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到【烙米】眼睛裡剎那間閃過的慌亂，【孤高老人】一愣，悄悄給【瘋子男】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了一邊。
“怎麼了？”【瘋子男】問。
【孤高老人】的臉色有些難看：“烙米出問題了。”
“沒有吧。”【瘋子男】疑惑的道，“玩家裡面第一個獲得了傀儡，有些興奮很正常啊！”
“你得到了一個愛情傀儡，會一個晚上跟傀儡喝酒聊天, 卻忍住不開直播炫耀嗎？”【孤高老人】問。
“……”【瘋子男】看了眼【烙米】，皺眉道，“這麼看來，是有些反常。”
“你有沒有覺得烙米的情況有些像清玉和花溪？”【孤高老人】繼續問。
嘶！
【瘋子男】猛地一震，滿眼的不可思議：“你是說？”
咕咚！
【孤高老人】用力嚥了口唾沫：“我懷疑林掌櫃的愛情之棍是雙向的，不僅影響了城主, 還影響了烙米。”
“怎麼可能？”【瘋子男】驚叫出聲，竟忘記了用私聊, 把好幾個人的眼光都吸引了過來。
【孤高老人】瞪了他一眼。
【瘋子男】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衝衆人笑笑，切換了私聊，飛快的道：“怎麼可能，這不過就是個遊戲而已？遊戲道具怎麼可能影響到玩家？”
“你怎麼解釋烙米的情況？”【孤高老人】反問。
“也許……也許是巧合吧！”【瘋子男】語無倫次的道，“也許沒我們想的那麼嚴重，一個遊戲怎麼可能影響到現實中的人？還是通過這麼離譜的方式，催眠術嗎？就算是催眠術，也不應該，這就是個遊戲啊，如果玩家在遊戲裡面出現意外，遊戲公司還幹不幹了？”
“如果這不是一款遊戲呢？”【孤高老人】問。
“你是說……這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瘋子男】心神狂震……
“每一個都有獨立的思想，世界有專屬於自己的歷史文明，沒有血條，沒有新手引導，沒有真正的劇情任務, 甚至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練級場所，除了沒什麼吊用的等級，你能在這裡找到一點像遊戲的地方嗎？”【孤高老人】環視周圍的佈置，語氣有些沉重，“一直以來，林白的存在，才讓我們把這裡當成了遊戲，如果把他去掉呢？”
【瘋子男】不說話了。
“也許，這就是個真實的世界，而我們，被遊戲公司送到這裡的玩家，是入侵者。”【孤高老人】一字一頓，神情格外慎重。
“開荒者。”【瘋子男】乾巴巴的道，“遊戲公司把我們稱爲開荒者，他們從來沒有說過內測，公測，一直把我們叫做開荒者，而且，他們一直再強調，的生命只有一次，任何都可以被殺死。”
“這佐證了我們昨天關於林白的推測。”【孤高老人】看着【瘋子男】，道，“不管林白來自未來，還是正義門，他的使命就是拯救世界，最終把我們這一羣入侵者趕出去。”
“怎麼會這樣？”【瘋子男】六神無主。
“所以，別的拿我們沒有辦法的時候，林白的神通可以直接影響到現實中的我們。”【孤高老人】停頓了一下，道，“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林白所謂的法則極有可能是真的。”
“是爲了對付我們。”【瘋子男】失魂落魄。
“嗯。”【孤高老人】點了點頭。
“這遊戲不能玩了。”【瘋子男】又看了眼依舊在談論城主的【烙米】，毛骨悚然，“玩個遊戲，把命丟了，就不值了，老孤，我們退吧，去論壇上，告訴所有人遊戲公司的陰謀，玩這個遊戲是會出事的。”
“……”【孤高老人】看着他，半天沒有說話。
“你怎麼了？”【瘋子男】問。
“你捨得嗎？”【孤高老人】忽然問。
“什麼？”【瘋子男】問。
“沒玩遊戲之前，你能賺多少錢？”【孤高老人】問。
“……”【瘋子男】陡然一震，磕巴道，“一個月五六千吧！”
“現在呢？”【孤高老人】問。
“一天……一天五六萬……”【瘋子男】的臉色不好看了，他的眼神開始掙扎，連呼吸也加快了許多。
