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莫東亭道:“赫赫現在跟我在一起,很好帶!這孩子從小就不粘人,很講道理!”
清歡不說話了!
她的臉上閃過了愧疚,對赫赫的虧欠,那是她最難受的,離開赫赫,心撕心裂肺的疼着,不敢去想,一想,就難過!
“我還沒有吃飯,我們去野外吃戶外燒烤吧!”莫東亭開口道。
清歡了點頭,“我看行,我請你,東亭!”
“好!”莫東亭倒也不推辭,踩了油門。
車子到了野外,他停下車,前面一輛黑色的卡宴停靠在那裡。
清歡皺了皺眉。“換車子?”
莫東亭點頭。“恩,你知道的,我仇家很多,不得不小心爲妙!”
清歡自然知道莫東亭的習慣,她很配合的下車,跟着東亭換了卡宴。
之後,賓利摘掉了牌照,開去了高速路那邊的方向!
兩人邊說邊行駛在暗夜的街道上。
靳威嶼通知了沈寒派人去查清歡的下落。
之後,他人也沒有回去,直接回了辦公室。
邊加班處理一些公務,邊等候消息!
於是一整晚,靳威嶼都在繁忙的工作中度過。
從多年前開始,他就睡眠很少了!
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曾經,他惶恐過。
創業艱難!
但是爲了不仰仗繼父的權勢,靳威嶼自己一個人堅持着一切,那段時間他幾乎沒有一絲睡眠,整夜整夜地失眠,整夜整夜地想辦法。
學會了醉酒,學會了抽菸,學會了在茫茫人海中習慣一個人的孤獨。
後來漸漸習慣了。
他漸漸明白,跌倒,摔得很重很痛,然後再爬起來,再接着摔倒,然後再爬起來,這就是人生。
酸甜苦辣,各種滋味,都在其中!
當他告別了運動裝,告別了單純的格子衫,穿着修身得體的襯衫西服,出入漸次高檔的場合地點,脣槍舌戰,爾虞我詐的時候,他最嚮往的依然校園的生活。
現在想起來,那些曾經幾乎逼死他的往事,並非全是壞事。
至少,讓他在今後的人生中都能保持平靜。
很多事情的發生,讓他鍛鍊意志力,在以後都能心如止水。
而正是這一份平靜,讓他在紛亂複雜的局勢中,總能靜默自持,無往不利。
於是他想,上帝,終究是公平的!
因爲在工作中的順利,導致的他對愛情也開始自信滿滿,覺得不是問題!
可是當問題發生,他卻發現,感情的處理,遠比工作要麻煩很多!
門突然被敲響了下,他一愣,擡頭,就看到了何紹鵬出現在門口。
靳威嶼詫異:“你怎麼來了?”
“知道你肯定一夜沒睡,”何紹鵬拿起手裡的文件:“索性把今天開會要用的資料提前拿給你看一看。”
靳威嶼抱歉地笑了下。“對不起,我讓你這麼辛苦。”
“工作的事情我一點不辛苦,但是你讓我查那輛車子,我不是刑警也不是交警,沒權限查啊!其他人查到了沒有?”
靳威嶼搖搖頭。
何紹鵬錯愕着。“找了一夜,沒有消息嗎?”
靳威嶼點點頭。“上次被向乘風扣押的人還在扣押着,十五天的拘留,所以這次沒有人跟蹤清歡!”
“噗——”何紹鵬笑了起來。“她沒有回她自己的公寓嗎?”
靳威嶼搖頭。“沒有!”
“那你們的別墅呢?”
靳威嶼還是搖頭。
“那她到底去了哪裡?”
靳威嶼沉默了,如果他知道的話,或許就不用坐在這裡加班等消息了!
他揉了揉有點發脹的太陽穴,頭疼的很!
隨手拿了煙,點了一隻,打火機也丟在了桌上。
何紹鵬看過去,那辦工桌的菸灰缸裡已經滿滿的一堆菸屁股了!
何紹鵬眨了下眼睛,道:“別抽了,這麼抽傷身體!”
靳威嶼沒說話,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後煙在嘴上,他的手揉了下眼睛,電腦屏幕長時間的輻射讓靳威嶼的眼睛有了隱隱痠痛的感覺。揉了揉眼睛,接着跟着又揉了揉太陽穴。
揉着痠痛不已的眼睛,就覺得似乎有那麼一點困,可是,清歡沒有找到,他怎麼睡得着?
何紹鵬看他如此,笑了笑,道:“最近我也失眠!”
自打跟楊丹妮完蛋了之後,他居然學會了失眠!
說出去不知道會不會讓人笑掉大牙!
靳威嶼站起來走向外面的茶水間,親自磨了兩杯黑咖啡,給了何紹鵬一杯。
坐下來喝咖啡的時候,腦子裡再度響起昨天下午清歡說的那句話:“靳大哥,如果你是我,你現在能像我一樣沒心沒肺的這麼窮開心嗎?”
那個時候,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非常落寞!
他雖然人在她身後,但是還是很輕易的就感受到了她周身的落寞。
她說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她真的是回來報復自己的嗎?
