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不知道此事嗎?”洪妙聞言微微一愣。
“什麼事?”唐三藏反問,看來裡邊確實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洪妙見唐三藏確實不像知道的樣子,連忙解釋道:“大師有所不知,這十多年苦難,已經讓我們麻木,新皇年紀尚小,三位國師地位穩固,我們看不到絲毫希望,所以年初之時便準備一起赴死。而就在那一日,天降神仙,告訴我們會有一位從東土大唐來的得道高僧來救我們逃出苦海,還給我們看了你的畫像,故此我們才努力活了下來,今日果真等到了大師。”
“神仙?長什麼樣的神仙?”唐三藏更加疑惑了,他們和天庭想來不對付,而且天庭應該是道家一派的吧,現在道家勢大應該高興纔對吧,怎麼還告訴這些和尚會有人來救他們?
洪妙想了想道:“穿着白色的衣裙的仙女,對了,她還騎着一隻白鶴,當時好像有些不舒服,臉色有點白……”
“太白!”
“太白姑娘!”
孫舞空和唐三藏幾乎同時脫口而出,兩人相視一眼,都有些無奈的笑了,這種事情,好像也就那位仙女做得出來了。
說到騎着白鶴的仙女,而且還暈鶴的仙女,唐三藏第一個想到的也就是太白了,畢竟第一次見到這個傢伙的時候,她可是從白鶴上掉下來的,而且因爲暈鶴吐血失血過多暈倒了,自己還給她喝了一滴血。
不過這姑娘什麼時候跑到車遲國來了,而且還把自己的畫像亂展示,拿來當雞湯鼓勵這些想要自殺的和尚們,這腦回路已經不能簡單用清奇來解釋了,簡直是——奇葩。
不過這也算是解釋了爲何衆和尚看到唐三藏之後就一眼認出了他,而且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的原因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暫且答應爲你們討一個公道吧,就算這車遲國國王不肯給你們恢復廟宇,我也至少會讓他換你們自由,重新找一處可以安身之地。
“多謝大師!”衆和尚聞言皆是面色一喜,紛紛說道,在這個如噩夢般的地方苦苦支撐了十年,現在別說給他們歸還廟宇,只要能放他們走,他們便已經是謝天謝地,得到了唐三藏的承諾,又如何能不欣喜。
“好,今日便不用繼續工作了,不知道你們在這車遲國之中可還有歇腳之地?”唐三藏點點頭,他能感受到這些人對於自由和活下去的渴望。
“城中其他廟宇已經全部被拆,只剩下智淵寺,因爲是前國王敕造的,所以剩下一些房舍廟宇,如果大師能進城的話,或許可以前往智淵寺,我們也可以暫時住下。”洪妙說道,神情有點傷感,其他衆和尚聞言也是面有慼慼之色,畢竟是當年的棲身之地,現在都被拆光了。
“好,那就去智淵寺吧。”唐三藏點點頭,轉身向着城門的方向走去。
“師父,真的不用打進去嗎?”朱恬芃跟在唐三藏身邊,輕聲問道。
“暫時不用,如果能說得通的話,不過如果那三個妖道真的那般不堪,另當別論。”唐三藏搖了搖頭,衆和尚這般悽慘,確實讓他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心中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如果動武的話,那三個妖道肯定不會是他們的對手,車遲國的和尚翻身也不難。
不過如果靠武力解決,或許這些和尚的下場會變成那些欺壓了他們多年的道士的下場,而且可能也會因此爲他們埋下禍根。
當然,最讓唐三藏心中有些疑惑的還是那些路人百姓的目光,剛剛兩個道士出來的時候,他們眼中並沒有仇恨之色,甚至有着真正的恭敬。
這種目光在大唐的時候他經常在周圍百姓的眼中看到,雖然大部分女人的目光都會更加狂熱一點,但是可以確定一點,這些道士在車遲國並不是和那方丈老頭說的那般怨聲載道。
唐三藏側頭看了洪妙老和尚一眼,看來這十幾年的折磨確實太難熬了,這些道士在他們的眼中恐怕和惡魔已經沒有區別了吧。
一行人向着城門口的方向走去,當先的是唐三藏師徒衆人,然後便是五百赤着上身的和尚,乍一看聲勢還是有些驚人的,不過正如那小隊長所說,後邊那些和尚被折磨了十幾年,而且每天都處於吃不飽的狀態,一個個連走路都有些勉強,看着就像是一羣喪屍在緩步遊行一般。
衆人紛紛讓開一條道,剛剛兩個道長都沒有阻攔,看來今天想要舉報得獎是不可能了。
而守在城門口的兵士看着緩步走來的衆和尚,皆是握住了手中長槍,眼角餘光瞟着一旁的小隊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讓開道來,我帶幾個人跟着他們,你們繼續留下來守城門。”小隊長眯着眼睛看着唐三藏,猶豫了一會點點頭道。
“是。”衆人士兵應道,現在這種場面也只有小隊長知道該怎麼辦了。
唐三藏衝着那小隊長微微點頭,當先進了城,沒有阻攔自然是最好的,這樣在見到車遲國的國王之前就犯不着發生什麼衝突。
衆和尚本來還擔心士兵會阻攔,發現他們根本沒有阻攔的意思之後,臉上皆是有着喜色,唐三藏果然不一般,竟有着這麼大的面子,這樣的話,衆人就能直接進城去了。
進了城,唐三藏左右打量了一下,這車遲國雖然只是一個小國,不過都城還是挺繁華的,街道兩旁的屋舍零次櫛比,這會已經黃昏,所以街道旁都是匆匆準備回家的百姓,看到一個和尚還有幾個姑娘帶着一大羣和尚浩浩蕩蕩的走來,皆是有些驚異地看着這一幕。
“這幫和尚怎麼自己進城了?”
“是啊,平時不是都有道長帶隊的嗎?今天怎麼前邊的是個和尚和漂亮的姑娘,後邊跟着官老爺呢。”
“往這個方向去,不會是回智淵寺吧?難道陛下已經決定赦免他們了?”
“赦免?呵,這幫禽獸,我看還是關一輩子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