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特呆了呆，趕忙走過去，手忙腳亂地幫她擦眼淚：“別哭……別哭！”
杜妍凌捂住嘴，頓了頓伸手抱住他：“爸……”
“那舅舅晚上就住這裡吧。”付晶說。
瑞特點點頭，片刻後問：“舅舅是什麼？說我嗎？”
“對啊，你。妍凌是我姐姐，但我又不是你的寶寶，所以不能叫你爸爸，只能叫你舅舅！”
瑞特愣了愣，伸出手比劃着：“姐姐、寶寶、爸爸……”越比劃，他的腦袋越亂，“什麼啊？”
“你記得我是晶晶，我該叫你舅舅就對了！”
麗莎說：“她是丫丫的寶寶。”
瑞特眼睛一亮，抓住付晶：“真的？你是丫丫的寶寶？”
“對啊。”
“我的寶寶是我和蘭蘭的！”他抓着杜妍凌，幸福地說，“真的太好了！”
付晶和杜妍凌都笑起來。
瑞特愣了一下，突然問：“丫丫和蘭蘭呢？”
“呃……”付晶腦筋一轉，“她們在別的地方，我們改天去找她們！”
瑞特愣了愣，放下她們：“不……你們騙我！丫丫死了！我看到了！看到了她的碑，那下面都是死人！”
“瑞特！”麗莎叫了一聲。
“蘭蘭……蘭蘭肯定也不在了……”瑞特蹲在地上，抱住了腦袋。
麗莎走過去，把他拉起來，對付晶和杜妍凌說：“我還是先帶他回酒店。他有點情緒失控了。”
“不會有事吧？”杜妍凌擔心地問，“我看我還是和你一起過去好了。”
“這……”付晶說，“不如我也過去吧！”
“你們就別麻煩了。”麗莎說，“他明天一早搞不好還要過來吃早飯！早點休息吧，天這麼冷，孩子抱進抱出的容易生病。”
杜妍凌一聽，這纔算了。
麗莎和瑞特走了，柏斯容說：“那我們也回去睡覺了。”說完看着柏斯宸。
柏斯宸看着付晶：“你早點休息。”
付晶點點頭，把他送出去。
柏斯容拎着自己的包，看了看柏斯宸的臉色。牙刷和毛巾，要不要給他拿出來呢？
“大哥~”她開口道，“你也回去？這裡沒你的牀位嗎？”
柏斯宸瞪她一眼。
她覺得自己好苦逼，要當替罪羊，還要當出氣筒。
付晶悶笑一聲，對柏斯宸說：“明天別忘了過來吃晚飯啊。”
柏斯宸一笑：“好。”
付晶笑着揮揮手，他注視着，退進了電梯。
上車後，柏斯容提出一個袋子，遞給柏斯宸：“你的牙刷和毛巾~”
柏斯宸愣了一下，扭頭看着窗外。
柏斯容將東西扔在了他腿上。他動也不動，下車的時候提着東西上樓了，心裡鬱悶得很：以後再也不做這種事了！被弟弟妹妹知道太沒面子！
……
早上，杜妍凌在給孩子換尿布，付晶在一旁觀摩學習，聽她講解。
“真麻煩。”付晶說，“樣孩子這麼辛苦，杜冠言憑什麼還對你大呼小叫啊？”
杜妍凌一愣，低聲說：“又不是他叫我生的，我就自己受着吧。向他討說法，他也會有說法的！”
“你打算以後自己過啊？真不叫孩子認他？”
杜妍凌沉默片刻：“我不知道……只怕杜家那邊知道這個孩子，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可不會把孩子讓給他們！不過這是個女孩，他們應該不會放在心上。”
“其實還是看杜冠言吧？他要是鐵了心和你在一起，杜家的人恐怕反對不了。”
正說着，外面傳來電話鈴聲。
付晶出去接電話，是麗莎打來的。麗莎說：“你和妍凌起來了嗎？”
“起了。”
“吃了早飯過來吧。瑞特……他有點變化。”
“啊？”付晶不解，掛了電話告訴杜妍凌，兩人都猜不準是什麼意思，根本沒心思吃飯了，直接去了酒店。
走進酒店的房間，見桌上擺滿了早餐的食物。
瑞特正埋頭苦吃，麗莎笑道：“你們還沒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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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也看得出來？”付晶問。
“看不出來，聽你這麼說就知道沒吃了，快坐吧。”麗莎起身，抱走小蘋果。
付晶和杜妍凌坐下來，一邊吃一邊看着瑞特。
瑞特頓了頓，擡頭看着她們，眼神從付晶臉色移到杜妍凌臉上，來回看了幾遍，又慢慢地低下了頭去。
麗莎說：“他先前記憶混亂，現在好像好了。”
“好了？”付晶和杜妍凌一愣。
“記憶這一塊好了一些，是不是完全好了不知道，其他方面還有待觀察。他以前的記憶很凌亂，很多片段式的情況，經常會說一些現顛三倒四的話，現在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有些不一樣了。”
“這……可以說得詳細一點嗎？”付晶問。
“他以前記得丫丫，這應該是一個小名，蘭蘭也是小名，或者說暱稱，但他叫不出全名。甚至可能說不清和對方是什麼關係，只有一種潛意識的認知。不過昨晚回來後，他叫出了‘鈴蘭’這個名字——”
叮——
瑞特手中的勺子落在了盤子上。
麗莎說：“還有雅雅，不是丫丫。他肯定想起了全名，還有過去的一些事。”
瑞特突然站起來，對付晶說：“一會兒……我們去看你母親。”然後看向杜妍凌，嘴脣動了動，心虛、愧疚地轉身走開。
麗莎說：“妍凌是他女兒，他沒照顧過，心裡有愧、不敢面對。”
杜妍凌咬了咬脣：“他都那樣了，也不怪他呀……能夠見到他，我覺得已經很幸運了。”
臥室裡，瑞特輕輕地關上門，鬆了口氣。
三人看了一眼，無奈地嘆氣。
飯後，付晶給柏斯宸打了電話，讓他來接自己去墓園。
柏斯宸到後，瑞特就用一種詭異的眼神打量着他。
麗莎一笑，對付晶說：“這等同於老丈人挑剔女婿了！”
瑞特惱怒地瞪了她一眼，鑽進汽車。
付晶無奈地說：“麗莎，你以後還是少說話吧！什麼都被你說穿了，生活多沒樂趣呀……”
“好好好，我不說了！”
路上，瑞特仍然盯着柏斯宸，眼神像X光一樣上三路、下三路地打量。
柏斯宸覺得亞歷山大！
付晶道：“舅舅……”
“嗯？”瑞特看着她，仍然有點心虛，不敢面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