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接連拍散了四次九重神劫的當事人，再沒有人能比李永年更爲清楚那第九道劫雷的威能有多麼恐怖了。
莫說是尋常的頂級仙帝，就算是如萬碭，如天逸道君之類的破限至強，在第九道雷劫之中，也只能飲恨身殞。
那根本就不是他們這個境界能夠抵禦得了的雷劫。
混沌意志這是在明目張膽地謀殺！
它壓根就沒有想過要讓這些仙帝成功飛昇！
至於天逸道君記憶中所提到的個別得到了混沌意志認可的大氣運之人，千萬人中都未必會有一個。
至少，在天逸道君的記憶中，他從來都沒有親眼見到過有這樣的大氣運之人渡劫飛昇。
左右，也不過就是一個虛無飄渺的傳說而已。
並不足信。
李永年微微搖頭，心中泛起一絲鬱鬱不平之氣。
天道不公，混沌意志竟在刻意阻止所有仙人飛昇神界。
這樣的消息若是傳揚出去，怕是整個混沌界域中的所有仙帝都會倍感絕望。
尤其是像夏憶雪、百里惜玉、唐正卿等這些新晉的帝尊。
他們怕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意識到，只要混沌意志存在一日，他們此生怕是都再無機會可以飛昇神界了。
李永年雖有能力可以轟散第九道劫雷，但是他現在已然被混沌意志給徹底盯上，又能再出手幾次？
“別人能否渡過神劫於我無關，但是孔昔師兄，還有蘇漁、雨竹丫頭、夏仙子幾人，我豈能袖手？”
李永年輕聲自語。
幫助青雲仙帝、天睿仙帝等人渡劫，左右不過是一樁生意。
多賺一點兒少賺一點兒，對李永年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
但是孔昔老祖、蘇漁與司雨竹、夏憶雪幾人，卻是他的至交親朋。
將來他們若是到了渡劫飛昇之時，他難道還能站在旁邊幹看着不成？
收回思緒，李永年深吸了口氣，把目光緩緩集中到了已然被囚禁在【乾坤罩】內的那縷混沌意志投影之上。
此時。
這縷混沌意志幾番掙扎無果之後，已然徹底安靜了下來。
沒有了大道法則的加持，失去了煌煌天威的庇佑，這縷混沌意志就如那些失去了金身的尋常神魂本源一般無二。
不過，它並沒有幻化人形，仍是以一團無色無形的煙霧形態示人。
刷！
李永年輕一招手，就將這纔有態無形的混沌意志給攝取到了手中。
“快放開我！”
混沌意志在李永年的手掌心中左衝右突，企圖掙脫束縛，重歸自由。
不過，以它現在的力量，在李永年這位真神的跟前，就跟螻蟻沒什麼區別。
無論它施展什麼手段，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三番五次挑釁天道威嚴也就罷了，現在竟還敢行逆天之舉，囚禁天意於一隅！”
混沌意志聲色俱厲，仍是一副高高在上之態。
此時，它已然無比確定，之前四次破壞神魂之人，必是眼前這個連它都看不穿修爲境界的神秘強者。
不過它卻夷然不懼。
它可是混沌意志，是整個混沌界域的天威外顯。
縱使眼前這縷混沌意志湮滅了，對它的本體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它現在這般狀態，甚至連分身都算不上，根本就無懼生死。
李永年沒有搭理它。
從方纔這縷混沌意志不斷掙扎之中所展現出的威能來判斷，它的修爲實力，與青雲仙帝、紫薇仙帝他們渡過第七道神魂之時的神魂強度彷彿。
在頂級仙帝之上，已然無限接近大道極限。
與尋常仙帝的神魂本源不同，這縷混沌意志之中，還蘊含了一縷先天道源，天生氣運如鴻！
“嘖！”
“只是從混沌意志之中分離出來的一縷神魂意識而已，竟然就擁有如此深厚的本源威能。”
“可以想像，完整全盛境界的混沌意志，會強大變態到什麼樣的境地！”
李永年心中輕聲感嘆。
混沌意志的強大遠超他的想像，哪怕他現在已是神境，更是成功破境到了超凡境界，也一樣沒有自信能與完整版的混沌意志硬碰。
正如這縷混沌意識方纔所言。
它代表着的可是整個混沌星域的天道威嚴，整個世界的大道意志都站在它的一邊。
與它爲敵，就相當於是與整個混沌星域爲敵。
除非能連同整個混沌界域一併摧毀或是降服，否則，混沌意志的本源將永不熄滅。
面對這樣一個幾乎永生不死的敵人，確實很讓人頭疼啊。
李永年右手用力一握，將還在那裡喋喋不休的混沌意識握在拳中。
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李永年心神微動，輕聲傳音將一直留守在無憂苑的鄧禪及孫絡二人召喚到身前。
“見過永年老祖！”
