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皺眉道:“當然是破陣了,不然怎麼辦?”
空遊兩眼一瞪,道:“不行,我們一起跪下來誠心祈求一下,看看醫聖大人能不能賞臉降尊,給他們醫治,若是……若是不行,唉……也只能怨景若他們命苦了!”
凌晨徹底的無語了,撓頭道:“你先放開我,若是花薇拾不給醫治,就只能說蓋世他們命苦?”
空遊嘆了一口氣,鬆開了抱着凌晨的手臂,五體投地的跪在了地上,大呼:“大慈大悲的醫聖大人,求您老人家貴駕降臨,看看您足下那卑微的螻蟻吧!”
在蓋世身旁坐着的衛碩人也連忙走將過來,五體投地的跪在了空遊的身旁!
凌晨看的大爲傻眼,只覺大腦在瞬間停止了轉動,不明白是自己不對頭還是空遊跟衛碩人不對頭,那個十分美麗的,有些可愛的,動不動就臉色微紅的小姑娘是老人家?大慈大悲?空遊跟衛碩人是卑微的螻蟻?
凌晨腦袋正轉不過彎來,碧綠的陣法簾幕上漣漪晃動,花薇拾面色嚴正,緩緩地從陣法裡走了出來!
凌晨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出現在眼前的花薇拾衣裝華貴,氣質雍容,風韻高貴如仙子,氣度高華如神人,那裡還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花薇拾?
花薇拾看都不看凌晨一眼,朱脣輕啓,問道:“汝爲何人求醫?”
凌晨的眼瞪的更大了,心中暗道:“不是吧?連說話用的句子都不一樣了?”
空遊連頭也不敢擡,手指哆嗦地指了指烏龜背上的蓋世等人,聲音發顫地道:“就是他們了,求醫聖大發慈悲,出手救他們一救,小的定當粉身碎骨以報厚恩!”
花薇拾淡淡地掃了蓋世等人一眼,道:“手握兵權,殺氣透體,救不得,你們去吧!”
花薇拾轉身便想向陣法內走去。
空遊道:“求醫聖破例一次,這幾人的安危事關天下千千萬萬個蒼生的性命,不是空遊敢來冒犯醫聖大人,實在這幾個人對天下來說,太也重要了,若是這幾人身死,天下復將大亂,不知何日方能再得太平,還請……”
花薇拾頭也不回,打斷了空遊的話,淡淡地道:“天意難測,天意難違,天意非人力所能相抗,你們去吧!”
空遊雖然極想讓花薇拾給景若治病,但醫聖之言,恍如神旨,他不敢再多言,緩緩地站起了身來,走過去抱起了景若,心中泛起了一股絕望之意。
衛碩人站起身來,茫然地看着花薇拾,心中暗忖:“蓋世若是死我,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花薇拾面色冰冷,玉足輕擡,轉身回陣!
凌晨大急,腳下急動,已擋在了花薇拾身前!
花薇拾收足不及,而且凌晨出現實在有些太突然,她跟他的嘴脣幾乎碰到了一起!
幸好凌晨急忙向後縮了縮,這纔沒有發生碰吻的事!
雖然如此,但花薇拾那一對傲人的胸脯已緊緊的頂在了凌晨的身上,擠的凌晨的後背僅僅地貼在了陣法那碧綠色的簾幕上!
一時之間,兩人都覺得十分的尷尬!
花薇拾陡地了想起凌晨侵犯自己身體時的情形,臉上泛起了一片紅暈!
凌晨心中這時也不自禁地浮現出了自己強吻花薇拾的畫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花薇拾臉上的紅潮一閃而逝,她向後退了一步,板着臉問道:“汝何人?”
凌晨莫名其妙的指着花薇拾道:“你……你……”‘你’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話纔好!
花薇拾左手向外一擺,道:“閃開!”
花薇拾的這一下手法極爲巧妙,凌晨只覺得一股大力涌到,身體竟不由自主地向一旁摔去!
花薇拾隨即擡腳向綠色的簾幕內搶去!
若是普通人,花薇拾這一撥準能讓他摔個大跟頭,但凌晨幾乎已經不是人了,怎會讓花薇拾得手?心念一動,一動氣牆貼着綠色的簾幕運出,把花薇拾給攔住了,隨即身形一晃,已經把花薇拾給攔腰抱住!
花薇拾驚呼了一聲,用力想從凌晨的懷裡掙扎出去,雙拳向凌晨身上亂打一通,那裡還有半分雍容華貴的模樣?
凌晨生怕花薇拾能強行衝破自己佈下的氣牆,返回陣內,不論花薇拾打的多用力,雙手抱的緊緊的,半絲也不敢放鬆!
花薇拾拼命的掙扎,道:“你放手!你快放手!你給我放手!”
正嘩嘩流淚的空遊跟滿臉悲傷的衛碩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凌晨跟花薇拾,徹底的被石化住了!
這……這不是在做夢吧?凌晨竟然敢抱醫聖?還抱的這麼緊?
醫聖怎地也不發火,怎地不用那大名鼎鼎的‘醫滅聖手’?不是傳說中說聖手一出,中者必亡嗎?
