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還剛微亮,我們的宿舍陸陸續續的從前後兩邊的門外丟進了教練手榴彈。
雖然只是教練手榴彈,沒有殺傷力,但是,爆炸時發生的震耳響聲還是將我們驚醒。
當我們所有人慌忙起牀穿衣服時,宿舍外,值班首長用擴音器大喊:“最後10名的隊員淘汰。”
聽到有淘汰名額,我剛把褲子穿好,立馬拿上衣服,向上鋪的胡鑫磊喊道:“快下來,邊跑邊穿。”
昨晚,我特意等巡查的幹部走後,把迷彩褲攤開,放在被窩裡,目的就是怕白天起牀沒那麼簡單。
當我跑到裁判組的面前時,我發現,原來我不是第一個。
因爲在我旁邊早已有個人穿戴整齊立正站好了。
將慌亂穿上的衣服整好,我側着頭向第一個到達的那哥們問道:“兄弟,你行啊,這麼快的速度。”
“那必須的,我等這一天,已經3年了。”
那人朝我小聲的回着。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此人的軍銜是個中士。
出於好奇,我禮貌的向他介紹自己:⊙“你好,我叫蕭斌,來自a軍區,x師猛虎團2營偵察連下士副班長。”
我的聲音壓的很低,但是他聽的很清楚。
點了點頭,他也向我介紹自己:”李天奇,b軍區,a師教導隊中士教員。“我擦,這位中士竟然是教導隊的教員。
我心裡非常震撼,班長沒有騙我,能夠來這裡的都是各個部隊尖子。
這時候,我忍不住的仔細打量着這位中士班長。
黝黑的皮膚要比胡鑫磊稍微黑點,身材倒是壯實,只不過就是矮了點,大概只有1米68左右的身高。
不知道要是讓這位中士發現我在心裡這樣大量他,他會做何感想。
嘖嘖,當全部人都跑出來集合後,果真再一次淘汰了10名成員。
”你們10個吃完早餐在大門口等,會有人安排你們回原部隊。“集合後,我們所有留下的士兵開始10公里奔襲,而這一趟十公里並不簡單。
所有人必須負重35公斤,全副武裝,採取個人的成績。
這一刻,當我出發和胡鑫磊跑在公路上時,我的心裡忍不住的想起了我的班長趙志傑。
我的腦海裡深深的記得,班長犧牲前,還特意讓我把背囊裝上35公斤跑10公里,時間也是清晨,班長還親自陪着我跑。
班長是把所有選拔科目都讓我走一遍,因爲班長參加過選拔。
班長曾今告訴我,他是在最後一個對抗科目淘汰的,這個對抗科目是快到最後所有留下來的士兵相互廝殺,淘汰對方,直到最後留下的四人才能夠成功代表我們祖國出國比武。
當我和胡鑫磊調整着呼吸,看到7公里的路標時,我們發現,開始有人因爲體力耗盡,他們腳步的速度也因此放慢。
而我和胡鑫磊一開始跑的時候並沒有一味的搶在前頭,而是保存體力,勻速前進。
因爲三十五公斤的重量跑5公里還好,但是十公里就不簡單了,時間一長,背上會非常難受,甚至身體吃不消。
當我想要伸手拉一把體力不支的神槍手連戰友時,坐在車裡的首長用擴音器向我嚴厲的喊道:“那個兵,不準幫忙,個人成績。”
沒辦法,我只好收回手,拍了拍神槍手連的這位戰友肩膀,鼓勵他加油跑,別帶着遺憾回去。
這一次到達終點,只有前五十名留下,其餘人全都淘汰。
選拔是殘酷的。
每個人都跑的非常賣力,都想着在前五十名到達。
當我看清九公里的路牌時,我和胡鑫磊默契的點着頭,開始發力。
這是班長生前教我們的。
10公里的路程非常枯燥,一旦意志力下滑,腳下的步子就會漸漸放慢,甚至會產生心理的原因導致自己放棄。
每當我們跑10公里訓練時,班長都會要求我們勻速往前跑,而每當到了最後一公里,班長就會變的非常嚴厲,對我們威逼利誘,讓我們突破自我,在最後的1000米開始爆發。
“給,咬着。”
當我開始爆發的時候,胡鑫磊忽然遞給了我一片橘子皮。
”我靠,你哪來的?“胡鑫磊苦笑一聲,告訴我這是昨晚吃橘子留下來的,特意留着等堅持不了時含在嘴裡。
我朝胡鑫磊伸出大拇指,誇他去了特種部隊,腦子都變靈活了不少。
直到我們到了終點的時候,這小子還是非常不服氣的說他一直就很聰明。
這一次10公里過後,吃完早飯,人員又少了,五十人裡基本上各個軍區都有人留下,這次淘汰的人員不僅有偵察兵,還有特種兵,而他們的淘汰並不代表他們不夠優秀,在這裡參加選拔的所有士兵,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強項,有的人射擊精準,而有的人體力強悍,選拔就是這麼殘酷,看着淘汰的戰友不甘心的眼神,我理解他們的心情,我堅信來這裡參加選拔的所有人,一定都做了很久很久的準備。
我們的吃飯時間很短暫,只有五分鐘,這五分鐘還包括洗碗。
整理完各自的內務,我們這五十名留下的又一次被以特殊的方式集合,集合後,我們在軍車的後面打着揹包,持着槍一直跑,一直跑。
軍車忽快忽慢。
把我們折騰的都想罵娘。
”你小子第一次參加選拔吧?”
