卻沒有再開槍,雖然她手臂上的傷口在流血,但是我可以確信的是,她只要是想要開槍,就肯定還是可以開槍的,而現在她不開槍了,這隻能說明她心裡正在面對非常困難的掙扎,她擔心自己正在射殺的目標,真的不是狐狸怪,而是一個個鮮活的人類。
面對這個情況,我沒法再忍耐下去,果斷擡起槍,對着幾個已經近在咫尺的狐狸腦袋打了過去。
“嘭嘭嘭——”
一連串的槍響過後,立時又數個狐狸頭中槍,然後就在我們怔怔地看着那些中槍的狐狸頭,想要看看它們會變成什麼樣子的時候,卻不想,突然之間,其中兩個被打得只剩下半個腦袋的狐狸怪突然往下一墜,整個身體都落在了屍體堆上。
這個時候,我們纔看清楚那狐狸怪的模樣,而看清楚了那狐狸怪的模樣之後,我們卻是愈發感到驚駭了。
那些狐狸怪的腦袋和脖子,都是長着毛髮的狐狸模樣,但是它們的軀體,卻赫然都是有腿有腳,模樣分明的人類軀體,然後,它們落地之後,就見到那長長的,毛茸茸的脖子一點點縮回到了身體之中,最後狐狸腦袋縮到了肩膀上,然後,那腦袋竟是一點點隱去了毛髮,最後變成了一個五官明顯的人頭,只是那人頭大多已經中了槍,不是腦漿流了出來,就是缺了半個腦袋,早就已經死透了。
到了這個時候,親眼見到這樣的場景,我也是有些手抖了,壓根就不敢再開槍了。我突然想到了一個非常詭異的事情,那就是,莫不是說,這些所謂的狐狸怪,其實都是鮮活的人類,他們之所以變成了這種怪樣子,其實是因爲他們中了什麼詭秘的詛咒?
怎麼會有這樣奇詭的詛咒?這讓我滿心的迷惑,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但是,即便如此,就算這些狐狸怪其實都是鮮活的人類,但是他們畢竟對我們的生存形成了威脅,所以,我們歸根到底還是要反抗的,還是要殺掉他們纔可以的,不然的話,我們就得死去。
這個時候,爲了喚醒金燕,讓她不要因爲內心的自責而喪失鬥志,我只能是趕忙把她一拽,一邊往山洞深處逃去,一邊對她道:“你不要想太多了,就算他們是人類,但是也已經不是我們的同類了,我們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要殺了他們才行。”
“吱嘎嘎——”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個當口,突然背後傳來了一陣磨牙的聲響,然後我回頭看過去時,卻是赫然發現金燕的面色鐵青,突然渾身哆嗦着,狠狠地磨了磨牙齒,然後下一刻,就見到她腦袋突然一晃盪,脖子居然是一下子伸出了接近一尺長,與此同時,我赫然發現她的嘴巴變尖了,面上也長出了一層白色的絨毛。
這個狀況驚得我目瞪口呆,她這是要變身?!她要變成狐狸怪的樣子了麼?
這一刻,我真的是有些絕望了,難不成我們最後的結局就是全部都變成狐狸怪嗎?
此時,我首先想到的是金燕手臂上的傷,很顯然,那些狐狸怪可能並不是中了詛咒,而是被某種病毒感染了,這些病毒纔是讓人變成狐狸怪的罪魁禍首,金燕現在很顯然也是被感染了,正處於變身的初期。
情急之下,我趕忙拉着她往角落裡跑,然後我一邊開槍射擊那些追過來的狐狸怪,一邊則是迅速把揹包打開,在裡面尋找着可以利用的東西。
很快,我找到了一個急救包,裡面有解毒藥水,然後,雖然我不知道有沒有效果,總之我手忙腳亂之下,迅速配了一劑針水,然後趕忙給金燕注射了下去。
讓我沒想到的是,注射了藥水之後,金燕卻是突然兩眼一翻白,然後那脖子倒是縮回來了,只是她全身都開始抽搐,直接躺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情狀極爲怪異。
這可怎麼辦?