二人同時躬身向李永年見禮。
李永年微微點頭還禮，目光緩緩在鄧、孫二人的身上掃過。
鄧禪的修爲境界已然完全穩固在了巔峰帝尊鬼仙境。
做爲一名鬼仙，修爲達到這般境界已然算是登頂，很難再更進一步。
而孫絡，卻仍是中階帝尊鬼仙境，這麼多年的苦修，也沒有讓他順利窺破到巔峰帝尊。
不過，他的心態倒是不錯，資質不如人，那就靠苦修來彌補。
他一點兒也不着急，反正鬼仙的壽元無算，只要不自己作死，不出什麼意外，理論上他可以一直這般活下去。
所以，他有的是時間去慢慢積累鞏固，去厚積薄發。
與鄧禪一樣。
哪怕從李永年這裡得到了不少【天魔聖血】的賞賜與獎勵，孫絡也同樣沒有選擇去重塑金身。
理由與鄧禪一般無二。
他的仙道資質有限，縱使恢復了金身，也未必能如現在這般順利破境到帝尊境。
神劫、飛昇什麼的，對他來說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
與其如此，他又何必再多此一舉去恢復金身？
浪費資源不說，到最後還是一樣要轉修回鬼仙，忒不划算。
“我手中現有一樁天大的機緣想要賜予你們，就是不知你們是否有膽量接下來？”
李永年輕聲開口。
說話的同時，右拳微微鬆開，將已經完全禁錮起來的混沌意識顯露了出來。
嘶~！
鄧禪與孫絡的心神同時一陣悸動，一臉不可置信地死盯着李永年手中的那團黑色陰影。
咕咚！
咕咚！
心悸恐懼的同時，二人也不受控制地不停吞嚥着口水。
這團讓他們神魂悸動的恐怖陰影，竟直接勾引出了他們鬼仙之體的吞噬本能，讓他們忍不住地口水直流。
“吞了它！”
“吞了它！”
這樣的念頭不斷地在二人的識海之中接連泛起，他們體內鬼力修爲肆意沸騰，隱隱有衝出體外，撲向那團誘人的陰影之勢。
“永年老祖，這是……？”
孫絡吞嚥了一口口水，切聲向李永年詢問。
不過，還沒等他把話問完，旁邊的鄧禪就激動無比地插聲言道：
“混沌意志！”
“這是蘊藏了一縷先天道源的混沌意志！”
“在咱們鬼仙一脈之中，它還有一個更爲響亮的名字——神鬼聖源！”
孫絡一臉迷茫。
什麼【神鬼聖源】，完全沒有聽說過啊？
不過，混沌意志是什麼他卻是極爲清楚，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
永年老祖竟然會牛逼到連混沌意志都能捕獲！
怪不得鄧禪長老會這般激動，現在就連他孫某人心中也不由泛起了一團火熱。
能夠有幸跟隨在這樣一位連混沌意志都能捕獲的大能身邊，他們老孫家的祖上，真是積了大德了啊！
感恩！
“這算不上是真正的混沌意志。”
李永年微微搖頭，淡聲道：
“它不過就是從混沌意志本體之中分裂出來的一縷微小神識而已。”
“不過，哪怕只是一縷再微小不過的混沌神識，對於你們二人而言，也是一場足以改變你們修行本質的天大機緣。”
鄧禪方纔提到的【神鬼聖源】，李永年也並不陌生。
畢竟，鄧禪所得到的鬼仙傳承，還是出自李永年之手。
在捕獲這縷混沌意識之後，李永年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它的真正用途。
鬼仙，並不是真的沒有進階之梯，巔峰帝尊鬼仙境，也並不是鬼仙的最終歸宿。
只不過，轉修成爲鬼仙之後，想要進階成爲更高一階的神境鬼仙，必須要有一種名爲【神鬼聖源】的聖物來做爲進階之梯。
而對於【神鬼聖源】這件聖物，鬼仙傳承之中卻並無過多提及，只是給出了一個籠統的名字。
事實上，在親手捕獲這縷混沌意志之前，就算是李永年也不知道，所謂的【神鬼聖源】，竟然就是蘊藏着一縷先天道源的混沌意識！
直到將這縷混沌意志握在手中，感受到蘊藏在其中的先天道源之後，李永年才自然明悟。
“先天道源，進階之梯？”
聽到鄧禪的細語傳音，知曉了【神鬼聖源】是何物之後的孫絡，不由雙眼放光地直盯着李永年手中的混沌意識。
“這麼說，只要咱們吸收煉化了這縷【神鬼聖源】，就有機會可以破境巔峰帝尊鬼仙境，晉階成爲傳說中的神鬼境？！”
“咱們鬼修，一樣可以飛昇成神，踏足神界？！”
見李永年與鄧禪同時肯定點頭。
孫絡不由輕舔了一下嘴脣，雙拳緊握，口出豪言：
“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幹啊！”
“機緣在前，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擋不住！反正都已經死過一次，還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