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血跡
蔣執事道：“我等一直守在山下，這老兒找過來，磨磨嘰嘰說要上山，我等不允，他就硬闖，恐怕不懷好意，故此先捉了來，由道人處置。”
冬筍上人討饒：“道人容稟，老朽原想去松竹雅苑販售法器，家裡實在是揭不開鍋了，別無他意。這兩位小兄弟卻不分青紅皁白偷襲老朽，還請道人做主。”
魯執事嗤笑：“就你這修爲，還用偷襲？”
麻衣道人問：“桑婆子呢？”
兩位執事回道：“尚未下山，許是還在煉丹。”
麻衣道人吩咐：“你們回去催一催，讓她不要誤了時辰，丹成後將人犯提過來。”又一字一句叮囑：“記住，讓她照規矩提過來。”
兩位執事答應着離去，麻衣道人看了看冬筍上人，心下一陣膩味，向左右道：“將冬筍老兒看押起來，回頭問明瞭再行處置！”
兩名狼山修士上前，將冬筍上人綁了，押到一旁。
冬筍上人叫道：“紀龍、紀虎，你們兄弟兩個輕一些，都是老夫看着長大的，今日翅膀硬了？”
搜山時，龍泉宗兩位執事請令，建議調派更多的人手過來。
“……左某先人，高祖諱儒、曾祖諱鄢父，皆爲天子大夫……”
松竹雅苑中，先期趕到的原龍泉宗蔣、魯兩位執事正在四處搜索，他們剛從秘洞中退出來，就見到了鷹氏兄弟。
這兩兄弟勸道：“上人，你老人家少說兩句吧。”
四人一碰頭，按照麻衣吩咐檢查了深潭，沒有發現吳升，卻發現了桑婆子的屍身，蔣魯兩位執事大慟，叫着要爲桑婆子報仇。
麻衣道人回答：“有些奇怪……待我算之……”
因神隱峰主正在招待貴客，並未啓動禁法，故此洞府中所談話語，隱隱傳了出來。
“……左伯之稱，乃屬古國，洛邑天子玉堞之中，未得記載，復之甚難……”
鷹老大斥道：“這種話，今後不許再說！雖不得逍遙，卻從此睡得踏實了。”
神隱峰主微笑道：“有勞了，今後我依舊隱修，宗門庶務的處置，就倚仗你了……吳升的煉丹之法，桑菱花學得如何？”
衆人都是一愣，沒明白蹤跡在兩個地方同時斷了該作何解，但看麻衣道人臉色很臭，不敢多問，各自聽命行事。
趕到北谷稟告情況後，麻衣道人臉色極爲難看，桑婆子是新立神隱門寄予厚望的丹師，誰能想到竟然死了，也不知吳升是怎麼做到的。
“羅行走說得是……且在這裡歇着，儀典時再請行走登臺。”
鷹氏兄弟同時動容：“原來是她……她也被峰主招入狼山了？”
麻衣道人思索之後果斷道：“萬護法，你去稟告掌門，請他加派人手。一處來北谷，另一處還是搜索松竹雅苑。”
“……話不是這麼說，今魯國亦有大夫左丘明，晉有大夫左史……置彼輩於何地？”
麻衣問：“不等桑菱花了？補天丸差不多快成了。”
萬濤谷主領命，自北谷折返，路上忽見一叢雜草上有新鮮血跡，順着血跡向前十餘丈止步，定定望着眼前一棵大樹怔住了。
鷹氏兄弟領命而去，進了松竹林，裡面便是來過多次的松竹雅苑。到得此地，鷹老二忽生感嘆：“一世英雄，竟落得如此下場……可惜當初有眼不識高人，失之交臂……”
鷹老大悵然道：“既然立了宗門，便當有規矩。”
“叨擾了！”
神隱峰主道：“無妨，大典之後也一樣，這兩日我總是擔心夜長夢多……”
行至半路時，麻衣道人忽然加快了腳步，分頭指派：“鷹氏兄弟去松竹雅苑找人……看一下那池深潭，人是不是藏裡面……若是沒有，便到北谷會合，萬護法隨我去北谷。”
“彼等姓左，卻非同族，傳自齊國公族左公子……”
若是果真如此，那此人心性就太狠辣了，難怪能一次次逃出生天。
萬濤谷主喃喃道：“規矩……”
