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城知道簡迦南雖然說的輕鬆,臉上也沒有不高興,但她心裡肯定是失望的,想到夏雨熙自殺,他幽深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寒意。
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有些擁擠,顧墨城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四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
夏雨熙已經從手術檯上下來了,人還沒想,一張小臉毫無血色,白色的紗布包裹着她纖細的手腕,一些鮮紅的血色還滲透了白紗布。
夏家父母在一旁抹眼淚,年飛揚也是一臉自責痛苦。
顧墨城走進去之後淡淡地看了夏雨熙一眼,“人不是好端端的嗎?爲什麼會自殺?”
年飛揚重重地給了自己一耳光,俊臉一下子就被打紅了,“都怪我,我應該寸步不離地守着小夏,我不離開讓她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年飛揚現在的樣子哪裡還有什麼冷靜和淡定,顧墨城頗爲失望,將目光放在了夏家父母身上,“夏叔叔,阿姨,發生了什麼事情?”
夏母看着病牀上昏迷未醒的女兒,心裡不知道有多難受,老兩口在四年前得知夏雨熙犧牲的那一刻已經將眼淚都流的差不多,夏雨熙是獨生女,一開始二老一直反對夏雨熙當兵,因爲當兵經常見不到女兒,他們倒希望女兒能像其他女孩一樣上個大學之後去管理自家公司。
夏雨熙從小就聰明懂事從來不忤逆父母,只有在當兵一事上她絲毫不妥協,還以離家出走威脅,二老沒辦法只好答應,他們只知道女兒去當兵,但具體做什麼他們都不知道,直到傳來女兒犧牲的消息他們才知道女兒做的是一些危險的事情。
自那以後,二老瞬間老了許多,就在他們慢慢接受夏雨熙已經死了的事實時,夏雨熙又突然回來了,這對二老來說就是老天爺給予的恩賜,他們高興的幾天幾夜都睡不着覺。
可怎麼也沒想到女兒是回來了,但是不記得他們了!
“小夏出院以後我們就帶她回了家,她對家裡的一切都很陌生,一開始就有些排斥,後來陪跟他爸爸一直陪着她,給她將她小時候的事情,她雖然沒什麼表情,但沒有再鬧,我們高興壞了,每天都給她講以前的事情,本以爲事情朝着最好的方向發展着,可沒想到小夏竟然還是想不開……如果不是我晚上去給她送牛奶,我可能都發現不了……要是小夏再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像痛失兒女這樣的事情經歷一次就夠了,來了兩次誰都受不了。
顧墨城安撫性地拍了拍夏母的後背,“阿姨,你一開始給小夏講小時候的事情,她什麼反應?”
“她沒有反應,就呆呆地看着相冊,還有一張你們的合照。”
“合照?”
“嗯,除了她,你還有小年之外還有幾個男生!”
顧墨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張照片他也有一張。
“那小夏昨晚割腕是幾點?你是幾點發現她的?”
“小夏吃過晚飯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那個時候大概七點零五分,因爲新聞聯播剛開始沒多久,我去給她送牛奶是八點半……因爲以前小夏在家的時候每晚都會喝一杯牛奶才睡。”
顧墨城幽深的眸子微微一閃,“你是說小夏以前每晚都要喝一杯牛奶才睡?這麼說,她知道你會送牛奶到她房間裡?”
夏母還沒說什麼,年飛揚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老大,小夏失憶了,怎麼可能記得以前的事情?”
夏母愣愣地點了點頭,“是啊,小夏失憶了!”
顧墨城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他和年飛揚互看了一眼,兩人很有默契地退出了病房。