凌晨越抱一緊,道:“你能治就給他們治了,不能治就說不能治,說什麼天意,天意?花姑娘,我承認,剛剛是我不對,算我求你最後一次,好不好?只要你能治好他們,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花薇拾怎麼掙扎也掙扎不脫,氣極了,本來他被溫溫參點住了身上的大穴,‘醫滅聖手’根本使將不出來,但現在離點穴之時已過了數個時辰,現在已經能使出這聖手了,只是她生怕真的一掌把凌晨給拍死,是以一直不使,此時被凌晨抱的越來越緊,全身越來越痠軟,若是無人之時,倒也沒什麼,但此時有空遊跟衛碩人在一旁看着,若是被他們看出自己春意上涌,自己也不用活了!
花薇拾又急又怒之下,再也不顧其他,右手一豎,手掌上紅光一閃,‘啪’的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凌晨的臉上!
凌晨只覺得身體一冷,全身力道已失,雙手一鬆,已經把抱在懷裡的花薇拾放了下來。
花薇拾一掌扇在了凌晨的臉上,才驚覺不妙,一絲驚恐的念頭從她心頭一閃而逝:“我竟親手打死了他!!!”
凌晨晃了幾晃,在花薇拾不敢置信地眼神中,軟軟地摔倒在了地上。
花薇拾尖叫道:“不!不要!”她撲地跪在了地上,抱住了凌晨,全身顫抖的望着凌晨的臉,道:“不,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死,你別死!”她把凌晨的臉緊緊地捧在了懷裡,眼淚如同河水決堤,順頰而下。
空遊跟衛碩人更驚的呆了,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這一幕。
醫聖打死了凌晨以後,竟然哭了?醫聖竟然哭了???
花薇拾越想越是難過,她醫術雖高,但只能救活人而以,這‘醫滅聖手’中者立斃,她活了上千年,雖然沒怎麼殺過人,但總也殺了十幾個,這‘醫滅聖手’的威力她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她剛剛全力拍出了一掌擊在了凌晨的左臉上,凌晨那裡還能活?
她哭了半晌,萬念俱灰,心中暗想:“我……我也隨他而去,不活了!”
她的右掌又是一豎,掌上紅光一閃,反手向自己胸口處拍去。
突地一隻手掌伸了過來,拉住了花薇拾的右掌。
花薇拾一驚,睜眼看去,只見已經‘死’了的凌晨正坐在自己跟前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自己的右掌正是被凌晨拉住了!
花薇拾幾乎懷疑自己是做夢,道:“你……”
凌晨道:“唉,你身上好香,我本來還想多聞一會呢,可惜……”
花薇拾的右掌一揮,‘啪’的一聲又扇在了凌晨的左臉上,惱道:“你戲弄我!”
凌晨捂着腫起來的左臉,站起身來,向花薇拾鞠了一躬,正色道:“好了,花姑娘,是我不好,你都殺了我一次了,難道火還沒有消麼?再說我,殺了我便殺了我吧,反正你救過我一命,本來我就欠你一命,,你也犯不着自己打自己呀!”
凌晨只當花薇拾這一掌是氣惱之下自己打自己,卻不知道花薇拾這一掌乃是自殺。
花薇拾又氣又惱,站起了身來,若是此時四下無人,她自然立刻又會對凌晨大加諷刺,但此時四下有人,那些故意刺激人憤怒的話便說不出口,只是臉色變的十分的不好看。
凌晨嘆了口氣,問道:“花姑娘,算我求求你了,你要怎樣才肯治他們的傷?你不論提出什麼要求,只要我辦的到的,我一定替你去辦!”
花薇拾心中一動,問道:“你說不論什麼事?”
凌晨向下一跪,道:“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求你了!”
花薇拾伸手想把凌晨扶起來,但隨即又察覺到空遊跟衛碩人正在看着自己,身形立刻停了下來。
她本來想說‘我要你天天陪在我身邊’,但現在周圍有別人,這話她自然再也說不出口,她一向在凡人面前雍容淡定慣了,還從來沒有把剛想說出來的話咽回去,結果這話出口時變成了:“我要你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這句話剛說完,花薇拾便後悔了,連忙伸手捂住了嘴。
可惜話既出口,木已成舟,捂嘴別人也聽見了。
她心中大急,生怕凌晨立刻答應,只想說我說錯了,但她又礙於有別人在周圍,這面子無論如何也放不下,那句‘我說錯了’在嘴裡轉來轉去,偏偏就是不肯說出口。
凌晨愕然的看着花薇拾,重複道:“你是說,讓我永遠也不要出現在你面前?”
花薇拾欲言又止,一咬牙,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凌晨眼中的黯然之色一閃而過,咬着嘴脣點頭答應道:“好,你治好蓋世他們,我立刻走的遠遠的,再也不會在你眼前出現!”
花薇拾只覺得心中如同有什麼東西破碎開來一般,一陣一陣的刺痛,一陣一陣的抽搐,眼圈一酸,眼淚幾乎立刻便要奪眶而出,她心中不停的追問:“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不會不答應麼?你苦苦的哀求我,我怎麼可能不答應你?你抱住我,強迫我給你的朋友治傷,我怎麼會不答應你?”
花薇拾心中如同一團亂麻,耳中嗡嗡作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