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宏濤提着兩袋吃的東西回來,看到了陶思瑩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問道,“她睡了?” 她很無精打采,“嗯。” 他坐到她旁邊,“吃點吧!” “我沒胃口。” “你不照顧好自己怎麼照顧好她?”他嘆口氣,其實他自己也沒胃口吃東西。 他買了向警瑤的,可是現在沒看到她人。 “在她康復之前我不會先倒下的。”她的眼神很堅定。 “呵,你們倆感情真好,真讓人羨慕。”他輕呵。 “是啊,我們倆是十匹馬來拉都拉不開的。”忽然就想到從前,“我給你講個小故事吧?” 她偏頭看了他一眼,他淺笑等着她說,“高一那年,小愚轉來我們學校寄讀,當時我們倆不在同一個班,不過我早已經是學校出了名的惡女了,呵,所以那時候基本上沒人敢靠近我。我記得那是一個夏日的傍晚,那天我們放學回家,我和耀輝被學校的幾個混混包圍了,他們五個男男女女染着紅紅綠綠的頭髮,齜牙咧嘴地要恐嚇我們,那個時候耀輝爲了保護我給他們打了,我們兩個人雙手難敵四拳,就在快要栽在他們手裡的時候,小愚就出現了,當時她剛從外面買東西回學校,路過的時候看到了,她本來可以去叫保衛的,可是怕我們等不來,所以就自己動手了。”想到這裡她就笑了,“她幫我們解決了那三個女生,後來又和我們合力打那兩個男的,本來我還以爲我們可以報仇雪恨了,沒想到保衛來了,後來這件事鬧到校長那裡,我們三個當着全校被罰站悔過,後來我們父母來了,你知道她當時說了什麼嗎?” 她看着申宏濤,後者笑笑,猜測到,“她應該會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應該的。”反正在他印象中她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應該會這麼說。 陶思瑩笑了,“哈,差不多。那個時候伯父和伯母也都過去,她當着他們和校長的面就說,做人就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然枉爲人嘛!” “哈哈。”他笑意盛滿。 “當時校長生氣地批評她,說她認錯態度敷衍,思想不端正,所以又罰她抄寫道德經。從那個時候起,我就認定她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他點點
頭,“她很仗義,對身邊的人都很好。” 她抿嘴,“宏濤,她說她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他垂眸,“說什麼對不起?不過都是心甘情願的罷了。” “宏濤,小愚在你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她說,“其實我知道我沒資格問你這個,我只是替她問你而已,她一直想要你幸福,希望你能夠放下,這樣她纔會安心。” “她是我對所有一切美好念想的代名詞。”他不假思索道。 “哈,聽起來很夢幻。”她輕笑,但是不難理解,誰沒有在花季雨季的時候做過若有似無的夢呢? 就像詹耀輝也是她曾經到現在所有一切美好念想的代名詞,這份沉甸甸的感情不是誰都能擁有的。 她很幸福,她擁有了。 “也許我們真的有緣無分吧,我不怪誰,怪自己懦弱,親手把難得的機會拱手讓人。”如果當時在他們再見面的時候,他能夠勇敢一點,再勇敢一點,也許她就不會喜歡唐凱。 “那就不是真的緣分。”陶思瑩這麼說也不算安慰,“如果每個人聽從緣分的安排,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悲歡離合,好多人以爲可以走到最後的結果還是變成獨行俠,你們只是不合適。” “她說,我對她是一份執念。”後來,知道自己喜歡向警瑤的時候,他才慢慢地捨得放下這份執念。 “嗯。” “如果我說我現在在一點點一點點放下,她是不是會開心些呢?” “會的,她希望你能夠幸福。” “會的,我會幸福。”幸福?其實,他的幸福已經慢慢悉數盡減了。 可惜了,那個能夠給他真正幸福的人在聽他說的那句“她是我對所有一切美好念想的代名詞”時,早就棄車而逃了。 “以後的以後,我真的要爲自己的幸福去奮鬥了。”是真的放下了,是真的決定將過去那段回憶深深地埋下了。 “祝福你。”她欣慰地笑了,這下姜琪予該了卻一樁心事了。 有些話他們當事人不好說的,這個時候有第三個人捅破、提醒也是一件好事。 “謝謝你!”他說,“從來沒有人替我去梳理這份感情,很多時候我也快被自己的真心矇蔽了。” 說出來真的可以
放空一切,那些過往的糾結和煩惱通通煙消雲散了。 *向警瑤漫無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才十二點街上就變成了空巷了,晚春的風擋也擋不住地灌入衣襬,爲她單薄的身子添了一份寒意。 她雙手摩擦着自己的胳膊,“什麼天氣,竟然冷成這樣?” “滴滴。”是的士的鳴笛聲,意思是讓她讓道。 她讓道,“什麼破車?這麼寬的一條街,非要跟我擠道嗎?”她擦擦眼淚,好像真被那輛車欺負了。 “滴滴。”再一輛。 “什麼鬼!”她生氣了,“我讓道還不行嗎?乾脆你撞死我好了,讓我離開消失得了。” “滴滴。”車子仍然停在她的面前,大張旗鼓地鳴笛。 她有些害怕,想着掏出手機打蕭逸飛的電話。 車上的人掏出手機等着她打過來,結果一直沒等到他要的結果。 她四處張望,本來就路癡,現在在這阡陌交通的巷弄裡,她怎麼出去? “嗚嗚……蕭逸飛,我害怕,你去哪裡了?電話也不接!”她下意識是想到蕭逸飛的,因爲只有她的哥們兒比愛人可靠。 當然,申宏濤根本就不是她愛人,那就更不可靠。 車上的人皺着眉頭,長嘆一聲,哎,看來今晚是白找她那麼久了。 看着車上再也沒有什麼動靜,她想可不可以撒腿就跑呀? 於是她加快腳步向後轉,跑! “滴滴!”車再次鳴笛警告。 她哭着淚眼婆娑,“我到底是倒了幾輩子黴纔會一次又一次被你欺負?” 車燈打在她身上,他一眼就看清她緊張的神色,而她是看不到他在偷笑的。 “額啊……”她憋着一口氣,慢慢地膨脹,要生氣了,“你看我好欺負是不是!” 她走到駕駛座的前胎邊,憤憤不平地踢,“一輛破車也欺負我,欺負我,看你還敢不敢欺負我!” 車紋絲未動。 突然從裡面發出一聲輕笑,她扒開凌亂的頭髮,敲了敲車窗,清清嗓子說,“那個,我警告你,我可是有朋友在這裡當差的,你要是敢對我圖謀不軌,我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湊近車窗想看清楚裡面的人,他故意使壞,跟她隔着一面玻璃臉貼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