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過河拆橋也太狠了吧,怎麼說我也是你救命恩人呀。”男人快速的跟上來,悄悄的和一旁的護士揮手。
臨顏檬冷哼,雖然沒有直言但腳步明顯慢了下來,等着他跟上來。
“安全了,不用在跟着我了。”出了醫院門口,臨顏檬擡頭望着藍天,深深的呼了一口新鮮空氣,頓時感覺身心鬥都舒暢了。
走出了十多步,後面的腳步聲依然跟着,臨顏檬轉身,“謝謝李主任,有勞您送我,您可以回去了。”
“既然你都出院了,就別李主任李主任的叫了,重新認識一下,我李一銘。”他說完露出了一口整齊的白牙,然後右手伸了出來。
臨顏檬看他,以一種像是在琢磨他的方式看他,“你剛剛不是說救了我已經是你這輩子做的最出格的事了麼,怎麼,現在又想告訴我你的名字了?”
李一銘兩個眼睛無限瞪大,這小姑奶奶也真會扯,他什麼時候說過救她成了最出格的事了,這麼能給他扣帽子。
“得得得,我呢,是想告訴你,你男人把我一件衣服帶走了,一直沒給我,連個解釋都沒有。
我想他會不會忘了,你回去了幫我要一下。”
臨顏檬盯着地面看了許久纔出聲,“一件衣服你至於嗎?”
“至於嗎?那可是我……”李一銘的聲音猛的提高,撇撇嘴又突然低了,“很重要!所以你回去就幫我準備好,然後給我打個電話,我自己過去取也可以。”
“抱歉,你的忙我幫不了。”臨顏檬深吸了一口氣,作勢便要離開,還沒走呢胳膊又被拉住,“怎麼就幫不了?哦……那個我衣服是一件呢子大衣,深褐色的,許多年前的款式,你一眼就能分辨出來的……”
“我幫不了就是幫不了!誰和你借的,你和誰去要!人在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非得遲了借別人之手,那能一樣嗎?這事和我有關係麼你拉着我不放?”
臨顏檬頓時就變了臉,心裡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憋屈。這些話好像在說李一銘,實則明明是在說顧宸。
“當然有關係了。”李一銘皺眉,然後一臉不可置信的倒吸了一口氣,“你不會和他,鬧掰了吧?”
見臨顏檬似是默認,李一銘木訥的搖了搖頭還是接受不了,“那麼好的男人,你也太狠心了,說不要就不要了!”
……
臨顏檬下了公交車已經下午三點了,將提着的東西換了個手,然後朝着斜對面的小區走去。
這個時間點兒的天氣不算冷,因爲還有陽光的,照在身上、臉上都覺得暖哄哄的,沒有風。
臨顏檬提着東西上了三樓,恰好遇見同一樓層的鄰居,是個中年婦女,在這裡住了十多年了,說話大大咧咧的,屬於那種見了陌生人三分鐘都能聊得火熱的人。
“姑娘,好幾天沒見你了?”女人是典型的南方人,雖然在這裡十多年了,可口音還是沒改過來。
臨顏檬微笑,“這幾天有點事。”
“是不是上班累了?要阿姨說吧,你一個女孩子就別那麼要強了,早早的嫁了人,你這麼漂亮想娶你的肯定排一長龍,有男朋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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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臨顏檬只是笑笑不說話,神色也一直淡淡的,女人是懂眼色的,便說還有事讓她好好休息。
臨顏檬拿出鑰匙打開門,習慣性的將手裡的東西往櫃子上一放,撲了個空才發現,這裡不是顧家。
以前她進門,就習慣性的把東西放在右手邊的櫃子上,卻忘了她回來的是她一個人的家。
提着東西進了廚房,把吃的東西拿出來放進微波爐裡熱了一下,又倒了杯牛奶,皺着眉頭喝了半杯。
她一向喝不下純牛奶的,總覺得有一股特殊的味兒,但醫生說純牛奶含鈣高,比酸奶或者有水果味的牛奶好。
吃過東西,在不大的客廳來回走了走,消化的差不多了拿着暖寶寶回了臥室,她坐在牀上,隔着不太清晰的窗看着外面的風景,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
她今天出院,顧宸不知道,方叔和沁姨也沒告訴,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她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態去面對。
你知不知道,他每天爲了守着你,爲了可以第一時間聽到你的動靜,他每晚就在病房外面的長椅上守着,實在不行了他就在那裡睡一覺。
你知不知道,他爲了做什麼你愛吃的,把醫院食堂裡的廚師低聲下氣都拜託了一次,只爲了學會所謂的飯!
臨顏檬,你應該知道以他的資本哪裡用得着這樣,可是他不敢再處處用他總裁少爺的身份,他怕被別人罵。
你居然不知道,在你住院的這段時間,他是整個醫院出了名的家屬。
李一銘的聲音在腦海裡想起來,振振有詞的彷彿她纔是那個負心的人。
原來那些天,他竟然是一個人睡在長廊裡的椅子上,想想那畫面,心臟就控制不住的抽痛起來。
到底是什麼支撐着他,讓他晚上可以那般的守着她,然後清晨早早的看着她醒來,給她第一個笑容。
臨顏檬脣角勾起一抹笑,有些孤寂,拉了拉被子剛鑽進了被窩,卻聽的隔壁有人敲門,震的她這面都聽的很清楚。
想着下樓的時候還遇見那阿姨呢,這會兒肯定是沒人的,估計敲一會兒就安靜了。可過了一會,這敲門聲只高不低,還有些急匆匆的。
臨顏檬悶着臉嚶嚀了一聲,心想這隔音效果未免也太差了吧,杏眸動了動,豎着耳朵去聽,卻越聽越覺得這好像是她這面的聲音。
可是……誰會來找她呀?
除了隔壁的阿姨偶爾會來借東西,這個小區她一個人都不認識呀。
腦袋裡帶着疑惑,萬分不想起牀的拖着身子下了地,隨手披了件外套在身上,穿着拖鞋走了出去。
也許是敲門的人聽到她出來的腳步聲了,瞬間安靜了。
臨顏檬懶得從貓眼去看是誰,便直接打開門了。
門外,樓道里,鬱沁竟然穿着一身睡衣站在門口,還是真絲特別薄的那種,眼睛泛着紅巴巴的望着她,一看就是剛哭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