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新的計劃
奧哈拉當然不能算是海賊的國度。
海賊所統治的國度，沒一個不怪誕的。
作爲海賊，薩格只是勢力大，但並不是沒有佔據王國的其他勢力。
那些活躍在大海上，知名的海賊們，打下了某個國家當做地盤之後，所實行的統治方針，不能說讓人一言難盡，至少也是不幹人事。
在很早之前，偉大航路前半段‘樂園’有一個羣島國家，被海賊打進去後，當地人除了海賊之外，其他人全都被當成了奴隸販賣，並且以此形成了一個國度。
該國家形成國內城邦制，每一座城市的領導者都由選舉產生，照理說這應該算可以，但是選舉主體僅限於海盜，而原住民完全成了被販賣的奴隸。
而此國家的生存方式，就是控制住羣島周圍的節點，依靠海賊的掠奪和收取過往商船的‘保護費’，再加上大肆擄掠周邊的奴隸進行生存的。
後來這個羣島國家，被周圍的王國捅到了海軍這邊，海軍派人前來剿滅，這才讓其消失。
還有一個以前活躍在北海的海賊聯盟，是某個大型王國在內亂時期，大量的失業水手聚集起在一起，佔據了一座島嶼，形成了一個類似於黑鬍子的海賊聯盟。
從海賊角度來看，這個聯盟是崇尚平等主義和船長議會的，分配的戰利品上，船員也不比船長少多少，在當時非常有凝聚力。
他們倒是不賣奴隸，而是進行走私。
但是作爲海賊，不事生產的海賊，總是需要物品進行走私的吧？
這些東西既然不生產的話，那就只能從鄰國搶了。
對於海賊而言，這是公平的，對於周邊鄰國，這就是倒了大黴。
最終還是由他們海軍派遣軍艦，將這個海賊聯盟剿滅。
西海也有類似的，甚至是王國本身豢養的。
比如西海強大王國的花之國，旗下艦隊‘八寶水軍’，本身就是兼職海賊，但這些海賊本身就依附於王國，而且比起搶劫，他們所攫取的是某些海域的貿易網絡，依靠着貿易來賺取錢財，並且打擊掉了在這個貿易網絡中的他國商船。
本身就是帶着任務去的。
說是個強大的海賊組織，不如說那就是花之國的意志。
海軍是無法參與到王國的具體內政中的，所以到目前爲止，除了給賞金之外也沒什麼辦法。
可不管是哪種類型的海賊，想要統治一個地盤，不可能會做到正常王國那樣的模式。
哪怕是能夠得到‘理想國’稱謂，由Big·mom活着統治的托特蘭，本身也只是依靠着Big·mom的意志，還有她衆多子女的能力來維持。
就算是這樣，他們也要定期去掠奪周邊島嶼的物資。
現在Big·mom一死，托特蘭明顯差了太多，就算有薩格的統治在這，本身在理想程度上也比不上Big·mom統治時期的托特蘭。
那時候的托特蘭，除了一年只有十個月的壽命，以及只能吃甜食之外，其他的都堪稱是天堂。
可是在庫贊看來，還不如現在的真實。
至少現在，是能夠看到活力的，不是那種虛無縹緲的荒誕，以及空中樓閣式的不穩定。
薩格所締造的，還真的就不是一個海賊國家，甚至比他所見到的任何王國，都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他能在這裡見到活力，見到平民們的希望，見到每個人都辛勤勞作，實現溫飽之時，還能有個人追求。
如果沒有世界政府的威脅.
