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秦威的叮囑,安柏自然是滿口答應。
畢竟他就算是想說也找不到人,更何況這件事還沒做完呢,福王死了,但作爲罪魁禍首的太子還好好的在東宮裡待着。
就算要炫耀,也得等徹底解決再說嘛。
面對如此懂事省心的女婿,秦威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隨後又嫌棄的看了女兒一眼。
這漏風的棉襖,以前小時候還好,隨着年齡增長,一身反骨也與日俱增,簡直能把人氣死。
對於老父親的目光,秦卿自然察覺到了,不過不怕就是了。
“趕緊帶路吧!”
“這邊這邊。”
安柏伸手指了指右前方的巷子入口:“陳老頭當初就是住這,至於現在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秦威聞言當即便朝那邊大步而去,秦卿則緊隨其後,父女倆很快就到了小巷子前。
“等等我啊!”
安柏小跑着跟了過來,擡眼看向裡面的幾戶人家,隨後道:“最裡面那個就是了,我去敲門。”
“不用。”
秦威伸手抓住女兒女婿,眨眼間就來到了陳一行家的牆頭。
裡面正冒着炊煙,說明裡面還有人住,但奇怪的是,卻沒看到人影。
秦卿性子急,立刻就衝到了廚房,但很快又重新走了出來。
“裡面的飯菜還是熱着的,但人不見了。”
她的表情有些難看,“要不是爹你剛纔耽誤了時間,這會都找到人了!”
“你還怪起爲父了?”
秦威氣笑了,剛準備教育一下女兒,就聽旁邊的女婿開口了。
“岳父大人,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老陳肯定沒有走遠,我們.”
安柏話沒說完,便聽到了前方的房間裡傳來了動靜,隨即則是秦卿衝進去的身影。
這娘們兒也太着急了吧?
“一輩子毛毛躁躁!”
秦威無奈的搖了搖頭,衝安柏道:“柏兒你留在這裡,我進去看看。”
說罷也跟跟着走了進去。
雖然是秦卿先到,但父女倆進入臥房的時間相差無幾,隨後他們就看到了軟趴趴跌坐在地的老陳,以及負手而立的武凌瑤。
“師父?!”
秦卿呆呆的站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哪了,“您您怎麼在這?”
“你們是爲了福王之死而來的吧?”
武凌瑤顯然也是剛來沒多久,看到徒弟後,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正是如此。”
秦威跟着開口道:“既然是武宗師當面,想來是已經問清楚兇手是誰了?”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是誰做的。”
武凌瑤毫不猶豫的說道:“不過就算告訴你們也沒用,那人不是凡夫俗子可以對付的。”
“莫非.”
秦威像是想到了什麼,整張臉都變得難看起來。
如果真是那位還沒有現世的大宗師所爲,想要抓到人幾乎就是癡人說夢。
“沒錯。”
武凌瑤臉上帶着些許興奮,“世上能有如此刀意的,唯有那人而已。可惜,我跟了陳前輩將近一月,都沒有抓到任何蛛絲馬跡。”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將目光挪回到陳一行身上,語氣變得輕柔起來。
“陳前輩,只要你願意告訴我那人的下落,本座可以發誓,絕對不會再爲難你。”
“呵呵.”
陳一行艱難的翻了翻眼皮,心裡一萬個委屈,“武宗師,我要是知道的話早就告訴你了,何苦等到現在?”
“唉”
武凌瑤顯然是不信這話的,失望的嘆了口氣之後,“我雖然不能殺你,但其他人可不會這樣,事關福王之死,你又能撐多久?”
陳一行抿着嘴不吭聲。
到了他這個年紀,生死什麼的早就沒那麼看重了。
可像這麼憋屈的死,還真是有點無法接受。
“你還是直接動手吧。”
他重新閉上眼睛,緩緩說道。
武凌瑤居高臨下的看着陳一行,眼中殺意閃爍,但最終還是統統都忍耐了下來。
“等你改變主意的時候,可以隨時過來找我。”
說完她看向自己的徒弟,臉上的表情緩緩舒展,“卿兒,爲師還要繼續留在京都,這件事牽扯很大,你不要摻和進來。”
“師父.”
秦卿嘴脣動了動,心情非常的複雜。
只不過沒等她將滿肚子的話說出來,武凌瑤便已經消失不見,一如她出現時那樣,根本無法發現任何痕跡。
秦威看着沉默不語的女兒,輕輕搖了搖頭。
“天刀陳一行,殺死福王的兇手與你有關?”
陳一行都懶得說話,閉着眼睛裝死。
對於這個態度,秦威已然有所預料,所以也並沒有感到生氣。
“這個秘密陳前輩你扛不住的。”
微微搖頭,他準備將人帶到大理寺去,也算給皇帝有個交代。
畢竟再怎麼說,這也是武宗師親口認證過的,分量絕對足夠了。
陳一行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自從得知福王死在一名刀客手中之後,他就已經有所預感,但卻不能逃,也不敢逃。
且不說武凌瑤躲在暗處,光是朝廷的追捕就足夠喝一壺的了。
因此倒不如在家中安靜待着,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就在房間陷入安靜之時,安柏探頭探腦的走了過來。
“岳父大人,老陳頭是怎麼了?”
“這事兒不是你該知道的。”
秦威不想女婿牽扯到裡面去,因此直接開口打斷,不過秦卿倒是有不同的想法。
“爹,不如讓他試試?”
“試什麼?”
安柏一臉的莫名其妙。
秦威想了想,最後本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還是改變了態度,“那你將事情經過告訴他吧,我去大理寺一趟。”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眉目,他自然要抓緊把事情定下來,以免夜長夢多。
而房間中,秦卿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包括武凌瑤一直追尋的那第四位大宗師。
“原來如此.”
安柏恍然,隨後拍着胸脯道:“那讓我來試試吧。”
說完就朝死死盯着他的陳一行走去。
秦卿見狀讓開位置,站在房間門口耐心等待。
“小子,別人不知道,你還”
陳一行壓低聲音道:“你還不知道我嗎?要說的話我不就早就說了!”
安柏微微一笑,嘴巴動了動,沒有聲音響起。
可落在陳一行耳中,卻好似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