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樓的書房裡出來後,韓米珈一路快走着來到樓下,徑直就走向了客廳的沙發處,拉上了韓舒遠的手就要走。正和歐妙甜玩得挺愉快的韓舒遠,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弄得莫名其妙。
“媽……媽咪,你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在爺爺家吃飯嗎?”
“跟我回去。”
面對韓舒遠的疑問,韓米珈就只用冰冷的一句話來回應。她強硬地拉着韓舒遠的手就帶着他往門口的方向走去,這情緒轉變的讓韓舒遠都沒適應過來。他遲疑地轉過身去看着又留下獨自一人在客廳玩耍的歐妙甜,她那一臉的無辜讓韓舒遠看着心裡不好受。再擡起頭來看着自己媽咪,這大冬天的額頭上還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由此看來……
媽咪和爺爺吵架了嗎?韓舒遠心裡猜想着,也不敢問韓米珈,見她顯然在氣頭上,也聽不進去任何話的樣子。
韓米珈帶着韓舒遠從歐家離開,因爲身處於較偏的地方,所以根本就打不到車,可這一點都不影響韓米珈帶着他離開的意思。就這麼帶着韓舒遠徒步越走越遠,而她沒想過的是,她之所以能夠這麼順利地帶着兒子離開,全然是因爲另一場戰役在歐家的另一個地方上演着……
在剛纔韓米珈抵達歐家的時候,蘇明纔剛剛進到歐冶欽的房間,接着送藥的名義,實際和她通風報信着老子的一舉一動,以及從歐冶銘那裡接接下去要做的事情。而在韓米珈進到歐楊書房的時候,韓管家隨後也一併往上走去……
在蘇明從歐冶銘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正巧和韓管家碰了個正着。同樣的場景,最近幾天時間裡總是發生,不論是易雷還是蘇明,總是能在和歐冶銘協談之後碰上韓管家。
蘇明沒好氣地怒瞪了一眼韓管家,而後和他擦肩而過之後就走向了樓梯。管家卻是一臉淡然從容的樣子,甚至還對着蘇明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而也真是因爲他的這個笑容,刺痛了在房間裡面的歐冶銘的眼睛。
“韓管家最近好似……出入我周遭有些頻繁麼。”歐冶銘暗指他最近的針對是否太過明顯了。
“我身爲歐家的管家,注意力集中在幾位主人身上是應該的,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服務到位。”韓管家站在原地,朝着歐冶銘淡淡地笑着,說着又站起身來朝着他的房間裡走了進去,“大少爺的藥喝完了吧?這個我就先拿走了。”
韓管家走到了茶几前,將留有藥物殘渣的碗連帶着托盤一起拿了起來。而就在他轉過身去想要離開的時候,咽不下這口氣的歐冶銘又在他的身後補充道:“老狐狸,我奉勸你不該插手的事情不要管,否則小心引火自焚。”
聽到歐冶銘這麼說,韓管家往前走着的身子不禁停頓了一下。他眯起了眼睛,剛剛微笑着的笑容被他收了回去,他一副平和的樣子轉過身去,看着面露兇光的歐冶銘,淡淡地說出了一句:“很抱歉,大少爺,原諒我的愚
笨,竟沒明白大少爺指的是何事。”
“呵。”歐冶銘冷笑了一下,看着面前的他,眼露鋒芒,“沈一葉,是不是被你給找到了?”
當歐冶銘將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韓管家的臉上又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面前的這個男人,竟如此毫無避諱的當着他的面說出了這話,看來是被逼急了……也正是因爲韓管家的這個笑容,讓歐冶銘更加不爽,身上的神經都在暴跳着。
“二夫人,不是早就在當初的事故中失蹤,而後被宣佈死亡了嗎?”
“別裝傻!”韓管家的回答顯然讓歐冶銘十分不滿,他怒瞪着他,說出口的話變得攻擊性極強,“你這些年來做的事情,你以爲我不知道?”