我擡頭用手電筒往山洞裡照去,發現很多狐狸怪都已經從山洞裡鑽出來,站在了地上,此時一個個都是晃盪着赤果的人類軀體,伸着一丈來長的脖子,頂着一個狐狸頭往我們這邊移動過來,那情狀顯然是不把我們全部都咬傷同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怎麼辦?
“嘚嘚嘚——”
就在我一片無奈的時候,地上正在抽搐的金燕突然牙齒一陣打顫,然後她迷迷糊糊地就一把抱住我的腿,顫抖着喊道:“冷,好冷——”
見到這個狀況,我突然心裡一動,想到了一個辦法,也是我用手電筒四下照了照,很快就發現了一些四下散落着的爛木頭。我連忙把那些木頭收集在了一起,堆成一堆,然後用揹包裡帶着的酒精棉點燃了起來。
“呼呼呼——”
熊熊的烈火燃燒起來,瞬間烤得我們面目通紅,山洞裡面的氣溫也一點點上升了起來,四周的情況也看得更加清楚了。
的確,那些都是狐狸怪,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只是,如果只是看他們的身體,你肯定會以爲他們是人類,和我們完全一樣的人類。甚至,他們之中有很多女性的存在,那妖嬈的身材不比任何人類的女人差,我看着她們的時候都禁不住心動,如果不是因爲她們的腦袋不時出現在我的視野中,我估計都沒法把視線從她們身上移開。
不過,好消息是,篝火燃燒起來之後,那些狐狸怪都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回去,脖子也開始縮短了,看樣子,他們是比較忌憚火焰的。
這就好辦了。
當下我把金燕移到火堆邊上,讓她不會寒冷,然後我繼續收集木頭,總之是不能讓火堆太快熄滅掉。
終於獲得了足夠的木柴,我這才喘了一口氣,在火堆邊上坐下來,然後掏出水壺,自己喝了一口,隨即又給金燕喝了一些。
金燕這個時候,意識非常迷糊,她喃喃囈語着,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昏迷了,迷糊之中,下意識地抱緊我,臉孔在我的身上不停地蹭着,翕張的小嘴,不是發出一聲讓人心神盪漾的呻吟聲,那聲音讓我幾乎是有點把持不住。
我咬牙堅持着,把她的袖子捋上去,開始用碘酒給她處理傷口,然後用繃帶包紮上。
處理完這一切之後,我把她半抱在懷裡,背靠着石壁,想要休息一會兒,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周圍卻是傳來了一陣此起彼伏的呻吟聲,不對,確切說,是一波接一波的聲,然後我擡眼四下看去,赫然是看到了一個讓我目瞪口呆的場景。
此時火堆周圍,約莫三丈距離以內的狐狸怪,居然都是腦袋縮回到了肩膀上,恢復成了人類的模樣,然後也不知道是爲什麼,他們居然是一對一對的,竟然是開始做起了那種事情。
他們身上全部都沒有穿衣服,所以,這個時候,他們完全沒有什麼阻擋,一個個都是順理成章,女人迷離着眼睛,兩手扶着手臂,或者是直接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然後男人們兩眼空洞地抱着那些女人,開始一前一後地動作起來。
這個場景讓我完全怔住了,簡單看了一下,才發現他們是不同負責,不同的人種,有的是白人,有的是黑人,甚至有些是黃種人,而他們似乎也有固定的夫妻關係,雖然意識模糊,但是卻並沒有,他們只是在例行公事一般做着某些事情。在他們之中,我甚至看到了一幾對只有十來歲大的小孩子,也在做着那個事情,然後,由於他們都已經恢復人形了,我也發現了一些新的現象,就是他們中的一些女人,其實正挺着大肚子,似乎是懷孕了。
這下子,我徹底愣住了,雖然心裡不想去看,但是視線卻總是在他們身上來回遊弋着,看着他們那一個個不堪入目的姿勢和動作,與此同時聽着他們的叫聲,這讓我幾乎是瞬間就把持不住,某根東西已經是非常雄偉地聳立了起來。
而這個當口,讓我最無法忍受的事情發生了,可能是因爲金燕也被那病毒感染了,所以,不多時,她居然是自己摸索着趴在了地上,把屁股撅了起來,正好對着我,然後她伸手拉着我的手,一臉飢渴的神情,很顯然是想要我也對她去做那種事情。
我不得不承認,這一刻,我有點迷失了,我不想控制自己,我想要放縱一把。
但是,很快,我就強行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這種環境下,如果我也去做那種是奇怪,那我跟那些意識模糊,已經變成野獸的人類有什麼區別?