和我說話的正是之前那位第一個下樓的中士李天奇。
我向他點了點頭。
而這時候,李天奇再次開口向我問道;”你是a軍區猛虎團的,那你應該認識趙志傑吧?“我愣住了,並且停下了腳步。
“怎麼停了?”
李天奇放慢腳步,轉頭向我喊道。
回過神,我急忙再一次跑動。
追上李天奇,我問他怎麼會認識我班長。
他笑了笑,告訴我,上一次選拔,他還只是一名上等兵,當時技不如人,在對抗時,被我班長淘汰。
他準備了這麼多年,就是爲了他軍旅生涯的最後一次比武。
”趙志傑是我班長。“當我道出我是班長的兵時,李天奇非常的意外。
而當他從我這裡得知班長犧牲的消息聲,我看的出來,他也很難過。
他還告訴我,這次選拔,如果我能留到最後的對抗科目,他一定不會對我手下留情。
”真看不出來,你這個老兵還挺記仇的。“我撇了撇嘴向他說着。
李天奇告訴我,原本他這次選拔,不僅要選上,還要在選拔賽上打敗我班長。
我無奈的告訴李天奇,我不怕他是教導隊的教員,隨時等着他來淘汰我。
軍車在海訓場停下,而我們這五十名士兵,全都在水裡站軍姿。
當我們都以爲是要站幾個小時的軍姿時,我們面前出現了幾位擡着槍械箱子的戰友。
他們將裝着步槍的箱子挨個放在擔任裁判的首長面前。
箱子全都打開後,面前的大校首長拿起一支步槍告訴我們,他知道我們都是各個部隊的寶貝疙瘩,都是部隊精心培養,爲的就是這一次的選拔。
他還要求我們在水裡蹲馬步,然後舉着步槍,完成500個深蹲起立。
舉着步槍做深蹲的時候,另一邊,開始有人將抽水機丟在海里,緊接着,急促,兇猛的水柱朝裡岸邊不遠,站在水裡的我們所有人襲來。
”他姥姥的,怎麼打在身上還這麼疼啊。“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離我不遠的胡鑫磊喊的。
我也有這個感受,首長這時候再一次拿起擴音器向我們大喊:“誰要是倒在水裡超過三次,自動淘汰。”
一開始舉起步槍在水裡做深蹲還好,到後面,陸陸續續有人因爲疲憊而被水壓的衝擊力衝倒。
而我,咬着牙硬撐着,每次水壓往我後背襲來時,因爲沒有防備,我都會往前踉蹌幾步,但是我並沒有被衝倒。
每次水槍都是不規律的出現在我們的身上,每當有人倒下在站起來時,都會有人記錄着大家的倒下次數。
站在水裡,舉着步槍做了幾個深蹲後,我朝離我大約5米遠的胡鑫磊喊道:“三刀,你倒下幾次了。”
”一次。“又一個水壓朝胡鑫磊襲來時,胡鑫磊踉蹌幾步後,朝我回答着,”抗住了,超過三次就自動淘汰了。“當我快做完五百個深蹲起立,剛蹲下準備再起來時,水槍突然襲來,這一次,我徹徹底底的和水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當我從水裡站起來後,我前面立馬有人在本子裡記錄着。
在我快要完成時,陸陸續續有人報告完成了深蹲起立。
往完成任務的戰友看去時,我發現,中士李天奇正在往他們的方向走。
因爲心裡不願意比李天奇慢一步,我加快了深蹲的速度。
”報告,44號完成任務。“”到那邊去。“”是。“幾乎在裁判的話剛落,我立馬往岸上跑。
不過最終還是慢了。
wωω•тт kдn•c o
水裡依然還有大部分沒有完成的部隊戰友。
”三刀,加油。“我向還泡在水裡的胡鑫磊鼓勵着。
而當水槍落在胡鑫磊的身上時,這小子差點就倒在了水裡,還好他及時一個大跨步。
沒多久,胡鑫磊也完成了500個深蹲起立。
這一次,我們所有人都按照要求完成了。
正是因爲所有人都完成了,擔任裁判的首長們決定淘汰最後一個完成的士兵。
此刻,我看了一眼胡鑫磊,慶幸他不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