他黯淡了眼神,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靳啊,你跟清歡你們之間以前的問題到底解決了沒有?”看到靳威嶼似乎不高興,何紹鵬試探着問了一句。畢竟當初那種新聞出來過,是個女人都會介意當初的事情,現在和好了,可是,那三年,靳威嶼跟陳靜怡是有婚約的!清歡那種看起來性格很是強勢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忍得了?
“我一直都不認爲那是問題!”他輕描淡寫帶過,並不多言。
可是一動文件,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咖啡,瞬間,桌子上狼藉一片!
靳威嶼一下擡頭,對上了何紹鵬打量着自己的視線!
那一瞬間,靳威嶼的眼底閃過一絲狼狽!
何紹鵬卻沒有笑,他的臉上一片瞭解和理解的樣子。
“沒關係的,我這幾天也是老出紕漏!靳,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我覺得我們都爲情所困了!”何紹鵬再度對上靳威嶼的視線,想從他眼中看到共鳴,或者期待他說句話,但是,得到的只是沉默一片!
調轉視線,何紹鵬沒有再追問什麼。
忽然,靳威嶼開口出聲。
“紹鵬!”
何紹鵬挑眉:“恩?”
“如果是那樣的話,也是我自作自受!”靳威嶼的聲音沉了下去,有點無奈。“這是我欠了許清歡的!”
何紹鵬怔忪了一下,半天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只是長嘆了口氣!
很久後,何紹鵬才道:“靳,究竟經歷了什麼淒涼,才讓你如今這樣心靜如水?”
靳威嶼擡頭,對上何紹鵬的眼睛,道:“其實我內心已經快要着火了,見着許清歡我想要揍她一頓。狠狠地揍一頓,可是真的見到了,捨不得!以前沒這種感覺,後來相處了,印象更深了,就越來越捨不得!”
從晚上七點,到今天早晨六點,已經十一個小時了,她一點消息都沒有!
“你回去休息吧,一夜沒睡!今天的經理會算了,定在下午,你下午再過來!”何紹鵬道。
靳威嶼揉了揉眉心,他現在不想睡,只想衝個澡,換個衣服!
“也行,下午吧!”靳威嶼站了起來,拿起西裝。“我下午再來!”
於是,他離開了公司。
他沒有回別墅,而是去了自己的公寓。
當打開門,帶着滿身煙味,疲憊走進來的時候,卻不期然地看到了大牀上四仰八叉地躺了一個人兒!
靳威嶼錯愕了一下,隨後瞪大眼,看向牀上的人!
許清歡!
特麼的居然是許清歡!
那一剎那,靳威嶼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蠢貨一樣,一整夜,他在那裡着急,糾結,她卻來到了自己的公寓裡呼呼大睡。
看着牀上躺着的人兒,熟睡的一點醒來的意思都沒有!
靳威嶼整個人真是哭笑不得,一種失而復得的心情涌出來!
而這種複雜的情緒,牀上躺着睡得沒心沒肺的人兒一點不知道,她睡得那麼香甜。
長長的捲翹的睫毛在眼窩處形成一道暗影,白皙的肌膚,紅潤的小嘴,栗子紅的短髮,多麼俏麗的一個尤物!
那麼美麗的女子,或許不是人間絕色,卻靈動的讓他忘不掉,念念不忘,心中惦念,越瞭解深入,越欲罷不能!
這就是許清歡的魅力,她就是有這種魅力,不知不覺中把人的目光吸引了去!
靳威嶼覺得自己這輩子,大概要敗在了許清歡的手裡了!
可是,只要是一想到她不只一次的上了一輛神秘的賓利車子,靳威嶼就心底一陣兒沒底!
靳威嶼告訴自己,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爲什麼查都查不到!
只要一想到找不到許清歡,那種感覺。
那一刻,靳威嶼其實也分不清心底的感覺,有恨,有怨,還有說不清的痛楚。
急促中來着心中的慌亂,只要想起來昨晚看到的那一幕,還有她關機聯繫不上,擱在身側的雙手有些顫抖的握成拳頭。
靳威嶼陰沉了雙眼,朝着牀邊走去!
他看到了清歡的鞋子就在牀邊,她居然穿着外面的鞋子進來!
這孩子完全沒把自己的公寓當回事!
他坐下來,看着清歡。
正睡夢裡香甜的清歡似乎聞到了嗆人的菸草的味道,她不由自主的皺眉,鼻子皺了皺,吸了吸,真有煙味!
正在鬥爭要不要醒來的時候,沉重的壓迫感朝她襲來,令睡夢中的清歡幾乎透不過氣。
她倏地睜眼!
高大的陰影頓時將她籠罩住,遮擋了光線。
清歡有種被套在袋子裡的窒息感!
她迎上了他深沉如深海靜流的眸子,那裡面除了深邃,還隱藏着風暴!
剛睡醒的惺忪感讓她看起來很是無害。
“嗨!靳大哥,早安!”清歡打着招呼,聞到了嗆鼻子的煙味,立刻蹙眉:“臭死了!”
靳威嶼望着她,面無表情的,因爲有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她!
厚實的指腹輕撫上她的脣角,然後,拂過她的臉。
低沉嘶啞聲音低低的說道:“很好,你現在學會了讓我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