麻衣道人眉頭緊鎖：“這廝奸詐，不在松竹雅苑，必然就在北谷……他的蹤跡就是在北谷和松竹雅苑同時斷了的……不要囉嗦，快去，找到人後，直接格殺，掌門必有重賞！”
冷靜下來後，麻衣道人立刻分派了區域，要求他們展開搜索。
鷹老大連忙制止：“兄弟不要多話，將吳先生交出去，這是稷下學宮魚奉行的要求，否則神隱門怎麼立得起來？”
神隱峰主道：“速去速回，他封印真氣未解，容易捉拿，觀禮之後，把他的屍首送交羅行走，不要誤事，就說是他拼死頑抗。”
萬濤谷主輕聲道：“龍泉宗第一丹師，桑菱花。”
麻衣道人稟告：“大典已準備妥當，隨時可開。”
必須找到他，永絕後患！
萬濤谷主道：“她有大仇人在外面等着，龍泉宗散了，薛宗主失蹤，不尋個地方庇護，早死了。今後，咱們神隱門就靠這賊婆煉丹了……對了，叫什麼護法？多彆扭？大家都是兄弟……”
神隱峰主點頭道：“差不多了，請學宮的羅行走入座觀禮吧。”
出了洞府，麻衣道人叫上萬濤谷主、鷹氏兄弟：“你們隨我去捉拿吳升。”
又吩咐道：“蔣魯兩位執事、鷹氏兄弟，先不搜山了，封鎖逃往泓水的去路，等人手到齊後再找！”
鷹氏兄臉色微變，萬濤谷主衝他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不要多言，於是三人隨在麻衣道人身後下了神隱峰。
看着麻衣道人進了洞府，鷹氏兄弟私下詢問萬濤谷主：“護法，桑婆子究竟是誰？”
神隱峰主問：“出了何事？”
“……無論如何，先將神隱門立好，有了宗門根基，再談其餘，這也是魚奉行的意思……”
剛說到這裡，就見麻衣道人神色一動，甩出煙柳拂塵，數着手指掐算起來。
麻衣回答：“說是已記下來了，只是有些關竅尚需時日揣摩，沒有大問題。”
“……非是圖謀舊地，可以遷國……”
麻衣道人的確失了吳升的蹤跡——就在將將趕到北谷之前，不僅是北谷這裡，松竹雅苑的震動反饋，也同樣消失了。
洞府內的談話很快結束，神隱峰主出來，衝麻衣道人點了點頭，兩人去往別室密談。
也不知吳升用了什麼方法，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自己安設的拂塵絲拔除得如此乾淨，莫非他爲求自保，已經自斷一臂？
可就算自斷一臂，臂膀殘肢呢？難道被他燒了？
鷹氏兄弟詢問：“道人如何斷定他就在北谷？”
聽說吳升不見了，兄弟倆臉上表情相當精彩。
掐算片刻，麻衣道人眉頭緊皺：“像是逃了……我親自去看看。”
鷹老大卻在自己兄弟胳膊上拍了一把，制止住他的笑聲。
鷹老二悄悄豎起大拇指，向自家哥哥道：“不愧是吳先生……”
鷹老二更是抱怨：“好端端立什麼神隱門？今後凡事聽令，難得逍遙！”
按照失去蹤跡前的推算，鎖定了北谷中的一片山崖下，可是他和萬濤谷主趕到時，卻沒找到人。
重新將松竹林和山頂都搜索了一遍，依舊找不到人，便趕往北谷和麻衣道人會合。
“……昔左國爲今晉之範氏轄地……”
麻衣道人進了洞府，來到客室前，聽裡面還在說話，於是在外等候。
幾滴鮮血，正順着樹幹緩緩向下流淌！
樹下一片葉子上，躺着一枚補天丸，綻放着瑩瑩光華。
ps：後面有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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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