那麼奧哈拉，就算薩格不在了，也能夠良好的運轉下去。
權力歸於一身的上限與下限都很絕對，在強大且懂人心的薩格面前，奧哈拉會達到一個新的高度，而後繼者如果太弱勢的話，國家就會亂。
可是再亂
能保證安全，不當奴隸，還能吃飽飯，那就足夠了！
庫贊從業這麼多年，見識了太多的怪誕，對於奧哈拉，他想的再差，也比所遇到的那些國度的人，要好的太多。
甚至說，在奧哈拉沒出現之前，如果有個人告訴他，一個國家最低的境遇，那就是會被壓榨，重複着無意義的勞作，只能混個飽飯和居住，那他也覺得這個人有些理想化了。
能溫飽還想怎麼樣？
沒當奴隸吧？
沒被海賊隨意的攫取性命吧？
沒被餓死吧？
能杜絕這三樣，那就是很好的國家了。
“當然不是一個正常的海賊國度”
庫贊舉起酒杯和一笑對碰，又看向了在主桌那個長桌最上方，坐在王座上被侍女服侍，對着下方熱鬧的環境哈哈大笑的薩格。
“可越是這樣，越是讓人感到害怕啊”庫贊說道。
“那就由我們來做吧。”
一笑說道：“在下當的是保安官，保衛的是奧哈拉整體的安全，看到的地方也很多。從王國角度來說，奧哈拉是個非常美好的地方，它並不完美，但也因爲不完美才真實，也因爲不完美而充滿活力。”
“只要時間夠長，讓他們對生存環境進行改變，認爲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子的.那就足夠了，哪怕是薩格死亡，奧哈拉也能運轉下去。至於長久.”
一笑喝下一口酒，“八百年的世界政府，到今天，不也開始出現危機了嗎？大海上，並不存在可以長盛不衰的國度與人。以後的事，誰也想不通。”
“啊啦啦，你說的很有道理啊。”
庫贊撓了撓頭，“是我想多了，大海上的人，似乎也不會想到那麼久遠的以後.”
話是這麼說，但是庫贊眉宇之間，還是有所擔憂的。
人類的壽命，的確太過短暫了，短暫到連未來都無法準確的預估。
明明有一份美好就在眼前，可一想到在未來，這份美好會逐漸腐化，他就覺得心痛。
薩格的一人制度好是好，但就是太吃天賦了，可要是換成普通王國.
他雖然纔來，但也能預見到，奧哈拉會被搞成什麼鬼樣子。
而世界政府的持久性，讓庫贊並不覺得，它能夠在短期內消失，那一定是個長久到幾十年上百年甚至幾百年的對手。
或者說世界政府一直都存在，而再怎麼美好的國度，終究會在它的注視下消失。
這件事.
庫贊轉向薩格，“我要問清楚。”
……
都沒等第二天，宴會剛結束沒多久，庫贊就找上了薩格，就在這宴會廳，問出了他的疑惑。
只是回答的話讓庫贊沒懂。 “所以，你爲了活得久就不當人了？我也不姓喬啊。”
薩格見着庫贊一臉憂愁的樣子，將酒杯挪了挪，讓一邊的莉莉給他倒了一杯。
“喝酒沒見你喝多少，儘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我都不愁，你愁什麼。你不要以爲你會氣化冷凍這裡就有石鬼面給你，你吃的是凍凍果實，不是吸血鬼果實。”
說起來，他要是印象沒錯的話，這倆好像是一個聲線。
“一笑也在，回答一下你們的擔憂吧。”
薩格嘴角一勾，“除我以後，以後的權力會收縮，我畢竟姓諾頓，以後有孩子的話，也要給自己孩子一個體面。奧哈拉終究是我的，也是諾頓的。沒我這麼厲害的，以後就乖乖享福就行了，做個名義上的國王。”
“具體的權力你猜這些大臣們是幹什麼的？他們纔是實行者，當然，最終會蛻變成一個僵硬腐朽的機構也好，還是創造出新的活力也好，那沒人管得了。我還能活二百年，到那個時候，會逐漸磨出一個好的維持機構來的。”
“而我死後，莉莉，記一下，得到我的力量的人，如果是諾頓，那麼自動成爲新一代國王。既然得到了我的力量，那麼想要收歸權力還是很簡單的，這點就沒必要提了。要是連以後那些擁有權力的大臣都鬥不過，那也不過如此了。”
“如果是非諾頓家族，那麼將自動成爲總大臣，掌管王國的一切。擁有我的力量，必然是繼承了我的意志。我的子孫中如果沒有後繼者，那也不要怪別人執掌大權，只要名分訂下，王位是不要想了，但是再造一個新的有影響力的家族，還是沒問題的。”
“至於再以後怎麼樣.我用一生的時間去打這個基礎，要是再玩崩，那就崩了吧，留着也沒用了。”
薩格伸出手掌，“我本身只是一名海賊，世界上沒有一直存在的海賊，也沒有一直存在的國度。已經做到這樣了還能被毀滅，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庫贊，你會擔憂自己的孩子以後不爭氣嗎？”
“我沒子嗣。”
庫贊搖搖頭：“不過，如果環境很好的話，我倒是想有一個。要是真因爲沒有才能而消失的話，那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海軍的強者們，有子嗣也是隱而不發。
海賊的強者們，多數都是沒子嗣的。
以前不去想，可真要仔細一想。
沒有孩子的原因，太簡單不過了。
這個世道，生出來也保不住，還容易變成軟肋。
比起血脈的延續，有些人更看重意志的延續。
“意志的延續啊.”