“你願意放棄一天五六萬的收入，繼續回去做一個月五六千的工作？”【孤高老人】嘆息了一聲，悠悠的問。
“我……”【瘋子男】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半晌，才紅着眼睛道，“可是，繼續玩遊戲，萬一變成烙米那樣……這個時候，他還只是被林白控制，萬一以後林白有了殺死玩家的手段呢？”
“準確的說，他沒有被林白控制，只是和一個墜入了愛河。”【孤高老人】糾正道。
“有什麼區別？”【瘋子男】抓狂般道，“你不覺得這種連自己的感情都無法掌控的情況很可怕嗎，烙米之前的眼睛裡都是粳米。現在呢，卻在談論興致勃勃的談論一個老頭子。玩家爲什麼無所顧忌，不正是因爲在遊戲裡面可以肆無忌憚的做任何事情，而不會有任何懲罰嗎？現在有了……”
“他們還不知道。”【孤高老人】打斷了他，慢悠悠的道，“所有人都認爲烙米只是得到了一個傀儡，太興奮了。”
【瘋子男】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孤高老人】，心臟砰砰砰跳的飛快：“老孤，你瘋了！”
“我沒瘋。”【孤高老人】道，“被他們知道林白擁有反制玩家的手段，勢必會有一大部分人退遊。丐幫的基業就崩了，你捨得放下這麼大一塊肥肉嗎？而且，我們跟許多廣告商簽訂了長期合同，一旦丐幫崩盤，違約金誰來賠？”
“這屬於不可抗力。”【瘋子男】喃喃的道。
“誰信？”【孤高老人】冷笑了一聲，“除非真的在遊戲中死了人。否則，僅憑我們的推測，誰會相信遊戲裡面的會反制玩家？”
“有烙米那個例子在。”【瘋子男】道。
“萬一他是演戲呢？”【孤高老人】道，“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一個毛孔都留着骯髒的血。這麼大一款巨型遊戲，而且極有可能牽扯到了一場真實的穿越，對異世界的探索和征服，裡面牽扯到的東西太多。你覺得擁有遠超世界的高科技公司，會沒有掩蓋真相的手段嗎？”
咕咚！
【瘋子男】再次嚥了口唾沫，看着談笑風生的【烙米】等人，心底一陣陣的發冷，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可怕了。
“老瘋，想想看，丐幫持續壯大下去，我們就會有源源不斷持續的豐厚收入，在遊戲裡過着號令天下，飛天遁地，不死不滅的人上人的生活，一旦退遊，什麼都沒有了。”【孤高老人】的聲音像是魔鬼的低語，直指【瘋子男】的內心深處，“只能在線下看着別人發財，看着別人在睡覺的時候，活着不一樣的人生。”
“可是……”【瘋子男】還想爭辯。
“救世主死了，萬事大吉。”【孤高老人】看了他一眼，再次打斷了他的話，“林白在迫切的把法則的修煉方法傳出去，但因爲修煉方法的兒戲，以及難度，許多人一直在懷疑法則的真假。甚至我們在昨天也做出了法則是林白拋出來的障眼法的猜測。那麼，只要林白死了，輿論掌握在我們手裡，稍稍引導，法則的事情就會煙消雲散。”
“我們怎麼可能殺死林白？”或許是捨不得高收入，或許是捨不得遊戲中呼風喚雨的地位，【瘋子男】最終還是熄滅了退遊的心思。
果然。
威逼利誘，加恐嚇！
林掌櫃的手段屢試不爽啊！
成功打消了【瘋子男】退遊的心思，【孤高老人】笑道：“我們不能，但那些被林白保護的土著，擁有殺死他的能力。
應該是擔心我們做大，林白的做事手段非常激進，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迅速打開局面，但劣勢同樣很明顯，全局的把控全在林白一人，一步行差踏錯，滿盤皆輸。林白其實是在走鋼絲，我們這些名義上的自己人，悄無聲息的背刺他一把，說不定就能把他推進萬丈深淵。”
“你不擔心他把法則用在你身上嗎？”【瘋子男】問。
“林白並沒有掌控法則，否則根本不會借我們的力。他真掌握了法則，在一開始用出來，早就嚇退一大批玩家了。”【孤高老人】道，“烙米的事情應該是他的一次試探，而且，還藉助了工具。”