“沈一葉到底是生是死,你很清楚。而她現在在哪裡,這事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歐冶銘說着緊緊地握住拳頭,咬牙切齒地怒視着韓管家,“說,她現在在哪裡。”
“抱歉,大少爺,我真的不知道。”韓管家不溫不火地說着,迴應着的眼眸裡是一如既往的平和,而他嘴角的笑容在歐冶銘的眼裡更是帶着諷刺,“我只是隱約知道二夫人當時在事故之後所謂的消失,其實是被你掌控着,至於具體的……我真的不知道。”
“是又如何?我……”
“啪嗒……”
就在歐冶銘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就聽見了門外傳來的聲音,而那聲音無疑是柺杖落地的聲音無疑。在房間裡對峙着的兩人,在聽到這聲聲響的時候,同時都愣住了。兩個人都僵硬了身體,嚥了咽口水之後將目光轉向了那個聲音的來源處,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猜想。
當歐楊就這麼出現在兩人的視線裡時,歐冶銘和韓管家兩人的腦海中同時都是一片空白。怎麼都不會料到,原本應該在書房裡和韓米珈說話的歐楊,居然會站在這裡?
看着從他手中掉落的柺杖,轉了幾圈之後靜止,再將目光往上……歐楊那原本就開始佝僂的身體,在此刻顫抖着,面色已經開始變得蒼白了起來。一雙原先已開始渾濁的眼睛,在此刻寫滿了滿滿的不敢置信。他用力地沿着口水,看着房內的兩個人,全身都釋放着一股莫名的怒火。
“老……老爺……”
韓管家先反應了過來,看着歐楊嚥了口口水喚了一聲。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隨後就只見歐楊低下頭來,低低地命令了一句:“你先下去,我有話要問冶銘。”
歐楊隱忍着自己即將暴跳如雷的情緒,雙手握成拳的手都在劇烈地顫抖着,剛剛的那句話更是夾雜着嚴寒咬牙切齒說出來的。韓管家在原地遲疑了一下,卻還是還是端着托盤朝着門口走去。在來到歐楊身邊的時候,他明顯就能感覺到歐楊的不對勁了。
彎下身去,將歐楊的柺杖撿起後遞到了歐楊的手中,直到他接過之後才離開。
剛剛走下樓去的蘇明,感覺到了樓上
的異樣,剛剛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就將剛剛發生的場景都看在眼裡。見韓管家從房間裡開朝着自己走來,那邊就只剩下歐楊和歐冶銘兩個人,蘇明不禁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面露擔心。儘管她不知道他們在裡面說了些什麼,可是就這個樣子看來,情況一定不容樂觀了……
“姓韓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當韓管家走到蘇明身邊的時候,她一臉兇狠地說着。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韓管家竟然全然一副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樣子。沒有迴應她,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拿着托盤徑直往樓下走去。
當下的情況變得複雜了起來,蘇明站在原地憤恨地跺着腳,急得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房間裡就只剩下歐楊和歐冶銘父子兩人。看着站在原地並沒動彈的歐楊,歐冶銘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站着看着他,嘴角的笑容帶着自嘲。連他自己都覺得,最近的狀況真是糟透了……
柺杖碰撞地面的聲音終於是響了起來,只見歐楊拄着柺杖黑着一張臉往裡走了進去,隨後將門給關了起來。這個被鎖定的空間裡,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剛剛老韓說的猜測……真的是真的?”
歐楊一邊走着一邊提問着,光是從語氣中就能感覺出來他強忍着的怒意。他擡起頭來,等着歐冶銘的答覆,只見他的臉上像是露出一絲錯愕,隨後又平靜了下來。
在原先歐冶銘的預想裡,歐楊知道這些的時候他只要死不承認就可以,可剛剛韓管家的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讓歐冶銘猜到面前這個男人肯定已經從他那裡知道了不少的事情。否則的話,他又怎會如此?
“父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讓歐楊沒有想到的是,歐冶銘居然就這麼承認了。他擡起頭來看着自己的兒子,他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怯意或者是愧疚,更多的居然是“你能奈我何”的囂張。一直都是生病狀態的歐冶銘,這麼多年來他的臉色和氣色一直都不是很好,除了病態之外就再沒有其它。
然而歐冶銘此刻的表情,以及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卻給了歐楊一種極爲不詳的預感。他終於還是不能忍住自己的情緒,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柺杖,說着就朝着歐冶銘的上方揚起,臉上露出兇狠的氣色,說着就要揮下去。
“逆子!”
歐楊一時間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關,用力地將手中的柺杖朝着歐冶銘的身體揮了下去。然而,讓他出乎意料的事情就在接下去發生了……
他落下去的柺杖,最終卻被歐冶銘給接住了。他有力的臂膀,將他的柺杖握得結結實實,他見狀想要將柺杖給收回來都沒能敵過歐冶銘。而他臉上透露出來的兇光,以及那強而有力的身體,讓歐楊的血壓更是一路飆升。
“看來,這些年,你揹着我,做了不少事情。”
“生病,也是一場久遠的演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