想到這個，薩格莞爾一笑，對着庫讚道：“卡普呢？你們放了他之後，是徹底退休了？說起來也怪，你是他的子弟，我以前也學了他的一招半式。但是說到傳承，不是你，也不是他那個寶貝孫子，反倒是一個粉毛海軍。叫什麼來着？還要連累卡普過去救，把意志放在他的身上，真的好嗎？”
“卡普先生啊”
庫贊擡起頭，有片刻的失神，而後說道：“應該是迴風車村了吧，畢竟是被俘虜過，而且拿來交換了。聽說他引咎辭職，也沒辦法當導師了，所以回東海去了。”
“哈！說不定以後還會培養幾個人出來呢。就跟雷利那個傢伙一樣，雷利教導的是海軍的孫子，以後他說不定還能教導個海賊孫子什麼的。”
薩格笑了笑，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這才站起身，“既然說到這了，正好你們也在，就來開個小會吧。莉莉，你明天負責整理和傳遞，現在把老莫喊過來，還有老霍。”
“是。”
莉莉點點頭，轉身去通知已經撤走的二人。
而薩格則帶着庫贊和一笑前往會議室。
“這一階段已經過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前來，薩格坐在主位王座，掃視了一圈在座之人，道：“幹掉了蒂奇之後，新世界再也沒有阻擋我的傢伙。這裡完全納入了我的規劃之下，同樣的，也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擋我做生意了。”
“下一步是將後半段也納入統治範圍嗎？”
庫贊問道：“如果那樣的話，就交給我吧，我對那邊還算熟悉。”
“不不不太沒效率了。”
薩格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笑道：“諸位，接下來，要說一下新的計劃，那就是.”
聞言，包括庫贊在內，所有人都是神情一凜。
就算是新加入的庫贊，都聽聞過薩格的計劃力，也聽說過他本人可以失敗，但是計劃不容許失敗的名聲。
只有莉莉神色如常。
薩格想幹什麼，大致都能猜到了。
“做生意。”
薩格張開手，齜開牙齒，“樂園的生意，新世界後半段的生意，還有海軍退出這裡，無法關注西海和北海的兩海生意，我全都要做！”
“後半段暫時不用去了，那裡的海賊有不少是我要統治前半段時過去的，對付他們需要耗費不少時間，大部分又是隻有一艘船什麼的，也很難逮住。讓他們自己在後半段玩吧，畢竟只要存在，那就一定需要物資，我們可以賣給他們這些東西。”
“我的計劃，也需要用到他們。”
薩格正了正神色，說道：“第一步，新世界後半段的平民，發報紙過去，讓那些海賊讓路，將平民全都遷移過來，比起島嶼，我一旦消化掉前半段的島嶼，更加缺人。”
人是肯定缺的。
阿拉巴斯坦一國都有超千萬的人口，他整個前半段，雖然人口還沒統計完，但分散這麼開，平均也落不下多少人，不符合他發展當地產業的計劃。
“後半段就給那些海賊，讓他們去禍禍，至於他們有沒有的搶，我會讓他們有地方搶的。我準備賣給那些海賊可以通往無風帶的船，讓他們去搶西海和北海，搶到的東西就來我這換。”
“偉大航路正常做生意，早一點控制住樂園方面的產業。”
“時間長一點沒什麼，只要計劃穩步進行就行了，順道”
薩格笑道：“讓革命軍和世界政府打的再烈一點，不然承受不住我的商品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