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滿意。她滿足的點頭然後拉着父親走到媽媽身邊,天真的仰着頭:爸爸,你陪我玩遊戲,假裝生病了躺在地上,好不好?
好,爸爸躺在地上。滿臉都是寵溺,葉銘躺在地上一躺就是很久,葉子萱怎麼擺弄就是不醒,嚇得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葉銘這才起身將女兒抱在手裡,他實在是太困了睡着了,而天真的小子萱還以爲爸爸死掉了。
她十分認真的抓着爸爸的手指,一字一句道:爸爸,你以後一定要長命百歲,好不好?
好,爸爸長命百歲,寵着你一直到你成爲老姑娘,好不好?
她小的時候就是在這樣的嬌生慣養中長大的,被養的好像天生就是公主一般,儘管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過世,她的關愛依舊很多。
葉銘又是當母親又是當父親,偶爾甚至拋下公司的事情來陪伴她,給她的愛不比任何一個人少。
她無論是童年還是少年還是已經長大,那些時光都是快樂的,都是被滿足的,從不缺任何東西。
她以爲媽媽過世了自己還有爸爸,可是這次
她什麼都沒了。
爸爸啊,你怎麼忍心就這麼拋棄萱萱一個人走了?
您要去哪兒?帶上我好不好?
她跪着跪着一雙眼眶就含滿了淚水,看着父親的臉被護士用白布一點點蓋上,一點點消失在眼前,精神支柱再次倒塌。
不,我爸爸還活着,你不可以這樣
忽然她跟瘋了一樣,從地上站起身就一把拉開了護士,強硬的將白布從父親的臉上撤掉,而也就在此時,窗外忽然一道閃電從窗外響起,房間內也亮堂了許多。
葉銘的臉被照的愈加的蒼白,手心的溫度也在漸漸的消散,她纖細的手伸過去,緊緊的抓着父親的手貼近自己的臉龐,好似要留住那即將逝去的溫度一般。
爸,您醒醒,看看萱萱好不好?她帶着哭聲,滿臉的期盼着一個不可能再睜眼的人睜眼瞧一眼自己,可是根本就不可能了。
場面感人,周圍的人看着這幅深情,都黯然落淚。
葉小姐,您節哀順變吧,人死不能復生啊。李律師上前拉住她的手臂鬆開白布,護士又上前去,他才拉走了葉子萱。
她雙手緩慢的插進如墨般的長髮內,蹲在地上喃喃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沒有爸爸了,這個世界上我沒有一個親人了,我沒有爸爸了我爸爸死了
她始終一個人自言自語,蹲在地上無論誰勸都沒用,李律師無奈只好扶着她回家。
瓢潑的大雨不會因爲一個人的悲傷而停止,葉子萱在等車的時候就那麼任憑着自己站在雨地裡,臉上也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她難過的想要跟着一起去死,內心壓抑的喘不過氣來,蹲在地上就哇哇的痛哭了起來。
此時此刻她就是一個單純的女兒,沒有了任何的明星包袱,也沒人關注她的長相。
身邊的撐着傘匆匆忙忙走過,沒有絲毫憐憫。
也許在醫院待久了的人,早就習慣了生離死別。
公寓內。
葉子萱已經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一身溼漉漉的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的看着窗外的大雨。
忽然,她雙脣輕啓,雙眸黯淡的說道:媽媽走的時候也是一個下雨天,那時候我跟爸爸都傷心極了,我以爲是媽媽不要我了,現在連爸爸也不要我了。
她說着說着眼淚又流了下來,就那麼哭着沉默着,時間就那麼一點一滴的過去,雷聲雨聲都漸漸小了,她才慢慢起身進了廚房。
她相信這件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葉子萱忍着痛心倒了一杯水放在李律師面前,深吸了一口氣:說說吧,是怎麼回事?李艾琳什麼時候去找的我爸爸?她跟我爸爸說了些什麼?
她沒辦法無視這個事實,想起上次在咖啡廳看見李艾琳時,她那死咬着不認的樣子,她幾乎能想到父親見到她的場景。
雙眸閉上,眼淚又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葉小姐,您也不要過於難過。李律師抽了紙巾遞給她才緩緩開口:我見到您父親的時候,他已經在醫院了,至於霍家夫人跟葉先生聊了些什麼,我也不太清楚。
他也十分無奈,本來還跟霍景延商量,要拿多少錢把葉銘贖出來,事情還沒安排妥當就接到了這個消息。
你不清楚?眯着的雙眸忽然掙開,她死死的盯着律師:你是我爸爸的辯護律師,他是誰都可以見的嗎?不是說除了家屬定期探望,不允許任何人隨便見的嗎?
牢房有牢房的規矩,尤其是死囚包括死緩的煩人,除了律師陪同見面,任何人都不得相見。
可是霍家有霍家的能耐,他們主導着清潭市的經濟是權勢的代表,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們辦不到的。
李律師說到了重點,沒有什麼是霍家辦不到的。
可是當年,霍景延卻以證據確鑿推脫了她的求助
她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擺手示意:不要再說了,以後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姓霍的
她永遠忘不了父親的那一句,永遠都不要跟霍景延在一起。
爲什麼?
她想不通。
可是葉小姐,這件事情如果真的要追溯的話,也許能讓霍家給您一些賠償,這樣您也可以
李律師的話沒說完,就被葉子萱擺手回絕:不需要我爸爸死了,你能讓他們賠我一個爸爸嗎?
她說着說着又哭了,雙手緊緊的攥着,指尖嵌進了掌心也一點知覺都沒有,她不需要任何賠償只想要爸爸好好的活着。
事實上根本就不可能了。
李律師也無話可說,給夠了葉子萱笑話平復的時間後,他說:因爲事情發生的臨時,所以您父親並沒有留下遺囑,至於霍家,您如果不需要追究,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也到此結束了。
他說着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您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離開,節哀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