【孤高老人】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林白給烙米愛情之棍的時候，一直強調，機會只有一次，不能敲錯了人。這一點可以表明，林白手中類似的道具並不多，我們當時都把他的安排當成了任務，所以，完全按照以前的遊戲來了。
如果我們當時已經對林白懷疑，很可能會隨意找個路人，愛情之棍說不定就廢掉了。只要不是真正的言出法隨，小心一些，應該不會中招。”
“我們有機會？”【瘋子男】道。
“有很大的機會。”【孤高老人】道，“林白對人心的掌控太精準了，所以，他總能輕易的調動起別人的節奏。我們只要不跟着他的節奏，就足以打亂他的部署。而且，雖然林白掩飾的非常好，但他仍然暴露了一個最大的弱點。”
“什麼？”【瘋子男】問。
“他的時間不夠。”【孤高老人】笑道。
“時間？”【瘋子男】愣住。
“對，縱觀林白的所作所爲，你就會發現，他一直在爭分奪秒的搶時間。”【孤高老人】微微一笑，“修煉殘缺之道，不惜殘缺了整個甲木城；他修煉言出法隨，哪怕讓自己變成別人眼睛裡的精神病，也不種植。爲什麼這麼做，因爲他知道，不能給我們成長的時間，他在跟我們賽跑。”
“……”【瘋子男】錯愕的愣了半晌，才道，“你說得對，林掌櫃做什麼事情都在往前趕，而且，他幾乎不做一丁點兒多餘的事情。”
“林白從來都不是瘋子，他是個擅長邏輯推演，做事精密到極致的佈局高手，他是個真正的天才，怪不得正義門會把他放出來，太可怕了。”【孤高老人】說起林白的時候，眼睛裡滿是欽佩，“把我們和他放在同一個起跑線上，我們這一羣人都會被他碾壓的連渣都不剩。”
“他現在也在壓着我們的節奏。”【瘋子男】道。
“以後不會了。”【孤高老人】道，“爲什麼玩家一直被林掌櫃拿捏，因爲他東一榔頭，西一棒子，表現的就像是個神經病！但現在，我們知道了他的最終目的，剝去他的層層僞裝，所有行爲就都有據可依了，再應對起來，就簡單多了。”
“正義門呢？”【瘋子男】問，“林白死了，正義門再派別人出來，怎麼辦？”
“還是那句話，要派早派了。”【孤高老人】笑道，“但凡有人能幫助到林掌櫃，他做事何至於如此急切，以他的才情智慧，靜下心來慢慢發展，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他看向【瘋子男】，“現在，你還擔心嗎？”
【瘋子男】搖了搖頭。
“老瘋，不要把我們的推測告訴別人，讓丐幫的人把這裡當成遊戲，才能發揮最大的主觀能動性。”【孤高老人】看着依舊在詢問【烙米】享福城主過程的玩家們，再看看周圍的雲淡風輕，迷戀的道，“一個真實的世界，貌似更好玩了啊！”
“是啊！沒想到外國專家說的竟然是對的。”【瘋子男】苦澀的道。
“也可能咱們上面的人也知道，只不過沒有說而已。”【孤高老人】看了他一眼，道，“老瘋，法則的事情該練還是練。如果法則可以影響到現實中的人，說不定回到現實也能用。”
“……”【瘋子男】愣住。
“就算不能用，在這個世界當一個超脫的神，也不錯啊！”【孤高老人】笑看了他一眼，“咱們就和林白比比時間，看誰先掌握法則。”
“好。”此時此刻，【烙米】帶給【瘋子男】的恐慌完全消失了，看着周圍那些依舊被蒙在骨子裡的玩家，他甚至有了一種衆人皆醉我獨醒的超脫感，意氣風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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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聯盟的話題帶來了足夠高的熱度，傳媒大亨的進度斐然。
可惜，週刊上的愛情故事沒有讓世人嚮往，讓林白頗有些遺憾。
畢竟。
傳媒系統雖然可以掌控輿論，但在戰鬥中起到的作用不大，想提高自己的戰鬥力，還得靠月老系統。
“玩家編故事的水平不行啊！乾巴巴一點藝術感都沒有，怪不得沒辦法引起共鳴。”翻看着《正義週刊》，林白沉吟了片刻，決定親自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