所以,當時我仔細在腦海裡想了一下,很快就有些明白過來了。
很顯然,這些人所感染的病毒非常奇怪,他們在溫度低的時候,會變成狐狸怪的樣子,而溫度高了之後,他們就會恢復人形,只是,他們恢復人形,並不是恢復了意識,只是恢復了人類的原始本能,那就是交配。
也就是說,在這一處隱秘的山洞之中,這些被感染的人類,其實已經和野獸沒什麼區別,他們在這裡生存、繁衍,以一種極爲怪異的形式存活着,說到底,他們其實只是那些病毒延續生命的載體而已,他們沒有自我意識。
那麼,既然他們沒有自我意識,我現在豈不是正好可以利用他們忘情做某些事情的時機,趁機從這裡逃出去?
當時想到這裡,我看了看面前正趴在地上着,不停用屁股在我腿上蹭着的金燕,隨即不覺是一個手刀砍在了她的脖頸上,將她擊暈了,然後我迅速把她往肩膀上一扛,接着就四下跑動着,側身繞過那些正呼吸粗重,不知疲倦動作着的人羣,前去尋找山洞的出口。
皇天不負有心人,最終我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比較大的洞口,然後我趕緊扛着金燕跑了進去,一路往前衝去,手電筒的光芒照耀下,漸漸感覺到一點風聲,似乎是要到達出口了。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白色的人影呼一聲從山洞側面的一個岔道上飄了出來,就那麼揹負着一雙手,靜靜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見到那個人影,我下意識地擡頭看去,卻纔發現那些那人似乎是一個男人,但是卻畫着一個鬼臉,身上穿着長袍,頭上插着雞毛,模樣非常奇怪,最重要的是,他腦袋上有一個圓形的黑斑,直徑足有雞蛋大。
當時看到那個人影額頭上的黑斑,我幾乎不需要任何人給我介紹,我一眼就斷定這個人是黑月族的一員,甚至之前用箭矢射擊樹幹的事情就是他幹出來的,他應該早就盯上我和金燕了。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是我下意識地擡起手裡的槍口瞄準了他。
“嘿嘿嘿——”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見到我用槍對準了他,那人竟然是眯眼咧嘴發出了一陣冷笑,然後他下意識地對我點了點頭,然後緩緩擡手,舉起了一把鐮刀狀的奇怪武器。
見到這個狀況,我知道他應該是要發動進攻了,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爲強,一槍打出去,哪想到那傢伙的速度奇快,只是一閃身就躲過了子彈,然後他幾乎是瞬間就衝到了我面前,然後一腳踢掉了我手裡的槍,爾後反手一鐮刀朝我的脖子上砍了下來。
當下,明白到對方的身手異常,我迅速一吸氣,進入了那種戰鬥的化境,然後我下意識地往後一縮身,叫金燕放在了地上,然後我掏出匕首倒握在手裡,對那個怪人招了招手。
很顯然,那怪人沒想到我的反應如此迅速,所以當時他也一陣好奇,然後他立時咬牙一聲尖叫,瞬間一躍,閃電般向我衝了過來。
我不得不承認,他的速度非常快,起碼要比正常人快一半,但是,誠然如此,在我的眼中,他還是有些慢,所以,我非常輕鬆就躲過了他的攻擊,然後伸腿一絆他的腿,與此同時匕首對着他的手腕一劃拉,立時他手裡的武器落地,整個人也狗吃屎一半,朝着面前的地面撲倒了下去。
我跟上一腳踩在他的後背心,然後皺眉用英文問他到底是什麼人。
結果卻沒想到,他的回答居然是讓我驚得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