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方丈臨死前並沒有交代所有事情啊。
安柏心中有了判斷。
於是,他將關於千燈鎮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其中着重講述了圓空的論調。
“原來如此.”
法海總算是明白,爲什麼惟緣方丈一定要將安柏趕出寺廟了。
“師弟你沒有做錯,咱們修行人最重要的便是不欺本心。如果有外人來找麻煩,師兄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他顯然已經預想到接下來可能會遇到的事情了,但即便如此,也依舊選擇站在師弟這邊,看起來還是那種非常堅定的態度。
安柏聽到這話,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剛纔拋出了那麼尖銳的問題,就是想看看法海的態度,沒想到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就.感覺挺怪異的。
“多謝師兄,我在這寺裡怕是呆不下去了,那如來神掌的傳承”
“正要與你說這個。”
法海見安柏沒有繼續糾纏剛纔的話題,神情不由得輕鬆了些許。
“這個傳承並不在金山寺,而是在天成府的府城杭州。”
“杭州?”
安柏皺起了眉頭。
“沒錯,正是杭州靈隱寺。”
法海點頭道:“稍後我會修書一封讓你帶去,到時候師弟只需要在那邊潛心修行便可。”
金山寺安柏不想呆,換個新地方也好,只是沒想會是杭州這個地方。
如果沒有記錯,那裡是白蛇傳中許仙生活的地方。
另外,靈隱寺什麼的,對安柏而言也是個非常耳熟的名字。
濟癲就是在這座寺廟中修行的。
那可是降龍羅漢的化身,同時也是個酒肉和尚。
“好。”
“你先休息吧,爲兄去忙去了。”
法海重新恢復了笑容,“法明師弟,你要記住,不論發生什麼事,金山寺永遠是你的家,而我也永遠是你的師兄。”
說完不等安柏回答,便大步的離開禪房。
唉.
如果法海也跟惟緣或者圓空一樣,事情或許就好辦了。
安柏輕輕嘆了口氣,閉上雙目開始休息。
與此同時,另一邊千燈鎮曾經所在的地方。
一高一矮兩名僧人看着面前的廢墟,臉色都有些難看。
“金山寺實在太過分了!!”
高和尚怒容勃發,“不吃就算了,竟然還砸鍋?!惟緣那個老和尚想幹什麼!”
“師弟莫急,這事恐怕不是惟緣方丈的本意。”
矮和尚輕聲安撫道:“根據消息,他們寺中法字輩不是出了兩個天才嗎?既然那個法海成了方丈,那麼這邊的事情肯定是交給法明來乾的,只是沒想到,這孽障竟然如此大膽。”
“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
高和尚冷哼道:“他以爲他是誰?我提議這一次的靈山庇護,直接將金山寺除名吧!”
“誒,不至於做的這麼絕,咱們先禮後兵爲好。”
矮和尚輕聲道:“這樣一來,別人也不能挑咱們的錯處。”
“你是師兄,你說了算。”
高和尚不再廢話,大步朝千燈鎮中走去。
由於安柏破壞的太厲害,他找了許久,才終於在一片大宅的廢墟中找到了想要東西。
這是一具已經完全變形的屍體,四肢與軀幹就像是被擰乾的抹布,看起來分外恐怖。
“世尊敕令,來受甘露!”
隨着高和尚手指點在屍體的眉心,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本來已經死到不能再死的屍體竟然在這一刻開始恢復,就好像時光倒流一般,乾癟的皮膚,扭曲的肢體,統統恢復原狀,甚至連衣服都變成完好無損的狀態。
如果安柏在這裡,就一定能認出,這個被複活的傢伙,還是個老熟人。
“劉修遠,還不醒來!?”
高和尚一聲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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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不停顫抖的眼皮猛地睜開。
“咳咳咳!”
劉修遠也就是劉老爺,被喚醒之後猛地掐住自己的喉嚨劇烈的咳嗽起來。
好半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個轉身就跪在了地上。
“佛爺!你終於來了!!”
“哼,別嚎喪!”
高和尚厲聲道:“數十年心血一招喪盡,若不是你還有點用處,佛爺我早就將你的魂兒給吞了!”
“佛爺,這事兒真不怪我啊!”
劉修遠一肚子委屈,“小人哪裡曉得,那個過來的僧人竟然是個瘋子,好處不要不說,還對我等痛下殺手,小人冤枉啊!”
“若不是如此,你以爲你還能在這與佛爺我說話?”
高和尚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千燈鎮的盤子還在,受損的不過是明面上的東西,到時候重建還得靠你才行,切記不可再亂放人進去了!”
“小人遵佛爺法旨,一定好好把關!”
李修遠腦殼磕的梆梆響。
原來外人想要進入千燈鎮,除了必須要的手信之外,他也是門戶的一環。
那次與安柏見面時的男女,正好是劉修遠給孫子孫女找來的殼子。
那些八字命格是真的,只不過區別就是,貪圖它們的是他的怪物孫兒。
高和尚又不放心的叮囑了幾句,直到矮和尚催促了,這纔出了千燈鎮外面。
“靈珠隱法咒!嗡!咪!吽!”
兩人對視一眼,掐出無畏印,同時唸誦真言。
在佛力的影響下,本來已經成了廢墟的小鎮,在這一刻緩緩變淡,直至徹底消失。
“諸事已畢,接下來就該去金山寺了。”
矮和尚溫聲道:“正好見一見法海。”
“還要將法明交出來,將他鎮壓在尸陀林五十年!”
高和尚補充了一句。
金山寺。
安柏回來不過三天,就有些呆不住了。
在拿到法海給的方丈信物之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去了杭州。
“方丈站了多久了?”
戒律院的傳空小聲問道。
山門殿的殿主探頭看了看外面,只見法海正站在山道前,像是一尊雕塑。
“已經三個時辰了,那法明不遵清規戒律,狂妄駁逆,也就是方丈念及舊情,不然早就將其趕出寺廟了。”
“這話咱們私下裡說說就好。”
傳空立刻堵住了他的話頭。
兩人對視一眼,既無奈又無趣。
都說世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法海見誰都是威嚴到沒有情面的樣子,唯獨對安柏就是另外一副面孔,這如何能讓他們不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